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斷絕父子關係,損人利己的手斷(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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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老婆子一掌拍在大腿上,“誰說用不著!大孫子不爭氣,不是還有你嘛!”
餘多金的眼神一亮,“娘的意思是,讓俺去”
餘多金停頓了一下,稍稍設想了一番後才繼續說道:“雖然那個裴家大丫頭渾身上下都沒二兩肉,但好歹還是個能用的,不像隔壁的那母老虎!”
餘老婆子一掌拍向餘多金的腦袋,“你個沒出息的!等有了銀子,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也是哦嗬嗬嗬”餘多金笑得猥瑣至極。
可笑了一陣之後,餘多金卻是搖了搖頭,“娘,你讓俺去,隔壁那母老虎是不會同意的。”
餘老婆子又是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餘多金,“你咋又不長進了呢?那母老虎不準你休了她,可沒說不準你娶二房啊!”
餘多金娶回來的財主女兒在進門的第一天就言明,她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人妻身份,餘多金不能休棄她,更不能壞她的名聲,並且餘家人必須老老實實聽她的話,不給她惹事添堵。
所以,財主女兒嫁過來之後,就買下了餘家隔壁鄰居張大娘家的屋子和地基,並請人將張大娘家的屋子推倒,再挨著餘家的那幾間房,建了一個二進的四合院。
財主女兒帶著一個丫鬟和一個嬤嬤住在二進院子裏,那兩個會武功的家丁則住在一進院子的倒座房裏,並且擔當看家護院的職責。
而餘多金和財主女兒雖然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身份,但他卻是不能自由出入隔壁的四合院。
“娶二房?”餘多金認真地想了想,有些遲疑地問:“娘,你覺得那個母老虎會同意讓俺娶二房?”
“怎麽著?她不能給你暖被窩,還能不讓你去找別的女人暖被窩不成?隻要你不休了她,那她也就管不著你收幾房女人這事了。”餘老婆子的語氣蠻橫了不少,但是,這話她卻不敢當著財主女兒的麵說。
餘老婆子原先還頭疼財主女兒不能休了這件事,因此就想要利用餘年去攀上裴家,現在轉念一想,才想到了其實是可以鑽空子的。
餘多金想了想,覺得餘老婆子說的好像也是沒毛病的,他立馬就嘚瑟了,“還是娘想得周到,俺就用這包藥粉把那裴家大丫頭給藥倒,到時候收她做二房,再把她家的田契、地契、房契還有生意都弄到手!”
餘多金越想越激動,“等俺有了銀子,俺就一腳把姓裴的全踢開,誰讓他們狗眼看人低來著!俺以後再收個十房八房的女人,全給娘當丫鬟使,每日把娘伺候得舒舒服服!”
“對頭!還是你這個大兒子知道心疼你娘啊!”餘老婆子被餘多金哄得開懷不已
“不過”餘多金笑著笑著就又皺了皺眉,“娘,餘年可咋辦啊?咱是不是還得出銀子給他瞧病買藥啊?”
笑得滿臉褶皺的餘老婆子也聳拉下臉,“好好的怎麽就摔斷手腳了呢?真是晦氣!”
餘多金也覺得晦氣,他還想到了更多,“娘,餘年怕是以後不止幹不了活,還得指望著咱們養活,瞧他這一天天下去,怕是得可勁兒地費銀子啊!”
“是啊真是鬧心!呸!”餘老婆子猝了一口濃痰在地上。
“娘要不”餘多金眨了眨眼睛,眼中冒著狠厲的精光。
餘老婆子沒耐心地問:“有啥話你就快說。”
餘多金咬著牙,發狠地道:“娘,事到如今,咱們也不得不狠心一回了,不然等咱們得了裴家的銀子,拿著給餘年瞧病買藥,你不心疼啊?”
“俺當然心疼了,那可是俺享福的銀子!”
