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越來越精神
我把這幾天碰到幾件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給老爺子撿重點說了說，當然，我會刻意隱瞞一些我不希望他知道的細節。在我的陳述過程中，他一言不發，隻是安靜的聆聽，像一個忠實的聽眾。
老爺子聽完我的陳述，斬釘截鐵地說：“這個李玉有問題，最近我聽說他上躥下跳非常活躍，你以後和他交往一定要保持警惕。而且我還聽說，他雖然職務不高，但麵子非常大，在江海和州裏都很吃得開。”
我說：“李玉能有什麽問題呢？他我還是了解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他這個人小時候就很會來事。腦瓜子很聰明，特會搞關係，將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老爺子說：“他已經是個人物了。你不要以為你的職務比他高權力就比他大。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李玉雖然和你同齡，但城府卻深不可測，他的能耐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我狐疑地問：“你憑什麽這麽肯定？有確鑿的證據嗎？”
老爺子沉吟片刻，認真地說：“有件事必須讓你知道，李明山已經徹底反水了。”
我吃驚得幾乎跳了起來，李明山居然背信棄義反水了！要知道，李明山是老爺子一手培養提拔起來的，也是老爺子最信任的嫡係之一，如果沒有老爺子，他現在可能還隻是衙門裏一個小押司。如果沒有老爺子的保護，四年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槍擊案他就已經開始吃牢飯。即便不蹲牢飯，他至少也要被撤職處分。正是因為老爺子對李明山的信任，李玉才能從小和我一起玩到大，而李玉無疑是對我的底細了解最清楚的人。
我仍然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好半天才緩過神，愣怔地說：“李明山反水，未必意味著李玉要對付我吧，我們兩個可是光著屁股一起長大，親如兄弟的啊。”
老爺子說：“你知道李玉的老婆董文琪是什麽人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董文琪我對她了解並不多，據說她的老爺子也都是州裏的官員，但職位並不算高。我納悶地問：“董文琪有什麽特殊的背景嗎？”
老爺子沉吟片刻，說：“她是現任州府副書記唐達天的外甥女，這你應該明白了吧。”
我再次大吃一驚，原來李玉早已搭上了唐達天這根線，可我居然連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李玉這廝藏得也太深了，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對李玉的了解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多。
上大學後我去了北京，李玉則是在州府濱河上的大學，雖然我們逢年過節都能聚在一起，但畢竟是異地相隔，彼此之間的聯係卻沒有以前那麽緊密了。而他這四年到底經曆過什麽事情，很少聽他給我講過。
大學畢業後，我們都回了江海，經常聚在一起喝酒，可我總覺得我們之間有一層隔膜，因此大家平時都很注意，很少去觸碰這層膜。也許，我們之間的隔膜從大學時代已經開始了，隻是我自己壓根沒有覺察到。
我和老爺子在書房裏聊了大概有兩個小時，通過這次談話，我了解到不少自己之前聞所未聞的官場秘聞。我從老爺子的講述中感覺到，江海目前已經陷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混沌狀態，許多東西甚至已經失控，正在滑向一個不可知的深淵。
五點半左右，蕭梅來了。像以往一樣，蕭梅並不是空手來的，而是帶了許多東西。給老爺子和我，甚至楊嫂都帶了禮物，高興得楊嫂合不攏嘴。
蕭梅給我買的仍然是衣服和穿戴的東西，給老爺子帶的則是一個磨砂的保溫杯，杯子看起來古樸典雅，摸起來手感很好，而且能長時間保溫。按蕭梅說法，老爺子經常出去開會，外麵的茶杯什麽的不幹淨，以後保溫茶杯就自帶，又方便又安全。老爺子對蕭梅這個禮物很滿意，直誇蕭梅考慮得仔細周到，比我這個馬大哈強多了。
蕭梅笑意盈盈異常乖巧的樣子確實像個好兒媳，幾句話就把老爺子哄得很高興，老爺子甚至少見的哈哈大笑。這也難怪，蕭梅在這一點上是很有天賦的，這也就難怪老爺子那麽喜歡她，認定她就是我們家將來的好兒媳。
我們三個在一起說笑一會兒，楊嫂嚷嚷著飯做好了，準備洗手開飯。三個人剛在餐桌前落座，蕭梅又站起身，出門從車裏取出一瓶保健酒帶進來。她解釋說，平時吃飯喝點這種酒對身體有好處，我們難得有時間聚在一起，今天她也破例陪我們父子倆喝兩杯。
老爺子今天的情緒非常好，尤其喝了蕭梅帶來的保健酒之後，話也比平時多了點，囑咐我們平時要多注意身體，做事一定要沉穩低調。蕭梅頻頻點頭，幾次起身給老爺子斟酒，自己隔三差五和老爺子碰一杯酒，搞得沒我什麽事一樣，讓我倍感失落。
期間幾次，我試圖把話題往結婚上引，可老爺子和蕭梅似乎都無意談論這個話題，搞得我很沒麵子，心裏更加倍感冷落。
飯局上的話題自然而然進入到即將舉行的兩代會上，老爺子問起蕭鐵山和蕭遠山這次兩代會之後有什麽具體打算。蕭梅卻說她也不清楚，她這個人隻喜歡經商，對政治不感興趣。
老爺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說：“經商必須對政治保持敏感，中國的事哪樣都離不開政治。你做生意對政策法規不熟悉，很容易栽跟頭。”
蕭梅很乖巧，馬上變了口風，說：“楊叔叔說得對，我在這方便是有點欠缺，今晚回去就惡補一下，不能像以前一樣，跟別人聊政治連朝廷幾大常委都搞不清楚。”
老爺子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一定要惡補，每天的日報和新聞是一定要抽時間看的。我和你爸，還有你叔叔都老了，這幾年已經感覺到力不從心，以後還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維持局麵。”
蕭梅笑著說：“伯伯說的哪裏話，你看起來可一點都不老啊。要我看哪，你可比唐亮看上去年輕帥氣多了，越來越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