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白雪

  楊羽也是第一次去白雪家。


  家在村子偏上，老房子。南方農村很多房子是合建的，比如五戶人家一起出資建一套大房子，分開住一塊地方，又省資源又熱鬧。白雪家就住這座大房子的東頭。


  白雪一家人見到楊羽的到來那是相當開心，急忙找出凳子抗到小院給楊羽坐，而且還特意倒了杯茶給楊羽。


  “楊老師，我家女兒在學校是不是不乖，是不是考試又考砸了？”


  “聽說楊老師是高材生，我家女人能上高中不？”這父母兩人就齊刷刷的一頓亂問。


  “你們家的白雪很乖，上高中也沒問題。”楊羽喝了口茶，故意說了謊。白雪一聽，傻了，先不說自己是否乖，但是這高中是肯定上不了的。


  “那就好，我們家三個孩子，她有兩個哥哥，都是被兩個哥哥給寵壞了，也不知道每天在幹嗎，老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還不讓我們倆進。”說著，瞧了瞧自己的女兒，理解不了。


  楊羽就和父母嘮著嗑，白雪就站一邊，裝模作樣的寫作業，看她樣子，寫作業那就是在折磨她。楊羽看了都想笑，逼一個人，會讓她瘋狂。


  大致聊了半個小時，對白雪的家庭已經有了了解，除了兩個哥哥比較寵她外，沒什麽問題，就是她不怎麽幹活，也不幫家裏忙，表麵看起來就是好吃懶做吧，但是楊羽更感興趣的事，她宅房間裏都在忙什麽呢？


  難道是在看黃書？楊羽思索著，這個年紀的女孩看言情小說的可真心不少。


  “白雪，可以帶老師去你那房間看看嗎？”楊羽站起來看著白雪，而白雪瞪大著眼睛，顯然很不樂意。


  “還愣著幹嘛，快點帶楊老師去啊！”白雪的媽媽看白雪那副樣子，一點禮貌都沒有，早就訓斥道了。


  白雪卻是極其不情願，好像房間裏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但是楊羽就等著，白雪扭了下身子，無奈的收拾起課本，就帶著楊羽往後麵走去，心裏嘀咕著：哎，又要被訓了！


  楊羽跟著白雪上了樓，走過木地板，嗒嗒聲，二樓跟一樓一樣那麽龐大，因為所有人家的二樓也是連在一起的，隻是每戶人家有自己的樓梯和房間，大家雖然都隔開互相不能通過，但是還是可以通過爬樓板等方式從房的東頭爬到西頭。


  白雪的房間上了鎖，就像是塊屬於自己的心裏淨土。楊羽進了房，房間的光線很差，隻有一個小窗戶。不過，楊羽還是被這個房間給嚇到了。


  滿房間貼滿了海報，基本都是歌星明星的，有法國小天後alizee，當爺亞當蘭伯特，甚至還有汪峰，而桌上，也放了些有關音樂的書籍和歌曲，可是沒有收音機，也沒有Mp4。楊羽看著房間裏的一切和音樂有關的東西，他的眼角濕潤了。


  突然想起初中元旦歡慶的場景，當年校樂隊在舞台上唱著beyond的《真的愛你》，讓楊羽徹底愛上了音樂。


  初中的夢想，初中的放.蕩不羈，初中生命中最青春最快樂的年華，楊羽曾經和她一樣，但是最終自己的夢想被扼殺在了搖籃裏，扼殺在了體製裏。


  白雪一直低著頭，楊老師肯定會認為自己玩物喪誌，肯定會狠狠的罵自己一頓。


  歌手夢，是白雪心中的夢，但是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同學，朋友，哥哥，父母，親戚，玩伴，鄰居等等都在嘲笑她，你一個農村妹，卻做些當歌星這樣的‘白日夢’！

  也沒有人理解白雪，楊羽自己在那個時代追求的東西，也沒有人理解，楊羽太太了解這群學生了！

  楊羽轉過了身子，看著白雪低頭挨訓樣子，一點都不像個狐狸精，倒像隻可愛的小兔子。白雪左手搓著右手，不敢抬頭看楊羽，考試考了28分，高中怎麽可能有戲？


  可是！


  “把頭抬起來！”楊羽變得很嚴肅！白雪不得不抬起頭來，看著楊羽，隻是這一次，可不是放電，而是挨訓。


  但是！


  楊羽說的話，卻改變了白雪一生的命運！


  “有夢想，就義無反顧的去追求，想當歌手的話，就拿出狠勁，讓看不起你的人仰視你，讓支持你的人不再失望。”楊羽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堅毅，就像是當初在跟自己說話一樣：“下周我的吉他就寄到了，到時老師教你唱歌！”


  白雪張著嘴巴，不敢相信楊老師說的話，眼淚一下子湧現了出來，沒有人理解她，楊羽卻理解了。白雪一下子撲到了楊羽的懷裏，開懷大哭！

  “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上不了高中大學，就沒機會走出這裏，沒機會接觸到真正的音樂，大學裏還有很多有關音樂的美麗東西在等待你，你能理解楊老師的話嗎？”楊羽抱著白雪的頭，將她壓在自己的胸口，他不想讓學生在走太多的彎路，或是遍體鱗傷。


  白雪也是第一次點了點頭，她不是不愛學習，她隻是賭氣！白雪一直抱著楊羽不肯放開。


  “楊老師教我唱歌是真的嗎？”白雪一臉的稚嫩的問道。


  “嗯！一定。不過.……”楊羽笑了笑，故意賣了個關子：“如果你期末考試考得好的話，老師也許會考慮送了個MP4給你當禮物。”


  “真的嗎？”白雪興奮的快蹦起來了，為什麽楊老師這麽理解自己，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呢？


  “老師什麽時候說過謊！”


  楊羽呆了十幾分鍾，要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鼓勵一下。白雪突然很嚴肅的說道：“楊老師，我一定好好學習，也一定好好學唱歌，不會讓你失望！”說完，淚水再一次湧現了出來。


  楊羽笑了：“嗯，不過，下次可對著老師這麽放電了哦，不然的話.……”楊羽故意指了指她，猥瑣的笑道。


  白雪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就要，就要！楊老師才不會欺負我呢，對吧？”樣子可愛極了，也真的妖精極了。


  楊羽覺得，自己的學生是一個比一個可愛。命運，可能就因為某人的一句話而徹底改變！

  晚上！


  林依娜和崔強來看望楊羽，畢竟是剛經曆過生死的人。


  隻是，楊羽看到他們倆人時，感覺怪怪的，要知道上次洞房花燭夜，可是把他老婆給上了，給崔強狠狠的戴了頂綠帽子。


  “強哥，洞房花燭夜搞得還爽不？”楊羽故意聊這個話題，順便還悄悄看了看林依娜。


  林依娜一聽，恨不得把楊羽給踹下樓去，哪壺不開提哪壺。


  “爽！那晚別提多爽了，搞得我老婆哇哇叫！哈哈”崔強還是狗改不了吃屎，愛吹牛。倒是林依娜一臉黑線，急忙說道：“你呀，別在這裏丟臉了，回去回去！”說著，又狠狠得白了楊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