“那不就得了!娘,咱們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趁著這個當口,同餘年斷絕關係,再把他趕出家門,那他以後就不用咱們花銀子養著了!”
餘老婆子頓時滿臉驚喜,“對!你說得太對了!就這麽辦!咱們先把餘年趕出去,再把裴家的銀子弄回來,以後就能天天吃香喝辣了!”
母子倆激動又歡喜地合計了一番
與此同時,躺在柴房裏的餘年又疼又餓又渴
他是不指望餘老婆子和餘多金給他送飯送水,然而在晚飯前,他發出嘶啞的聲音喊三個弟弟的名字,但那三個小的明明在院子裏玩耍,卻都好似聽不到似的,都不來理會餘年。
家裏人的漠視,他再次體驗了個遍。
時間過去越久,餘年越難受
神思恍惚間,餘年聞到了飯菜的香氣,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吱呀”柴房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透著清冷的月光,餘年看到了一抹纖細的身影走了進來。
裴雲婠看到餘年的慘狀,搖了搖頭,她走近蹲下,打開一個小布包,低聲道:“我給你帶了水和吃的,裏麵都加了麻沸散,可以緩解你的疼痛。”
“謝謝謝”餘年的聲音沙啞不已,因為下午求救那會兒嚎得太用力,嗓子已經是火辣辣地疼了。
“我給你帶了兩頓,你慢慢吃,我走了。”裴雲婠無聲地走出了柴房,還帶上了門,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餘家的院子。
餘年望著癱在地上的饅頭和水囊,紅了眼眶。
他伸出並未斷掉的左手,顫抖地拿起饅頭,無聲地吃下
***
翌日,餘多金在家大鬧了一場,嚷著要同餘年斷絕父子關係,還把餘氏族長給請了來,也引來了全村的人看熱鬧。
事情的起因是,餘多金在給摔斷了手腳而癱瘓的餘年擦身的時候,意外發現餘年貼身藏了一件婦人的肚兜,並且,這件肚兜還是餘多金的新妻子的。
這下,餘多金炸了!
都說朋友妻不可欺,父妻、兄妻、弟妻別人的妻子也都是不能欺的!
而餘年作為一個繼子,卻貼身藏著繼母的肚兜,這對餘多金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餘多金二話不說,隻揚言要與餘年斷絕父子關係,不管誰人勸說,他都不改主意。
而被“抓了個正著”的餘年,確實是犯了不忠不孝不敬的大罪,雖然在場圍觀的很多村民們因為看著餘年長大,不相信他會做這樣的事情。
但是轉念一想,有其父必有其子,餘多金不是好鳥,餘年作為餘多金的兒子,怕也不是什麽好鳥。
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一部分村民覺得自己以前大概是被餘年給騙了。
當然,圍觀看熱鬧的村民們怎麽想都不重要,這畢竟是餘家的家事。
最後,餘氏族長在餘多金的堅持之下,當了見證人。
餘多金就順利地同餘年斷絕了父子關係,餘年也被從餘氏族譜上除名。
餘年是背上了“覬覦父妻”的罵名而被趕出餘家,至此,他這一生都要背負著這樣的一個汙點了
丁村長聞訊帶人趕來,什麽也沒說,隻讓人將慘得不能再慘的餘年抬回他家裏。
有的村民勸丁村長莫要招惹已經壞了名聲的餘年,丁村長揚言道:“有些事,親眼所見都未必是真的,我相信餘年。”
勸說的村民們就不再做聲。
丁村長是大貴村的村長,他要護著已經被趕出家門的餘年,其餘的村民們,包括餘多金和餘老婆子,也不敢當麵指責什麽。
而餘老婆子和餘多金也不關心餘年以後的處境,二人此時正洋洋得意。
餘多金好奇地問道:“娘,你是怎麽拿到那個母老虎的肚兜的?”
