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人的名，樹的影

  我盯著這名凶神惡煞的警員問道：“既然你們來這裏出警，就應該先問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剛到現場，問也不問明情況，就要繳我的槍，這恐怕不符合你們辦案的程序。”


  警員跨前一步，站在離我隻有一米遠的地方虎著臉說道：“你算老幾，我們該怎麽辦案不用你來教。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快把槍交出來，不要逼我們跟你動武。”


  媽的，這個地方派出所的人執法的時候原來都是如此的囂張跋扈。我不怒反笑道：“那你是要跟我動武嘍，你們可以試試。”


  這名警員神情一凜，伸出一條長臂向我握槍的手抓了過來。我的手突然往前一伸，正好迎上他伸出來的手掌。警員一把抓住了槍管，這一點顯然出乎他的意料，神色不由一喜。我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左手變拳為掌，一記手刀橫切在他的脖子上。


  這一掌我留了力，但還是將這廝切得倒退幾步，雙手馬上收回去捂住了脖子，嗷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另外一名警員見同伴吃虧，怒吼一聲，揮拳一拳朝我臉上打了過來。


  我抬起左肘，擋住他這一拳，同時抬起右腿飛出一腳，正好踹在他的胸膛上，將這名警員踢飛了出去。兩名警察眨眼之間就被我撂倒，這大大出乎二級警司的意料，他咬牙拔出配槍，朝天鳴放一槍，怒吼道：“媽的個巴子，狗日的敢襲警，抗拒抓捕，我看你個王八蛋是不想活了。你再敢頑抗，老子就一槍斃了你。”


  我把手槍插進腰裏，分開眾人，幾個大步走到二級警司麵前，盯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來，把你的槍對準我的腦袋，你隻要扣動扳機，我就一命嗚呼了。來吧，不要猶豫，拿出你大所長的威風和派頭來。”


  二級警司駭得往後退了一步，愣怔地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冷冷地說：“如果你剛才來的時候問我是什麽人，我會告訴你，現在你已經沒有機會了。來吧，用你的配槍往我腦袋上轟一槍。”


  我抓住二級警司手裏的配槍，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厲聲說：“快開槍，不要猶豫。如果你現在還不開槍，以後就沒機會了。”


  二級警司手足無措，環顧一圈四周，喃喃自語道：“瘋子，你，你是個瘋子！老子不跟你這個瘋子一般見識。”


  老周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趕忙抓住我的胳膊，息事寧人地乞求道：“唐局長，不要再玩了。我們請你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來製造事端的。”


  我轉過頭瞪著老周，冷笑了一聲說：“我不是正在給你解決問題嗎？怎麽了，我這一套解決問題的辦法你不認可？”


  老周訕訕地解釋說：“不……那倒不是……隻是，隻是這樣不太好吧。”


  二級警司趁機將配槍插進腰裏，臉色灰白地問道：“老周，他到底是誰，哪個唐局長？”


  老周黑頭黑臉地說：“還有哪個唐局長，財政局唐亮唐局長。”


  二級警司的臉色變得更為難看，訕訕地說：“原來是唐局長，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裏。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誤會，剛才是一場誤會，還望唐局長不要往心裏去。”


  我看著這個二級警司，冷笑著說：“我可不敢跟你是一家人，我也沒有誤會，是你誤會了。”


  二級警司詫異地說：“唐……唐局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冷眼盯著他，嚴肅地問道：“我問你，為什麽報案這麽長時間你們才出警？為什麽來到現場不製止，反而鼓勵雙方大打出手？還有，為什麽不做任何調查和問話，就先要繳我的槍？”


  二級警司被問得滿頭冷汗，支支吾吾地解釋道：“這……這……唐局長，你先不要生氣，聽我給你解釋！”


  我大聲說：“解釋個屁！你還是當麵去給覃市長解釋吧。告訴你，是奉覃市長的指派我來工地做調查，全權負責這起糾紛，現在我命令你，把那個黃金貴和戴狗鏈子的丁大狗押回南城分局，交給彭強彭局長審訊。”


  二級警司手忙腳亂地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嘴巴裏連連稱是，回頭對身後的警員吩咐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過去把那兩個家夥抓起來，送到南城分局交給彭局長。”


  身後的警員連忙上前，掏出手銬將黃金貴和丁大狗拷了起來，然後將兩人押上警車。我往人群裏掃了一眼，在人群中找到那兩名偵查員。兩人向我點點頭，意思是他們已經鎖定目標。


  派出所所長低聲下氣地問道：“唐局長，你還有什麽吩咐，請指示。”


