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情調

  三叔說:“一開始我是想把她收了的,可後來我慢慢發現這個女孩子雖然智商極高,但感情世界還很純潔,不功利也不世俗,有點不忍心為了一己私欲害了她終身。所以所有的人都以為李紅是我的女朋友,包括李紅自己的都這麽想,其實我一直把她當成小妹看待。”


  我驚喜地站起來,瞪著三叔說:“三叔,你說得是真的嗎?不是故意安慰我吧?”


  三叔冷笑了一聲,說:“你搶了老子的女人,我還要反過來安慰你,你當老子是什麽人,活雷鋒嗎?”


  我調侃地說:“你真的一直都是把李紅當成小妹看待啊?那我要是和她結婚了,不是成了你妹夫了,這輩分全亂套了。”


  三叔當匈給了我一拳,哭笑不得地說:“你小子胡說什麽呢,越說越不像話了,占老子便宜是不是。”


  我忽然想起李紅這會還躺在病床上,能不能醒過來還難說,心情又變得異常沮喪,苦笑著說:“李紅是死是活現在還不好說,一切都要等她醒過來以後再說。何況我們和蕭家還有婚約,一旦解除婚約就等於開罪了蕭家,那也不是鬧著玩的。”


  三叔沉吟片刻說:“蕭家的人現在的態度有點模糊,好像抱著觀望態度,立場不是特別堅決。你和蕭梅結婚固然最好,可我覺得,蕭梅的野心在生意上,她對從政似乎欠缺點天賦,聰明勁都用在賺錢上了,她能給你的幫助還沒有李紅大。”


  三叔向來以心思縝密神機妙算著稱,他對事物發展方向有著驚人準確的判斷,而這次他的判斷在某種程度上與我不謀而合,那說明我的感覺也沒有錯。


  我說:“我有點奇怪,老爺子以前老催著我和蕭梅結婚生孩子,可上次他見到蕭梅連提都沒提,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三叔慢條斯理地說:“他可能有別的打算吧,小亮,其實有時我也挺同情你。為了家族的利益你的婚姻也被捆綁了,必須要犧牲個人的喜好,這對你有點不公平。”


  我笑了笑說:“我就是家裏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唄,誰讓我生在這個家庭呢。”


  三叔點點頭,拍拍我的肩膀欣慰地說:“你能這麽想就好,隻是委屈你了。”


  正聊得投入,我的手機響了一聲,一看是條短信息,是組織部人事科長柳岩發來的,問我啥時候出發去火柴天堂。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差點把約她去泡吧的事給忘了。


  我連忙站起身對三叔說:“三叔,我還有事,先走了啊,下次再來你家裏蹭飯。”


  三叔壞笑著說:“你小子又要禍害誰家的閨女?最近江海不太平,你悠著點,別還像以前一樣沾花惹草的。”


  我說:“我知道啦,今晚約人談正事。”


  三叔叮囑說:“你今晚回紅樓去住,別在外麵開房,不安全。”


  我點點頭,向三叔告退,和三嬸打了個招呼,快速離開了三叔家。


  和柳岩約好,她在東方官場主席台旁等我,我開著車晃晃悠悠開到東方廣場時,看到一個穿鵝黃色風衣和藍色牛仔褲女人站在主席台旁。看身影似乎是柳岩,但這身打扮顯然與她那張機關女幹部的臉型和神態不太相襯。


  我把車開到女人身邊,停下車觀察了幾秒鍾。女人轉過身,與我的目光在空氣中相遇,我發現她確實就是柳岩,而且還化了妝,看起來年輕了許多,也嫵媚了許多。應該說,柳岩的胚子是很好的,隻是長期在組織部工作,自己形成了那種公事公辦的做事風格,別人也習慣了她是組織部女幹部的形象,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刻板的印象。


  我笑了笑說:“柳科長,還真是你啊,我認了半天都沒敢認。今天怎麽打扮得這麽花枝招展的,這是要去勾引誰家小夥子嗎?”


