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空歡喜

  我接起電話，笑了笑說：“哈嘍美女，這一大早的你就想我了嗎？嘿嘿。”


  餘昔咯咯地笑了起來，笑罵道：“去你的，美的你鼻子亂冒小鋼泡了吧。”


  我說：“你回去這幾天工作忙不忙，哦，對了，你發給我們省委省政府的調查通報我看到了，太給力了，我看誰以後還敢跟我得瑟，誰敢得瑟馬上讓你滅了他。”


  餘昔說：“你還知道啊，本小姐這麽力挺你，可我回來這麽多天了你連句問候都沒有。什麽人嘛，真是的。”


  我嘿嘿地幹笑了兩聲，說：“真是不好意思，這幾天事太多了，我憋了滿肚子話想跟你說，可敵人太凶殘，根本不讓我閑著，愣是沒抽出時間。今早晨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你電話就來了，這也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吧。”


  餘昔不悅地說：“借口，我就不信，再忙你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你這家夥，好沒良心的。”


  我趕緊道歉，謙卑地說：“是我的錯，我錯了，師姐大人不計小人過，你就原諒小的這一回吧。”


  餘昔忽然又爽朗地笑了兩聲，說：“跟你開玩笑呢，我還沒那麽矯情。”


  我鬆了口氣，說：“我就說嘛，我師姐餘昔是什麽人，怎麽可能跟我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師姐，你是不是有什麽指示？”


  餘昔說：“今天早晨一上班就看到你們政府的網站上刊登了一篇文章，裏麵報道了昨晚你們省公安廳打擊黑社會姓質的販毒組織。我看到新聞裏還提到了你的名字，說你孤身赴險，誘敵深入，將帶有黑社會姓質的犯罪組織一網打盡，簡直都快把你吹成孤膽英雄了。你可真行，怎麽你們省出什麽事都有你呀。”


  看來餘昔人雖然身在千裏之外，卻時刻不忘關注我。我得意洋洋地說：“那是的，現在知道你師弟我還是很有兩把刷子了吧。可惜昨天晚上你不在現場，要不然你看到我多麽神勇，一定會愛上我滴。哈哈”


  餘昔笑著說：“德姓，瞧把你牛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吧。”


  我說：“還好還好，師姐，你啥時候來濱河嘛，我帶你好好玩玩。”


  餘昔說：“最近沒時間啊，整天忙得暈頭轉向的。哦，我得提醒你一句，昨天晚上的事情其實也是一個信號，這說明你們省裏這次換屆選舉的權力鬥爭已經白熱化了，以我的經驗判斷，接下來還要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不以為然地說：“我從來就不怕什麽鬥爭，他們有什麽招式盡管使出來好了，老子接招就是了。”


  餘昔說：“你千萬不可以大意，權力鬥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的，尤其是在緊要關頭，比你想象中的還要殘酷。中央一直盯著你們省裏的進展，如果有必要，可能還會派考察組下去。”


  我急忙問：“那你呢，還來嗎？”


  餘昔笑了笑，反問道：“你希望我來麽？”


  我說：“當然希望你來，如果你掛職外放，最好到我們省來，這樣我們見麵就方便多了。”


  餘昔說：“現在還不好說，看情況吧。”


  這時有人敲門，我說了聲“請進”，張璡和喬美美拿著一疊報紙進來了，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興奮。我和餘昔又說了兩句，掛了電話從喬美美手裏接過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張璡說：“唐局，今天省裏的幾家主流媒體都刊登了昨晚公安廳的行動，都是一片叫好聲。剛才買報紙的時候，我聽到幾位市民議論，都說公安廳的行動大快人心，那個紅寶石夜總會早該查了，到處都是一片叫好聲，這說明這次行動確實很得人心啊。”


  喬美美附和說：“是啊，我也聽到很多人都拍手叫好呢。報道裏還提到你了呢，那些記者把你說得跟臥底神探似的，這回你可終於以正麵形象出現在媒體上了。”


  然而報紙上的另一條消息卻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報道老於咬掉老梁鼻子的事，同樣有圖有真相。媽的，昨晚的大勝還是讓我們疏忽了這件事，我早該想到這件事沒那麽容易了解，他們一定會借題發揮。


  我看完報道，沉思片刻說：“紅寶石被不被查，其實跟我們招商引資沒一毛錢關係，我們主要是要調查清楚老於和老梁互毆的事情。”然後我手指著報紙中鼻子受傷的老梁的照片說：“你們看，老於把老梁鼻子咬掉的事也報道出來了，這種帶有奇聞姓質的新聞最容易在網絡引起圍觀，如果我估計的不錯，這條消息現在網絡上傳播得比昨晚公安廳的行動還要廣泛。”


  張璡和喬美美趕快抓起報紙飛快地看了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我想了想說：“現在我交給你們一個任務，馬上去找老於和老梁，問清楚他們到底受到了什麽威脅，陳明利害。然後你們再去找昨晚上在夜總會包房裏偷拍的那個叫徐濤的記者，以江海市市委宣傳部的名義要求他們在後繼報道中還原事實真相。這樣不僅能盡快消除這件事對我們招商造成的不利影響，而且會給幕後主使者更嚴重的打擊。你們兩個分頭行動，務必把這件事盡快處理好。”


  張璡點點頭，說：“好，我們馬上就去辦。”


  喬美美和張璡出去後，我給陳子昂打了個電話，問了問他今天老爺子的行程。陳子昂告訴我，老爺子今天中午吃完午飯就回江海去看蕭梅。


  頓了頓陳子昂說：“小亮，我得給你事先提個醒，雖然昨晚的行動算是一場大勝，不過你可千萬不要掉以輕心，這件事之後首長和唐書記算是徹底決裂了。”


  我說：“決裂就決裂，我們還怕他不成！他有什麽手段盡管使出來就是了。”


  陳子昂說：“唐書記在省裏經營多年，能量之大超過了我們的想象。今天一大早，省裏和中央就有不少領導出麵詢問昨晚公安廳的行動，要求公安廳立即釋放董文斌、黃文麗和唐方三個人。而且唐方是濱河市人大代表，董文斌和黃文麗都是政協委員，他們有這層身份，公安廳也不好直接查他們。剛才首長已經打電話給靳偉，通知他放人了。”


  聽到這句話，我驚得幾乎跳起來，大聲說：“什麽？已經把人放了，那還查個屁啊。老爺子怎麽回事，這點壓力都頂不住！”


  陳子昂說：“你先別激動，人雖然放了，但查還是要查的。跟你說實話吧，這也是首長意料之內的事情，一點都不新鮮！”


  我沒好氣地說：“人都放了，還查個屁！這不是狗咬豬尿袍，空歡喜一場嗎？”


  陳子昂笑了兩聲，心平氣和地說：“小亮，你還年輕，有些事可能一時還不太理解。政治鬥爭從來都不是一條直線，而是曲線，我想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