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丹師
一個時辰後,境界高,年歲稍長的少年們完成了這個五圈繞鎮跑的練習。賈若一圈也沒有跑完,還又摔了一跤,這一次,疲憊與疼痛讓賈若趴在地上遲遲沒有起身。倔強的小臉上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咬著牙不斷掙紮爬起來,可是腿部感到無力,怎麽著也沒有起來。這時一雙溫暖又略顯粗糙的大手出現在賈若腰間,將他輕輕抱起,放到樹蔭下。
映入賈若眼簾的是一位老者,寬袍大袖,上麵還有幾處縫補,腳上一雙布靴滿是塵土,應該是走了很遠的路來的。賈若從懷裏拿出藏了很久的糖塊遞給麵前這個和藹的老人。老人接過糖塊,剝開糖衣,卻是放進了賈若的嘴裏,這一絲甜蜜,緩解了賈若的身體痛與疲憊。
跟著老者的幾位華服青年,暗道不好,連忙提醒道:“扁丹師,此地如此偏僻,還是早些辦事,回縣城去吧。”
賈若一聽,不由想起他爺爺總是歎息的話:“要是家中來一位丹師就好了。”連忙出聲道:“扁爺爺,我身體痛的厲害,您可以送我回家嗎?”
本來想嗬斥那青年的扁丹師一聽,立馬答應道:“好,老夫就送送你個小家夥。”
一名青年一看老者如此,便知道表現的機會來了,“扁丹師,我幫您抱著這小家夥吧。”其他青年也明白過來,紛紛開口表示也要幫忙。
可誰知扁丹師沒有答應這些人,反而說道:“你們在此等候老夫,老夫去去便回。”說完就自顧自抱著賈若,看著他小手指路,往他家去了。
這些青年待老者走後,小聲交流起來,之前恭敬之色蕩然無存。一胖乎乎青年說道:“我們做了那麽多,這老東西不會要收那個小窮鬼做徒弟吧。”
“噤聲,丹師耳聰目明,不可背後胡亂議論。”之前第一個開口要幫忙的青年提醒道。
“李由,怎麽小心幹嘛?這老東西仗著丹師身份騙吃騙喝,在衛縣多日,也不曾開爐煉丹,我父懇求多日,也不過討來一顆補源丹。”胖胖青年不忿道。
“住口,錢胖子!家父親口跟我說過,扁丹師源力渾厚,火源之力隱而不發,神識敏銳,隻一聞,便知是何藥材。你怎麽能如此詆毀!”
“聞斷辨煉,丹師四手,不過聞味識藥,就是一學徒也可輕易做到。再說了,火源不過大部分丹師的本源,火源渾厚不能說明什麽。”錢胖子不以為然,不管李由如何爭辯,也漫不經心,跟著其他青年說著扁丹師壞話。
而議論中心的扁丹師終是望見賈家牌匾,而之前聽了賈武的描述,著急等在門口的白清涵連忙上前接過老者懷裏的賈若,請老者入家中歇息。扁丹師撫須一笑,說了一聲叨擾,跟著白清涵往家中去。賈若扯了扯母親衣服,小聲道:“母親,這位老爺爺是丹師。”
白清涵一愣,看著賈若認真的模樣,不疑有假,慌忙喊道:“福伯,快去請家主,有貴客來了。”
福伯也是賈家老管家了,一邊招呼人準備上好的點心和茶水,一邊趕忙去請賈正南。賈正南卻不在,早早去了鎮上議事廳,福伯連忙去找賈伯風。賈伯風隻聽福伯講有貴客,其他一概不明,糊裏糊塗趕了回來。一進正廳,隻見老者端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氣勢不凡。賈伯風連忙躬身行禮,“讓貴客久等,實在是失禮了。”
“沒有什麽貴客不貴客的,隻是把你家小家夥送回來罷了。”扁丹師起身回禮道。
賈伯風依舊沒明白,看了一眼白清涵,白清涵連忙欠身施禮道:“我家小若頑劣,叨擾老先生了。隻是妾身聽我那犬子說著什麽丹師,不敢怠慢,特意請我家大哥前來照顧一二。”
“老夫,並不是丹師,不過一采藥人罷了。”扁丹師也不知想些什麽,否認道。
賈伯風連忙打圓場道:“無妨無妨,甭管您是不是丹師,您幫忙送回了小若,就是有恩與我賈家,就是我賈家貴客。請您賞光,務必留下吃頓便飯。”說完賈伯風一揖到地。
扁丹師立馬扶起賈伯風道:“老夫,在青山鎮還有些事,不知可否借住賈家幾日。”
賈伯風自然是高興這位疑似丹師的老者住下,他正要答應,外麵卻是吵嚷起來,隻聽一人道:“一個邊陲小小的家族還要通報,莫非是欺我衛縣錢家心太善?”
話音剛落,便響起一陣打砸之聲,而人也闖入了大廳之中。賈伯風怒不可遏,扶起跌坐一旁的福伯,指著這群青年道:“我大秦法紀森嚴,如此直闖他人府宅,莫非目無法紀。”
“笑話,你們這破落戶,扣押丹師,還敢賊喊捉賊!”錢胖子瞬間就扣了大帽子上去。另外幾人卻是不理會賈伯風,對著扁丹師恭敬行禮,忙說來遲了。
而李由卻是堪堪才到,給被打傷的賈家眾人服下傷藥,歎息一聲,對著傷著躬身作揖。此時門外傳來一聲怒吼:“何方賊人,來我賈家鬧事!莫非欺老夫提不動刀了嗎?”
賈正南風風火火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要動手,周身源力外放,錢胖子不以為然依舊囂張道:“你若敢打我,我衛縣錢家不會放過你們這破落戶的。”
賈正南那個氣啊,小胖子實力不行,口氣大的不得了,動不動就衛縣錢家,這種高門會來他們這窮地方,吃飽撐的吧。一看就是狐假虎威,揍一頓就老實了。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錢胖子傻眼了,真給他揍了,連忙調動源力護體,可惜是一點用沒有啊。賈正南源力包裹拳腳,就小胖子那點境界根本不夠看,打得小胖子直嚷嚷:“錢家不會放過你的!”
一旁的其他青年不由咽了口唾沫,賈正南邊打還邊往他們這邊看,他們連連擺手,本想說得狠話也說不出口了。縣城最有權勢的錢家公子哥都給揍了,還是暴打的那種,他們不過附庸,肯定沒用啊。狠話沒說歸沒說,這個揍到底還是挨了,錢胖子給打暈了躺在一邊,剩下的鼻青臉腫跪了一排,連大氣都不敢喘,霸道慣了,沒見過比這還狠的老爺子了。
看了半天熱鬧的扁丹師看著情緒穩定下來的賈正南說道:“他們確實是衛縣家族子弟。”剛端起茶杯解渴的賈正南一聽,手不由一鬆,杯子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杯子就如現在他的心情,糟糕透了,這幫該死的高門子弟真就吃飽了撐著唄。賈正南靈光一現,凶狠的麵龐露出一抹笑容,不停掃視這些人。看的跪在地上的青年們直發毛,一股不詳的預感從他們心底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