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幹掉自己

  冷曉倩這次的動作十分生猛，有一種不管不顧的狠勁兒，而我卻顯得十分被動，倒像個習慣等待被人寵幸的娘們。


  劉佳丟下話筒也跑了過來，從側麵抱住我說：“不行，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來一次，這樣才公平。”


  我連忙躲閃開，擺著手連連告饒說：“好了吧兩位俠女，小的我告饒了，真怕了你們了。”


  劉佳滿臉失望地說：“你怕什麽呀，沒勁，真不像個爺們兒。”


  這姑娘今晚口口聲聲說我不像個爺們，真不知道她所為的爺們應該是什麽樣的。不過話說回來，也許是因為她們太爺們了，反倒讓我有點畏畏縮縮放不開手腳。我苦笑著說：“我這人意誌力薄弱，你們千萬別挑逗我，萬一我獸姓大發那你們就慘了。”


  劉佳噘著嘴吧，不屑地說：“誰怕你獸姓大發啊，不就是那點事嗎，又不是沒見過。有膽量你和曉倩就在這裏來一場實戰演練，我來給你們當評委。”


  這個女孩子太豪放了，我都感覺有點吃不消，搖著頭苦笑著說：“那還是算了，本人沒這愛好，這麽私密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被人圍觀。”


  冷曉倩息事寧人地說：“算啦，既然唐大少這麽靦腆，我們也別為難他了。來吧，我們兩個跳舞。”


  冷曉倩換了一首踢踏舞曲，然後和劉佳手拉著跳起了踢踏舞。到底是電視台出來的，兩個人的舞姿都不錯，動作相當嫻熟專業。


  我鬆了口氣，坐下來喝了杯酒，吃了一顆水果，手機“唄”的一聲進來一條短信。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是餘昔發來的。她在短信裏說：都這麽晚了，你的照片怎麽還沒發過來，是不是忙著泡妞呢？


  我這才想起來要給餘昔傳照片的事，剛才被兩個女人纏著倒把這件事給忘得一幹二淨。那個賬本和存折都放在我車裏的抽屜裏，我連忙站起身，拉開門往外走去。


  劉佳追了上來，拉著我的胳膊說：“你幹什麽去？招呼都不打就想溜，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連忙解釋說：“我有點急事，得去車裏取點東西，你們先玩，我馬上上來。”


  劉佳狐疑地看著我，然後提醒道：“不許趁機開溜哦，我們可等著你回來。”


  我點點頭，大步往樓下趕去。來到停車場，我掏出電子鎖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打開車頂的燈，然後伸手拉開抽屜，從裏麵取出那個裝賬本的塑料袋。還好，賬本和存折都還在。


  我先用手機拍了存折的第一頁，用手機傳送圖片發給了餘昔。然後打開賬本從第一頁開始拍起，拍了三四頁的時候拍到我的頂頭上司財政廳廳長龍鵬舉這一頁時猶豫了。龍鵬舉已經公開與唐達天決裂了，而且開始向老爺子示好，也許我應該把這一頁保留下來，說不定以後對我還有用處。


  我繞過這一頁，又拍了幾張照片，然後依次給餘昔傳了過去。照片剛傳完，我的手機有電話進來了。我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彭強打過來了。這麽晚了，彭強給我打電話幹什麽？難道江海那邊又出了什麽大事？

  我接起電話說：“喂，彭局長你好。”


  彭強說：“你好唐局長，這麽晚打電話給你打攪你休息了。”


  我笑了笑說：“彭局長太客氣了，現在還不算晚，以前這個時候我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哦，對了，江海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了？”


  彭強沉吟片刻，低聲說：“嗯，是有點事，今天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從武警醫院傳來消息，李玉自己拔掉了氧氣管道，九點鍾的時候停止了呼吸，死在了病床上。”


  李玉自殺了？這簡直難以置信，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忍心對自己痛下殺手？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感到無比的震驚，手捂著話筒好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見我好半天陷入到無語狀態，彭強在電話裏問道：“唐局長，唐局長，你怎麽了？沒事吧你？”


  我慢慢回過神來，李玉這次真的死了，心裏感到無比的悲傷和失落，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我說：“我很好，沒事。彭局長，到底是個什麽情況？發生了什麽事，李玉為什麽要自己拔掉氧氣管道自殺呢？”


  彭強不無惋惜說：“我剛才去過醫院，據李玉的母親介紹說，你昨天晚上去看過李玉之後，他的神經係統逐漸由了複蘇的跡象，甚至在你離開後眼角還有淚水流下。經過醫院診斷後，李玉的意識逐漸開始複蘇，可是誰也沒想到，今天晚上他居然采取了這樣激烈的方式親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如此說來李玉這次自殺多少與我有關，我想起來了，也許李玉的意識並沒有完全模糊，那天晚上我在醫院裏說的那番話可能對他有了觸動。李玉其實是個內心敏感驕傲的人，也許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過於寒冷，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東西，而且他不願意以失去最後一絲尊嚴為代價，苟活在這個孤獨寒冷的世界上，因此他選擇了親手幹掉自己。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越來越不是個滋味，在深感生命脆弱的同時，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孤獨和寒冷將我緊緊地包裹住。李玉這次真的完蛋了，我沒有絲毫的慶幸和喜悅，反而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彭強見我再次陷入到沉默裏，接著說：“我打電話來隻是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沒有別的什麽事兒。你忙吧，我不打攪你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追問道：“李玉越獄案的背後主謀查清楚沒有，到底看守所內部是誰負責通風報信？”


  彭強斟酌片刻說：“我們通過排查，確認了跟劫匪通信的人正是押送李玉去醫院的那幾名幹警中的其中一個，名字叫李智勇。不過他應該也是被人指使的一顆小棋子，可惜他在這次押運中也被劫匪開槍打死了，真正的主謀仍然逍遙法外。”


  我好奇地問：“你們是根據什麽證據確認李智勇就是負責與外界聯係的那個人？”


  彭強說：“我們找到了他存放在看守所更衣櫃裏的手機，通過他的手機通信記錄我們發現，在當天白天和晚上他與外界聯係非常頻繁，通話最多的是一個濱河的手機號碼。後來我們經過確認，這個手機號碼是唐方的號碼。”


  原來是這樣，這個通風報信的幹警估計做夢也沒想到，指使他的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在買通他的時候壓根就沒打算讓他活下來。


  我歎了口氣說：“看來你們公安係統內部換過一次血還是不那麽幹淨，真不知道還有多少這樣的敗類隱藏在裏麵。”


  彭強苦笑著說：“這世上還有多少幹淨的地方呢。對了，你什麽時候忙完？等你回到江海的時候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喝兩杯，認識你這麽長時間還沒和你好好喝過一次酒呢。”


  我正好要引薦南城三哥給彭強認識，於是非常爽快地說：“行啊，聽說彭局長是海量，下次回去我約你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喝一場。”


  掛了彭強的電話，我又在車裏坐了一會，李玉死亡的消息在我內心深處一時還難以消化，腦袋裏感覺空空的，忽然覺得人生其實很沒有意思，無論你是否留戀這個世界，它早晚有一天都會棄你而去。


  坐了一會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次是劉佳打過來的，我剛接通電話她劈頭蓋臉地就說：“唐大少，你不會不守信用偷偷開溜了吧，這也太不夠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