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我在你身邊
我手摸到腰裏的槍柄,心驚肉跳地回頭望著方曉,痛心疾首地怒斥道:“王八蛋,你為什麽要殺他?他與所有的事都沒有關係,不過是一個開車的司機,你們黑鷹組織就是這樣濫殺無辜的嗎。”
方曉無動於衷,冷冷地白了我一眼說:“他知道我們的行蹤,留著他是個禍患。我不喜歡殺人,要怪就隻能怪他自己倒黴。你好好想想,中途他其實有幾次機會是可以向你提前示警讓你有所覺察,可是他卻始終保持沉默,我能如此輕易控製你們,他的責任很大,像這種任人魚肉的下賤貨天生就是替別人做炮灰的命,死了也就死了,沒什麽可惜的。”
我惋惜道:“可他畢竟也是一條人命,而且還這麽年輕。方處長,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們自己解決,不要牽扯無辜的人,就算我對你的一個請求,可以嗎?”
聽到我喊他方處長,大概勾起了他的某種回憶,方曉怔了片刻,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好,這個請求我接受,冤有頭債有主,其實我並不喜歡殺人。”
我點點頭,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方曉突然又用槍頂住我的腦袋,冷冷地說:“你以為我忘記了嗎,你腰裏的槍還沒有交給我,你這個人言而無信,陰險狡詐,對你我必須多加防範。好了,不要以為你還有機會,把你的槍拿出來交給我吧。”
我頭上的冷汗又冒了出來,原本以為方曉自信爆棚,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因此連我的槍都懶得下,沒想到他一直惦記著,想必對我還是有所忌憚。
我手伸到腰裏,抓住了槍柄,方曉突然出手,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另外一隻手麻利地將我的槍從腰裏拔了出來,順手插進了自己腰間的皮帶裏。這些動作一氣嗬成,如行雲流水,絕不拖泥帶水。這就是專業的力量,讓我在暗自心驚之餘,不免對他有點敬佩。
做完這一切,方曉推了我一把,聲音低沉卻不容回絕地命令道:“下車!”
我和方曉從車裏下來,鎖好車門後方曉抬頭看了一眼秦時明月的主樓,伸手又推了我一把說:“走吧,我們上樓。”
我回過頭滿懷憤怒地瞪了方曉一眼,嚴肅地說道:“對老子客氣點,不要以為你拿著槍就牛逼了。老子也是有尊嚴的人,沒種跟老子單挑,就別總是擺出一幅趾高氣揚的嘴臉。”
方曉倒沒有發怒,冷笑了一聲,指了指主樓說:“走,雖然我很不喜歡你,但你好歹也算一號人物,今天我請你喝茶。”
我們一起上樓,在服務員的引領下要了一個房間坐了進去。方曉先點了一壺極品毛峰,然後又要了些小吃點心。
點完這些,方曉拿過我的手機,翻到之前的通話記錄,給師姐發了房號過去。我看著他熟練的發送完短信,後背和手心都冒出一層細密的虛汗。
茶水點心和小吃送來之後,方曉自己動手拿過茶壺給我們各倒滿一杯茶,拿起一塊點心吃了一口,點點頭讚歎道:“嗯,茶不錯,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放鬆地出來喝喝茶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勸你也稍安勿躁,一個人在臨死前能喝上這樣的茶水,再吃頓飽飯,其實還算是蠻幸運的。等你所謂的師姐來了,如果我們能夠達成共識,說不定我心情好轉,並非不可能留著你的小命。”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茶是不錯,我點點頭冷冷地反問道:“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我一個人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但再加上師姐,兩個人合力對付你,並非全然沒有機會。”
方曉微微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你們可以試試,如果我連你們兩個人都對付不了,那隻能說明我們黑鷹的確氣數已盡,你們搞垮我們是天命所歸。”
接下來我們都不再廢話,一邊喝茶一邊吃點心和小吃,靜等師姐到來。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糾結,一方麵不希望師姐來赴險,另一方麵又希望她能來,如果她跟我有足夠的默契,對付方曉的確不是全無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心情逐漸焦躁不安起來,師姐如果毫無準備來到這裏,那我們這次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是女士半高跟鞋踩著地板的聲音,這聲音很像師姐的腳步,隨著腳步聲逐漸逼近我們這間房,我的心髒驟然提到了嗓子眼。扭頭瞥了一眼方曉,他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手不由自主摸到了自己腰間的槍柄。
腳步聲在房間門口停了下來,但沒有人敲門,我和方曉幾乎同時凝神斂氣,豎起耳朵警惕地盯著門口,甚至都不敢大聲呼吸。
終於響起了敲門聲,方曉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我別出聲,他對著門口問道:“誰在敲門?”
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女人說:“我是茶博士,給你們蓄水的。”
聽到這句話,我們的神色都放鬆下來,幾乎同時鬆了一口氣。方曉說:“進來吧。”
大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名年輕姑娘,提著熱水壺走到我們桌邊,提著熱水壺給我們各自斟滿開水。在給我倒水的時候,服務員突然衝我眨了眨眼睛,放下水壺的時候手伸到桌子下,給我的手心裏塞進來一張紙條。
這個茶博士是什麽人?她為什麽要給我暗中塞紙條呢?我腦子裏飛快地運轉,突然意識到她可能是師姐派來的,不由衝著她就笑了一聲,讚美道:“美女,你長得可真漂亮,能留下來陪我們喝一會嗎?”
女茶博士露齒一笑,笑得竟然有幾分調皮,她搖搖頭婉拒道:“不好意思這位老板,我們賣藝不賣身的。兩位請慢用,有別的什麽要求盡管吩咐。”
茶博士將熱水壺放在我們的桌麵上,自己離開了房間,順手拉上房門,但房門卻留了一條縫。
方曉不屑地冷笑道:“你可真是死性不改,馬上都快死的人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把妹。”
我笑了笑說:“反正都要死了,臨死前調戲下妹子也是個安慰。”我一邊說一邊將手掌在桌子下麵攤開,低頭看著自己手掌上的紙條,紙條上隻簡單寫了幾個字,一看就是師姐的筆跡。
師姐在紙條上說:你可以用水壺,我就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