第21章 功法的問題
洞府一角，鄭雨夜蹲在火堆旁，獨自烤著六隻煙雀，嘴裡絮叨著誰也聽不懂的方言，大概意思是埋怨有人好吃懶做。
過道前，袁行和端木空分別坐在石頭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和端木空交流，談不上和廖成雲交流那般心有靈犀。洞頂鑲嵌的月光石，散發出柔和白光，照得兩人身影斑駁，角落火光格外耀眼，和端木空的大紅長袍交相輝映。
「袁道友，老夫聽聞丹藥能增進修為，且不知何種丹藥適合老夫所用？」端木空雙腿伸直，擱在地上，上半身靠著牆壁，雙臂互抱在一起，緩緩問道。
「這個我倒不清楚，不過你可以詢問鄭道友，她學識淵博，經驗豐富，應當可以準確答覆。」袁行望了一眼似乎在專心燒烤的少女，微笑著回道。
「就那丫頭，怕是沽名釣譽？」端木空同樣瞥一下少女，不過迅速收回目光，臉上不以為然。
鄭雨夜本就在側著小耳朵，偷聽兩人說話，乍一聽到袁行的誇獎，心裡自然沾沾自喜，同時考慮著是否ri后對袁行的問題收費低點，隨即又聽到端木空充滿懷疑的聲音，立即怒火中燒，連木架上的煙雀也忘了轉動，只尋思著要如何報復，以挽回顏面。
不久后，少女抓著三根樹枝，將其中一根遞給端木空，又將另一根遞給袁行，甜甜道：「袁大哥，嘗嘗我的手藝。」
袁行接過樹枝，望著串在上面香噴噴的兩隻煙雀，鼻子嗅了嗅，滿意地點點頭，小妮子的手藝進步了。
而端木空一見到枝條上黑乎乎的兩團肉串，又和袁行的對比一下，頓時雙目一瞪，喝道：「這都烤焦了，還怎麼吃？」
「真沒見識，這樣才夠味。」少女直接蹲在端木空旁邊，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嘴裡還不停炫耀：「哇，真香！」
端木空見到少女的得意模樣，懶得與她爭辯，只在吃完煙雀后，振振有詞道：「老夫身為洞府主人，現在分配一下兩間石室的歸屬權，老夫還在原石室修鍊，袁道友就在另外一間，至於鄭丫頭嘛，只能在外面找個角落將就一下了。」
袁行還沒回話，滿嘴油膩的少女就先不滿了：「什麼？你叫人家孤零零的在石室外修鍊，這麼沒良心！」
端木空嘿嘿一笑：「不過嘛，只要你回答了老夫一個問題，也許老夫良心發現，就會改變主意了。」
「哼，原來是有所企圖啊。」少女恍然大悟，「不要，外面修鍊更寬敞。」
袁行突然笑道：「端木道友，其實你只要付出一些靈石，鄭道友就會回答你了。」
「嗯嗯嗯。」少女不住點頭，兩眼放光，深以為然。
「回個問題還要收費，你們兩個不會合起來坑我？」端木空一臉jing惕，「再說老夫哪來的靈石付給你，鄭丫頭，你打錯主意了！」
「可以記賬啊。」少女從懷中取出一本賬冊，翻開來，一條一條地指給端木空看，「袁大哥就是這樣了。」
端木空只隨意瞅了幾眼，便問袁行：「確有其事？」
袁行微微點頭，笑而不語。
「端木大爺，怎麼樣？」少女一臉期盼地盯著端木空，小心翼翼地問。
「那老夫也記賬。」端木空隨即問道：「以武入道的修士用什麼丹藥提升修為？」
「兩百塊下品靈石！」少女果斷伸出兩個指頭。
「這麼貴，最多一百！」不知道具體行情的端木空，立即將價錢砍掉一半。
「成交！」大喜過望的少女，頓時取出一支炭筆，在賬冊上記錄起來，同時回道：「端木大爺啊，你用養氣丹就能提升修為了。」
「這麼簡單，你們也是用這個？」端木空突然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是啊。」少女將賬冊和炭筆重新放入懷中，眉開眼笑，「引氣期的修士只能用養氣丹提升修為。」
「嘿嘿。」端木空一張老臉似笑非笑，不知是什麼表情，竟然對少女豎起了大拇指，「鄭丫頭，你真會做生意！」
「哪裡，哪裡，端木大爺過獎了。」少女喜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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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似水，傾泄大地，一陣夾雜著蟲鳴的山風吹過，清爽宜人，衣襟翻動的袁行獨自坐在樹榦上，仰望夜空，不知想些什麼。
「袁大哥，做什麼呢？」從幻陣中走出的鄭雨夜，坐到了袁行身邊。
「賞月。」袁行微微一笑，「講講霧隱宗的事。」
剛剛從端木空身上敲詐了一筆的少女，倒也沒有再要求袁行加價，只是歪著腦袋，問道：「袁大哥，你老是了解霧隱宗，有何企圖？」
「鄭道友想多了。」袁行望向月se下的茫茫森林，「提前了解一些情況，ri後進入道門修鍊，就不會束手束腳。」
「原來如此。」少女隨即邊回憶，邊漫無邊際地講述了起來。
袁行這次只靜靜地傾聽，沒有出聲干擾。
許久后，講完的少女突然扭捏道：「袁大哥，今ri我在捕捉煙雀時，見到不遠處的深林中，有一口寒潭，人家想去洗個澡，你能為我把風嗎？」
「這個……」袁行不加思索地婉拒道：「恐怕多有不便。」
少女粉臉微紅，垂頭吶吶道：「人家害怕嘛……萬一周圍突然蹦出一隻妖獸來……再說又沒叫你偷看。」