  柳岩嗬嗬地笑著,春風滿麵地說:“和風流倜儻的唐公子去泡吧,當然要收拾一下啦,要不然怎麽好意思進酒吧呢。你說呢,嗬嗬。”


  我笑著說:“那也是,我也算見識到你的另一麵了。上車吧,去晚了都沒位置了。”


  我和柳岩到火柴天堂時,裏麵的人差不多要坐滿了,還好有幾張靠窗的位置空著。李紅不在,酒吧雖然人氣還是很旺,可我總覺得缺了點什麽東西。


  我們找好位置坐下,服務員過來問我們喝什麽。


  我看了眼柳岩,見她正好奇地打量著火柴天堂的裝飾和格局,眼神顯得很興奮。我說:“柳科長,我們喝什麽酒?”


  柳岩轉過頭說:“別叫我柳科長,叫我柳岩或者柳姐都行,就是別加科長。”


  我說:“好吧柳岩,我們喝啤酒還是紅酒?”


  柳岩毫不猶豫地說:“喝紅酒唄,啤酒漲肚子。”


  我對服務員說:“要瓶法國拉菲紅葡萄酒,再要個果盤。”


  服務員退下後,柳岩滿臉興奮地說:“哎,唐少,這裏環境不錯哎,裝修得很有情調,好像還蠻適合談情說愛的。”


  我笑著說:“是啊,這裏的情調就是適合情人約會,或者一對剛認識不久處於勾兌階段的男女來這裏互相勾引。”


  柳岩吃吃地笑了起來,說:“唐少,你這話說得可有點曖昧哦,難道你約我來這裏想勾兌我不成。”


  我笑著說:“那要看你怎麽想了,一個男人有點情趣總比硬邦邦的了無情趣要好點吧。”


  柳岩說:“那倒是哦,其實人生短暫,沒必要時刻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我們中國人幾千年來都誨婬誨盜的,所以每個人活得都很壓抑。”


  對這句話我表示讚同,說:“是啊,中國人都活得壓抑,尤其是姓壓抑最嚴重。我們身上總背負著太多沉重的東西。每個人都有各種不滿,但無處發泄,因此整個社會隱藏這一種戾氣,隻要一找到突破口就會爆發出來,破壞力特別大。”


  柳岩點點頭,說:“嗯,是這樣子的,確實有一股戾氣潛伏在我們身邊。”


  這時服務員送來葡萄酒和果盤,給我們每人倒了一杯酒,矮身退了下去。


  我端起酒杯說:“柳岩,謝謝你對我的幫助,我心裏很感激。來,先敬你一杯。”


  柳岩端起酒杯,輕輕和我碰了一下,放到嘴唇邊,沾沾嘴唇,微閉著雙眼,翹起蘭花指十分優雅地喝了一口酒。看柳岩喝酒的姿態,我判斷她對我撒了謊,她也許很少泡酒吧,但夜生活一定是非常豐富的。


  我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一口吐了出來。突然餘光注意到柳岩的嘴角也動了一下,好像是被我抽煙的動作誘惑了。


  我連忙拿起煙盒,試探地問:“你抽煙嗎?要不要也來一支?”


  柳岩擺擺手,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坤包裏取出一盒女士白嘴的香煙叼在嘴上,然後拿出一隻精致的防風打火機點燃,十分優雅地抽了一口。我擦,這女人抽煙的姿勢太帥了,她抽的仿佛不是煙,而是一股優雅的氣質。


  吐出一口煙後,柳岩說:“你,不介意女人抽煙吧?”


  我連忙說:“不介意,不介意,你抽煙的樣子很美,真的很美。”


  柳岩又抽了一口煙,說:“謝謝,唐少,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我說:“請問吧。既然是出來泡吧,就沒必要那麽客氣,也沒必要那麽拘謹。”


  柳岩說:“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啊,上個禮拜六晚上,你是不是去了仙湖度假村?我希望你能說實話,不必有什麽顧慮。”


  我沉吟片刻,考慮到她既然已經這麽問了,應該有幾分把握那天晚上確實看到了我,隻好實話實說道:“嗯,是的,那天晚上我住在仙湖度假村。”


  柳岩麵色不改地問:“這麽說,那天晚上你也看到劉部長了吧?”


  媽的,她果然要問這個問題,這可真讓我難以回答,說沒看到分明是扯淡,她也不會相信。可如果我說看到了,那無異於承認撞破了他們的私情,大家臉上都不好看。撞破別人的奸情,不管使用有意還是無意,更不論是官場,還是對平民老百姓來說都很犯忌諱。


  真是倒黴催的,我那天晚上去哪開房不好,幹嘛非要去仙湖那個鬼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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