  我收回目光，轉頭對派出所所長說：“現在讓你們的人，把這些鬧事的人逐一都登記下來，真實姓名，家庭住址，職業都要一五一十搞清楚。”


  派出所所長點頭哈腰地說：“好，好，我這就去辦。”他說完扭頭對身邊那兩名挨了我打的警員吩咐道：“去，按照唐局長說的去辦，把這些人的武器全部沒收了，然後一個一個登記。”


  那兩名警員看起來滿臉的不服氣，挨了我一記手刀的警員氣呼呼說：“古所長，就算他是財政局局長，可憑什麽指揮我們做事？我們憑什麽要聽他的？”


  派出所所長嚴厲地批評道：“放屁！唐局長是覃市長親自派來的，我們當然要聽他指揮。”


  另一名挨了我一腳的警員氣憤地反駁道：“那又怎麽樣，他又不是公安局局長，沒有權力指揮我們。”


  這兩個警員大概是新來的，身上很有種生瓜蛋子的莽撞。我冷笑著說：“我有沒有權力指揮你們，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很清楚，我今天能扒了你這身警服？別說你一個見習警員，就算是你們西城分局的劉局長來了，他也得聽我指揮。”


  年輕警員的強脾氣上來了，梗著脖子說道：“哼，我就不信你有什麽大權力。”


  我懶得跟他繼續較勁，冷冷地說：“我很忙，沒時間跟你浪費口舌。現在給你一分鍾時間考慮，馬上照我的吩咐去做，我不跟你一般見識。如果你們今天不聽我的命令，明天就準備脫掉警服從公安係統滾蛋！”


  那兩名警員梗著脖子，仍然滿臉的不服氣。我轉頭看著派出所所長，心平氣和地說：“你好像也有點不太相信，要不要我現在打電話給他，讓他親自跟你說？”


  派出所所長到底精明點，連忙擺擺手說：“不用，不用，唐局長的話我哪裏敢不相信。”他說完轉身在那兩名警員身上踹了一腳，厲聲嗬斥道：“還傻站在這裏幹什麽，唐局長的話你們沒聽清楚嗎？趕快去辦，再囉嗦老子先拿你們開刀。”


  那兩名警員不敢繼續頂牛，畢竟這身警服他們還是很在乎的，掉頭跟另外幾名警員走到鬧事的人群中，收繳了他們帶來的刀具，然後一個個讓他們報上姓名職業，家庭住址等等。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下來，派出所的人做完登記後將鬧事的人群驅散，施工隊重新恢複施工。蔣雨姍和老周紛紛對我和古所長表達謝意，邀請我們先去他們辦公室裏喝杯茶，中午請我們一起吃頓便飯。


  古所長擺擺手道：“周總蔣總，你們太客氣了，吃飯就不必了，這本來就是我們的職責。所裏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我得趕回去處理。”


  說完古所長扭頭望著我說：“唐局，工地恢複施工，現在已經沒事了。你看，還有沒有什麽吩咐，如果沒別的事我就先回所裏了。”


  這家夥這麽快就想溜了，從他今天的表現來看，他一定有問題。我淡淡說：“你現在還不能走，必須跟我走一趟，我們去見覃市長。”


  古所長一聽說要麵見市長，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支支吾吾地問道：“還要當麵向覃市長匯報嗎？唐局，這點小事我看就沒有必要驚動覃市長了吧。”


  我冷笑了一聲，鄙夷地說：“你覺得你把這一片治理得很好嗎？你知不知道，這裏是覃市長親自去濱河招商引進的重點項目？你把這個地方治理得烏煙瘴氣，流氓黑社會，車匪路霸橫行，難道不需要向覃市長當麵解釋清楚嗎？”


  古所長的冷汗又流了下來，他一隻手擦著滿頭的汗水，灰頭灰臉地解釋說：“這……這……這我確實有責任，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我厲聲訓斥道：“派出所的職責就是保護一方平安，市裏的重點招商項目你都保護不了，我看你這個所長也當到頭了。”


  古所長說不出話來，老周連忙做和事佬，出麵斡旋道：“唐局長，你先消消氣。這個地方我們也聽說了，民風一直不太好，這也不能全怪古所長。其實古所長對我們還是很支持的，每次報警後都是他親自帶人來，也算盡心盡力，格盡職守了。”


  這個老周倒是很會找機會做好人，我剛想搶辯幾句，蔣雨姍朝我使了個眼色，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再爭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