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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聖心難測,細思極恐的無邊恩寵(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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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雲嬌回到啟王府後,也不哭不鬧了,她又被人送進了原先住著的一處下人住的屋子。


  先前蘇楚昇去啟王府看蕭雲嬌的時候,啟王妃特意讓人給蕭雲嬌收拾打扮了一番,也對蘇楚昇聲稱啟王府有精心照顧著蕭雲嬌。


  是蕭雲嬌自己整日鬱鬱寡歡不聽勸,這才消瘦得不成人形。


  可以說,甩鍋一事,啟王妃得心應手。


  蘇楚昇當時也並未麵露不滿,更沒說什麽指責啟王府照顧不周的話。


  並且,眼看著到了晚上,蘇楚昇還是把蕭雲嬌送回了啟王府。


  啟王妃因此就猜測,其實蘇楚昇也是愛莫能助。


  於是,啟王妃就照舊虐待打壓蕭雲嬌了。


  蕭雲嬌此刻的心境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因為她今日已經看透了蘇楚昇。


  現在,她連一個給滎陽公主送信的人都找不到了。


  當然,蕭雲嬌也知道,隻要永壽帝的怒火一日不孝,滎陽公主也救不了她!

  她原先還抱著幻想,是蘇楚昇給她毒藥之舉,讓她認清了現實。


  毒藥

  對了!毒藥!

  蕭雲嬌摸出懷裏的那一包毒藥,同時撫上平坦的小腹。


  蕭雲嬌想起蘇楚昇的那句話。


  “兩個人的分量,足夠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解脫了。”


  可她腹中的孩子才一個多月啊

  難道她真的要一包毒藥下肚,帶著腹中的孩子一塊去死?

  “不!我不想死!”蕭雲嬌憤怒地將毒藥包丟在了地上。


  同時,她整個人也無助地坐在了地上。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子投射到沒有點燈的狹窄小屋裏。


  坐在黑暗中的蕭雲嬌,睜著一雙猩紅的眸子,看著月光清輝照耀的那一包毒藥。


  “兩個人的分量”蕭雲嬌喃喃念叨著蘇楚昇說的那句話


  ***

  裴雲婠因著今日雋雲侯府裏的這一番熱鬧,開懷不已,就趁著興致寫戲本子。


  越寫越興奮,不知不覺就到了子時。


  夏兒與秋兒來催了裴雲婠幾次入睡,她都沒去。


  今夜原本是輪到秋兒與冬兒守夜,但是,“冬兒”染了風寒,裴雲婠就讓她休息,換夏兒再守一晚。


  其實,裴雲婠根本不需要人守夜,隻不過,顯然是對方不會配合她。


  一個故事寫完,裴雲婠這才停筆,晃晃腦袋,伸伸手


  小狸貓躥上窗台,“喵喵”叫喚了兩聲。


  裴雲婠站起身來,悄無聲息地走到坐在一旁的繡墩上打盹的夏兒與秋兒身邊。


  兩個小丫鬟的腦袋都在小雞啄米似的一點又一點


  裴雲婠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瓷瓶,依次放到夏兒也秋兒的鼻端,讓二人聞一聞。


  二人聞過之後,接連睡暈了過去。


  裴雲婠扶住二人的身形,讓她們背靠背,這樣誰都不會摔倒。


  忙完,裴雲婠就端著桌上的一盤月餅走到窗前,遞給小狸貓一個,餘下的就連盤子都給了跟著小狸貓一同來到窗邊的浮屠。


  小狸貓得了月餅,就坐在窗台上開啃。


  它的兩隻後腿腿還伸出了窗台的邊緣,想要模仿人類小娃娃一邊吃東西,一邊晃腳腳的那種愜意滿足的動作。


  奈何

  小狸貓的四肢都是短小精悍的那種,無論它如何伸長兩隻後腿腿,也隻夠超出窗台的邊邊而已。


  若是再往外伸出去,他的小屁屁就要在窗台上坐不住了,那就是整隻喵都要掉下窗台。


  沒有大長腿,不能伸出去晃呀晃的,小狸貓覺得吃月餅餅的樂趣都少了一半,霎時唉聲歎氣,對月傷懷


  裴雲婠懶得理會戲精小狸貓,隻對捧著盤子吃月餅的浮屠說:“大師兄,我這個院子裏沒有小廚房,不能給你做宵夜,隻能委屈你了。”


