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突如其來

  賈若聞聽，看了看自己的身形，還是六歲時的模樣，嬴政卻是青年模樣，喊著他賢弟，說不出的滑稽。


  秦國將士卻是極為錯愕，如此妖孽的賈若就夠他們咋舌的了，眼下王上竟然還與之相識，且以兄弟相稱，極其詭異。一向沉穩的丞相李斯壓下心中疑慮看向嬴政。嬴政搖了搖頭，李斯便一言不發地帶領眾人離去。


  賈若落了下去，個頭都不到嬴政腰腹。嬴政笑眯眯地向賈若伸出手，賈若氣急，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小手遞了過去，就這麽被嬴政領進了宮中。宮中內侍竊竊私語，一名內侍大膽猜測：“不會是王上遺落宮外的子嗣打上門來討公道，王上為了遮掩，故意喊其賢弟的吧。”


  其他內侍一想，還真有可能。但這麽編排王上，不怕人頭落地嗎？念頭剛觸及此，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響起：“編排王上，死！”


  一道烏光斬向那邊所有內侍，內侍們亡魂大冒，急於逃命，可終究是太遲。但一道金光瞬息而至，擊潰了烏光，一聲笑聲隨之傳來。之前陰惻惻的聲音再度響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全部逐出鹹陽宮！”


  內侍們連忙叩謝恩德，隨著披甲武士往宮門而去。趙高從一角走了出來，遙望一處道：“王上還是這般仁慈。”


  笑聲自然是屬於嬴政，他領著的賈若麵色鐵青，大罵不止：“鬼扯的遺落子嗣討公道，嬴政你是不是故意遣人編排於我啊！”


  “怎麽會？我們二人親如兄弟，他們不知道罷了。要怪隻能怪賢弟又變得如當年那般年幼才是。”嬴政假意痛心疾首道。


  賈若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的，不然這廝為何非要牽住他的手，怕他迷路不成？擺明了刻意為之，羞辱於他。終是踏入了名叫阿房宮的地方，賈若掙脫開了嬴政的手，坐於一角亭台，看向嬴政正色道：“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有些人為何缺失了？這泯滅的天武為何又完好如初？”


  嬴政苦笑一聲，一道金色的結界霎那間籠罩阿房宮。賈若深深看了一眼嬴政，嬴政無奈道：“不得不小心謹慎，天武不再是之前的天武了。”


  賈若愈發好奇，嬴政卻有些悲涼道：“從你離開，已過了天武紀五百年。人族英傑凋敝，餘者如行屍走肉，可歎可悲！”


  賈若疑惑道：“我走不過數日，怎麽會一晃五百年？再者我人族依然上下一心，怎麽會如行屍走肉？”


  嬴政臉上悲色愈重：“其身猶在，其魂散矣！”


  驀地起身，領起賈若，走進一道暗門，裏麵滿是先人牌位。嬴政朝著牌位恭敬行禮，接著看著賈若道：“吾人族三皇五帝被鎮壓在帝陵，憑借強大的意誌掙脫隱匿在吾人族中。但異域之人並沒有善罷甘休，鼓動各族討伐人族，先祖不願人族覆滅，獻祭於吾成就人皇之位。但吾愧對先祖，人族盡數被活擒。秘地之主、白起、孫武、扁鵲等一重人傑舍命，但終究還是失敗了，他們皆亡於異族之手。吾就是個懦夫，本該在他們之前戰死，卻苟活至今，也辜負了先祖的希望，吾就是個罪人。今日吾願將一切托付於你，希望你帶領人族走下去！”


  言罷就要獻祭，卻被賈若硬生生製止了，接著勸阻道：“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有大毅力，也背負了更多。人族失去了很多，不能再失去人皇了！你當繼續隱忍，為複興人族積蓄力量。”


  嬴政麵目猙獰，情緒也在崩潰邊緣，他抓住賈若肩膀咆哮道：“五百年來每個日夜我都寢食難安，異族的張狂，人族英傑的淒涼，一遍遍從眼前浮現。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複仇，光複人族，可深淵那恐怖的實力讓我窒息，無力感打破了我一切的心願。”


  絕望，嬴政從不曾流露的情緒，卻在這一刻深深表達了出來。賈若怎麽也想不到，堅強且有大氣魄的嬴政此刻居然如此脆弱。看著嬴政絕望的臉頰，人族至暗時刻仿佛重現！

  突然無數雙漆黑的手從黑暗中爬出，猛地抓向賈若。賈若體內金色的火焰驟然出現，包裹住他不受侵蝕。嬴政的身體仿佛斷了線的木偶，墜落在地，一道詭異的黑影從那具軀體中爬了出來。


  沙啞晦澀的聲音也隨著黑影的劇烈晃動而傳來：“不愧是永生之火，見到人族最後的希望，依然警惕。可惜宿主是個蠢貨，要不然吾已死在此地！”


  賈若看著慢慢化作虛無的嬴政軀體，這聲音仿佛未聞，但心裏卻有一塊壘石落地。周身金色的火焰也在一瞬間形成滔天之勢，所謂的阿房宮完全陷入火海，覆蓋其上的結界也搖搖欲墜。


  如同瓷器破碎一般，周圍的景象陡然一變，不再是巍峨如嶽的鹹陽城，卻是變成了陰森恐怖的深淵一角。一道魔影矗立在黑影身旁，低聲道：“吾主，朽木不可雕也，還是將其殺了吧。”


  黑影嗤笑一聲：“他死在吾刀下數十次，若非吾主動暴露，這次又是死局，沒什麽意思了。”


  鬼影陰惻惻地笑了起來，身形一閃，離賈若不過咫尺之距，幽幽道：“既如此，老仆代主殺之！”


  賈若不徐不急，將金色火焰激發，直衝鬼影麵門。鬼影立刻匿於深淵，輕而易舉躲過了如此猛烈一擊。


  黑影見此搖了搖頭，轉過身去就要離開。欲走之時，回頭看了一眼傲立的賈若道：“還是不要去鹹陽了，直接去餘光城吧。”


  忽然又笑道：”對了，饒他一命，好戲可不能就這麽結束了。”


  賈若此刻也顧不得理會了，疲於應付。鬼影也沒有回應，專心戲弄賈若，還是不是出言譏諷：“太弱了，永生之火明珠暗投。若歸附吾深淵，這棋盤也能掀掉！”


  賈若一聽，極為咋舌，深淵竟也在棋盤上，那幕後的棋手所圖到底是什麽？僅僅隻是永生之火嗎？不見得，或許真相在餘光城。不過眼下最為急切的事還是從這個鬼影手下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