餘老婆子嘚瑟地說:“這有什麽難的!她不是成天指使俺幹活嘛!俺就趁著晾衣服的時候,偷了她的肚兜唄!”
財主女兒有自己的丫鬟和婆子,指使餘老婆子幹活隻是為了打壓而已。
因此,財主女兒自己的貼身衣物還是由丫鬟來洗,餘老婆子洗的隻是丫鬟和婆子的衣裳。
但這些衣裳都晾在一處,餘老婆子想偷肚兜,也就是順手的事兒。
“娘,你可真有一手!”餘多金發自內心地誇讚餘老婆子,他覺得自己親娘真是太聰明了!
餘老婆子點了點餘多金的頭,“你呀!多學著點!對了,你想到把那裴家大丫頭騙出來的法子了嗎?”
餘多金搖了搖頭。
“哎”餘老婆子歎息一聲,“看來還得靠你娘出馬啊!”
“娘,你有啥好法子?”
餘老婆子得意一笑,“俺都想好了,一會兒到了日頭落山的時辰,俺就去找那裴家大丫頭,俺就同她說,俺遇到一個在她家吃素串吃壞了肚子的人,俺擔心聲張出去會壞了她家的生意,就把人帶到了俺們家裏。”
“俺這麽一說,保準她會上當,她不就得乖乖地跟俺回家來啊!”
“等她進了咱們家,那不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嘛!”
餘老婆子越說越得意,她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哎!我咋這麽能呢!”
餘多金趁機拍馬屁,“娘,你想的這個法子真的是太好了!”
“所以說你多學著點!”餘老婆子再次點了點餘多金的頭。
母子倆還商議了具體的步驟與細節,越說越信心滿滿,還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銀子在向他們飛來
卻說並未親眼見證餘年被趕出家門的裴雲婠,她在聽了來吃素串的村民們添油加醋的版本後,心中已有了大概的猜測。
這會兒,裴雲婠倒是有些佩服餘老婆子使壞的手段了。
明明是餘老婆子想要一腳踹開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的餘年,偏偏她還要搞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把自己這邊弄成受害人,博一波的同情。
裴雲婠想起當初餘多銀和餘多金分家之時,餘老婆子也是大罵餘多銀的不是,指明餘多銀的種種“錯處”,最後無比順利地分了家,還什麽都沒分給餘多銀。
這次踹開餘年用的也是換湯不換藥的手段,餘年明明才是苦主,卻反而是他不僅被驅趕,還背負著汙點與罵名。
餘老婆子把這種損人利己的手斷,用在至親之人的身上,可見她是多麽的狠辣無情至極!
裴雲婠隻稍稍想了想就沒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她繼續忙碌,直到傍晚
傍晚的時候,裴雲婠被一個村民告知,餘老婆子有事找她。
因為裴大柱上次掄起棍子趕人,餘老婆子現在都不敢靠近裴家的院牆,她是托一個村民給傳的口信。
裴雲婠停下手中的活計,走出了大門,果真看到餘老婆子站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樟樹下向她招手。
裴雲婠神色如常地走過去,禮貌卻疏離地問:“餘奶奶,您找我?”
餘老婆子滿臉鬼祟地四下瞧了瞧,見四周無人,才小聲地說道:“他大舅閨女,大事不好了!剛剛有個人在你家吃素串吃壞了肚子,在路邊吐了一大通呢!”
“幸好是被俺瞧見了,俺擔心這人去找你家麻煩,就把人給哄進屋關起來了,你快跟俺去看看吧!”
聞言,裴雲婠露出無比驚訝的神色,她著急地問道:“餘奶奶,這是真的嗎?您沒騙我吧?”
“當然是真的!俺怎麽會騙你呢!那人看著像是快不行了,聽說你會給人瞧病,俺就先來找的你,你快跟我去瞧瞧,人命關天啊!別到時候真出了事可就要連累你們家了哦!”
“那快走吧!”裴雲婠就跟著餘老婆子大步向餘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