  月餅是昨日的。


  昨日是中秋節,又是雋雲侯府喬遷之日,隻是不能辦宴慶祝,就一切從簡。


  分到秀林院裏的月餅,是送給雋雲侯府的諸多禮物之一。


  裴雲婠尤其不喜這種團圓節日,且人又身在敵營,因此,她不會應景地吃上幾口月餅。


  裴雲婠不吃,秀林院的其他人也就不會吃,月餅也就留著。


  隻過一日,還算新鮮,裴雲婠就拿來犒勞浮屠。


  當然,裴雲婠覺得還是不告訴浮屠好些。


  好在浮屠是師門裏最不挑嘴的。


  以往裴雲婠同師門裏的人在一處時,都是她負責做飯,一日三餐再加零嘴與宵夜,但凡是吃的喝的,就都是她做的。


  所以,這些年裏,師門裏的這些人的嘴巴越來越挑,都說是裴雲婠給養挑的。


  裴雲婠看浮屠吃得開心滿足,轉身給他倒了杯水。


  浮屠頂著裘護衛的身份進了雋雲侯府,有他在,裴雲婠安心不少。


  這世間的武學高手,揚名立萬者,能打得過浮屠的不多。


  當然,是否存在一些隱世高手,這就不好說了,也無法預判浮屠打不打得過。


  除非碰上了,打一架,才知道誰強誰弱。


  裘護衛是蘇楚昇派來負責監視裴雲婠的人。


  裴雲婠若是外出,裘護衛就跟在裴雲婠身邊,既是護衛她,也是監視她。


  裴雲婠若是在雋雲侯府內,裘護衛就負責守在秀林院的外圍,卻是不讓他進秀林院。


  因為不能綠了蘇雋彥。


  雋雲侯府有蘇楚昇安排的很多護衛,就不需要派單獨一隊人守在秀林院的門口,隻需要時常往這邊巡邏就是。


  裘護衛已經將蘇楚昇對他的吩咐全部說了出來,浮屠就是照做。


  至於半夜潛進秀林院,一是浮屠肚子餓了,因為他有吃宵夜的習慣。


  二是

  浮屠吃完月餅,從懷裏扯出一張棉帕子擦了擦嘴。


  任何時刻,任何地點,隻要條件允許,都要做個精致的人。


  這是裴雲婠的師父朱雀宗師對裴雲婠這個徒弟以及另幾位師侄的教導。


  浮屠擦了嘴,對裴雲婠說道:“蘇楚昇送了蕭雲嬌回啟王府,我的人隻能遠遠跟著,因為蘇楚昇的護衛裏,有兩個中乘天甲品的高手。”


  這世間的武功分為三個境界,從低到高依次是,小乘天、中乘天、大乘天。


  每個境界又分甲品、乙品、丙品三個品級。


  浮屠是大乘天乙品,打得過他的,就是大乘天甲品的武學高手。


  而武功能臻化至大乘天甲品的人,這世間罕有。


  或者說,武功造詣達到大乘天境界的人數,整個鎏光大陸用一雙手就能數得過來。


  浮屠也是世間罕有的武學奇才,青龍宗師就是看中了浮屠根骨奇佳,可塑性極強,才早早地將浮屠收徒培養。


  所以,不到二十歲的浮屠,武功已經練到了大乘天乙品,絕對是這世間最年輕的一個大乘天乙品的武學高高手!


  裴雲婠並不驚訝,她道:“蘇楚昇深藏不露,定然沒有外表看上去的那般簡單,他的身邊有中乘天甲品高手也不奇怪。”


  “有什麽發現嗎?”


  浮屠若是沒有發現,不會向裴雲婠提這件事。


  “我的人發現蕭雲嬌也被人監視著,監視她的人,似乎與在滎陽公主府以及雋雲侯府監視的是同一批人。”


  “也就是說,在滎陽公主府與雋雲侯府,除了蘇楚昇有派一批人監視著,還有另外的神秘人也派了一批人監視。”


  裴雲婠在浮屠這一番頗為拗口的話裏,捕捉到了一個重點,“大師兄的意思是,不止蘇楚昇派人監視滎陽公主與我,還有個神秘人派人監視著滎陽公主、蘇楚昇、蕭雲嬌這一家三口?”