「那好。」袁行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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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位於遮天蔽ri的密林中，僅有十來丈方圓，潭水墨綠，深不見底。袁行手掌一觸潭水，只覺得冰寒徹骨，隨即取出棲獸袋，放於手心，輕喚道：「小彤，出來！」
「咻咻。」紫瞳獸從棲獸袋中一竄而出，攀附在袁行的手臂上，懶洋洋地叫了兩聲，似乎在打招呼。
袁行撫了撫紫瞳獸的腦袋，溫聲道：「看一下，寒潭裡有沒有妖獸？」
紫瞳獸對袁行的愛撫沒有反應，只回頭一瞥寒潭，隨後「咻」的叫一聲，便竄進棲獸袋，消失不見，似乎還在生氣呢。
「鄭道友，寒潭裡應該沒有危險。」袁行手指一棵古樹，「我就在那樹冠處，有什麼突發情況，你就叫喚一聲。」
「嗯。」少女輕聲道：「不許你偷窺啊。」
「鄭道友放心，袁行豈會趁人之危。」說完，他身形一展，縱上大樹。
少女眼見袁行所在方位，被密密麻麻的枝葉擋住，視覺無法涉及寒潭，便迅速褪下粉se長裙，露出一具頗具規模的軀體，跳入譚中。
出身海吟郡的她，對於游泳並不陌生，時而在潭中，如游魚般穿梭翻騰，時而浮出水面，素麵朝天，舒展玉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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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行坐在樹榦上，背對寒潭，取出一張儲物符，元氣一運，手掌處便多出來兩枚玉簡和一根冰針，這根冰針經鄭雨夜確認，正是一把低階法器，因針頭雕有兩個小小篆字「無影」，他便以「無影針」命名。
袁行將無影針單獨裝入儲物符，放回懷中，隨後拿起一枚玉簡，貼在額頭，這枚玉簡記載著《jing演密法》，他打算ri后抽出一些時間，修鍊其中秘術，此時正好感悟一番修鍊要點。
自從百鳴坊市一行后，袁行意識到，想要在修士的打鬥中勝出，或者保命，需要更強大的招數，更豐富的手段和偽裝。
當時與周迪一戰，看似輕鬆取勝，實則對於環境的選擇，手段的運用，進程的推演，偶然因素的應對，事先都進行過周密的模擬。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任何意外的發生，都能導致事先預算環節的偏差，何況周迪身上還有紫瞳獸的存在，使他失去了隱身方面的仰仗優勢，那場過程短暫卻驚心動魄的戰鬥，面對周迪的真氣和低階法器的威脅，袁行最終能將他誅殺，有賴於長期狩獵中積累起來的豐富經驗。
袁行很自信的一點，便是在錯綜複雜的戰鬥進程中，能敏銳的把握到任何對自己有利的因素，並將其轉化為勝出的優勢。
後來在廖從龍聽完袁行講述后，說出真誠而略帶恭維的誇獎時，他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僥倖而已。」僥倖的背後，他卻想得更遠，雖談不上胸有成竹，運籌帷幄，但至少心中有素，凡事都能順水推舟。
《jing演密法》除了「聚jing斃命術」和「度jing續命術」外，還記載著三種秘術。
「易jing化元術」，抽取體內jing血，化為真元，引氣期修士在進階凝元期時使用，能夠提高三成成功幾率，凝元期以上修士可在打鬥中真元耗盡時使用。
「納jing匿元術」，將丹田真氣或真元融入到jing血中，用來隱藏修為，非塑嬰期修士無法識破。
「散jing融元術」將jing血融入到真元中，在打鬥中，可將真元當做世俗武者的罡勁使用，進階塑嬰期時，還可以提高半成成功幾率。
片刻后，袁行將另一枚玉簡貼上額頭，裡面記載的卻是《鍊氣訣》，以前他每次閱讀時，都只能看到引氣前期的功法內容，此時修為依然進入了引氣五層，他當然希望閱讀到引氣後期的內容，以便安排接下來的修鍊進程。
果不其然，玉簡一貼上額頭，腦中便出現了引氣期六層到十層的功法文字，隨後白光一閃，玉簡中一如既往的沒有了動靜，袁行拿下玉簡，卻是眉頭微皺，在沉吟一番后，依然迷惘的搖了搖頭，內心深處甚至醞釀出一絲恐懼。
不管是辛時秋的修真講座，還是袁行曾閱讀過的《離火訣》功法，或者可兒的親身經歷，從引氣五層突破到六層，都只有一條途徑可走，《鍊氣訣》所記載的修鍊方式，在引起後期中只要壓縮元氣，而到引氣十層頂峰時，才需孕育神識，用來突破凝元期。
這讓袁行一時間茫然無措，這份功法牽扯上的，何止是自己的修鍊？而對於賈老，自己至今仍無法完全信任！
袁行使自己冷靜下來，決定先問問鄭雨夜，再行定奪。
突然一聲驚叫，從寒潭處傳來。
「袁大哥，快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