  浮屠點了點頭。


  裴雲婠沉吟思考,幾個呼吸之後,她猜測道:“大師兄,我懷疑監視滎陽公主一家三口的是當今皇帝陛下,因為再也找不出比他還有理由做出監視這一家三口之事的人了。”


  這些年,永壽帝對滎陽公主與蕭雲嬌這一對母女的捧殺,裴雲婠都看在眼裏。


  世人都以為這母女二人受到了永壽帝的無邊寵愛,隻有裴雲婠在旁瞧得清楚明白。


  寵愛確實不假,但這份濃厚的寵愛,背後的目的絕對不是發自內心的疼惜,而是為了縱容與捧殺。


  不然,有著全天下最好資源的這一對母女倆,為何會成為文不成武不就的廢物兩個?

  裴雲婠當初在滎陽公主府,教她的教養嬤嬤與女先生的水準,不及蕭雲嬌的教養嬤嬤與女先生的一半。


  為何裴雲婠還能學好?

  這可不僅僅是天賦才行,還必須有勤奮。


  而蕭雲嬌從小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自認為有永壽帝與滎陽公主的寵愛,她不學任何東西都行,將來照樣衣食無憂,能嫁個絕世好郎君。


  能造成蕭雲嬌的腦海中形成這般觀念,沒有永壽帝隔三差五的聖恩降臨,以及有人刻意引導,這番觀念如何鑽進蕭雲嬌的腦子裏?


  滎陽公主與蕭雲嬌母女二人除了一張臉能看之外,能拿得出手的本事毫無。


  民間對二人就有“草包公主”與“草包郡主”的稱呼。


  這也就是滎陽公主一直愛麵子的原因,因為她年輕時聽了很多世人的嘲諷。


  隻是,她不知症結在何處,隻能歸結於自己與女兒都是天分資質極差之人,因此,為了找回麵子,她選擇打壓那些壞她名聲之人。


  這也就走進了一個惡性循環


  “永壽帝?”浮屠很是驚訝,根本猜不到裴雲婠為何會聯想到這位高高在上的人身上。


  “永壽帝不是對滎陽公主與蕭雲嬌都寵愛有加嗎?他為何要監視這一家三口?”


  浮屠問了一個很多人都必然會問的問題。


  裴雲婠心下了然,這就是師父老人家說的刻板印象。


  因為永壽帝在世人麵前營造出的對滎陽公主與蕭雲嬌母女倆的無邊寵愛已經深入人心。


  所以,若不細想,單單從表麵上看,誰都不會質疑永壽帝對這母女二人的用心。


  裴雲婠則是細思極恐


  她越想越認定永壽帝的無邊恩寵,不是對滎陽公主的父愛,不是對蕭雲嬌的祖孫情意。


  這裏麵,定然藏著些什麽驚天內幕!

  皇家宮廷,從不是外人看到的這般簡單,內裏藏汙納垢,危機四伏。


  聖心難測,多少的宮闈秘事都是沾染著人命血腥


  “大師兄,你且派人小心查,不要著急,慢慢來都行,切勿打草驚蛇。”裴雲婠並不急於這一時。


  她寧可穩,也不急於求成。


  因為一旦暴露,就極有可能付出血的代價。


  浮屠鄭重地點了點頭。


  “對了,大師兄,你可有派人盯著蕭雲嬌?”裴雲婠回想今日見到的蕭雲嬌,總覺得她好似哪裏不對勁。


  曾經風光無限的蕭雲嬌,今日見得,看著她那瘦脫形的模樣,總覺得有些眼熟。


  但裴雲婠也隻將將看了一眼,蕭雲嬌就開始彎腰吐了,裴雲婠因此辨認得不夠真切。


  “我派了兩個人盯著,你放心吧!快去睡覺。”浮屠說著,揉了揉裴雲婠的頭。


  他其實是想捏一捏裴雲婠的臉,小師妹的臉軟軟的,捏起來好舒服。


  隻是三師叔交待了,裴雲婠及笄後就不能再捏她的臉了,因為男女授受不親。


  浮屠每到這種時候,就格外羨慕依然能捏裴雲婠臉的浮花。


  裴雲婠不知浮屠的小心思,隻同他到了別,再同小狸貓道別,然後半掩著窗子。


  小狸貓唉聲歎氣地躥下了窗台,它現在還不能與裴雲婠同睡,隻能委委屈屈,孤孤單單地回它的小籠籠


  裴雲婠在香爐裏燃上安神香,再走到陷入昏睡的夏兒與秋兒身邊,再拿出另一個小藥瓶給二人聞一遍,然後叫醒了二人。


  二人都沒發現任何的異樣,就伺候著裴雲婠入睡。


  有了安神香的幫助,裴雲婠一夜好眠。


  第二日早間,裴雲婠聽得進院灑掃的兩個婆子說了件事。


  啟王與其庶子今晨突然暴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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