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失屍

  門口傳來敲門聲，馬天祥一怔，愣愣一聲「請進」門被打開，進來的是一名女警。 

  「隊長，局長讓我來接手你的案子」女警說。 

  馬天祥看了女警一眼「是美琪呀，局長讓你回來的吧？」繼續看電腦。 

  美琪走到眼前，兩手按在桌子上「不是，是我自己回來的，局長讓我直接接手你的案子，你暫時被停職了」馬天祥沒多大反應，盯著電腦哦了一聲。 

  「大家都很擔心你」 

  「我沒事」 

  「隊長，別再查了，回去休息吧」美琪拔掉了顯示器的電源。 

  馬天祥扶著臉靜靜的想了幾秒「這次案子很危險，對方使用了我們未掌握的技術，你抓人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拿出小吳的記事本，遞給了美琪「是」敬禮。 

  馬天祥說完就站起來往門外走去，美琪把顯示器的電源插了回去，只見，顯示器上面映射著幾個字，任燃：三天失子喪妻，痛苦不堪。 

  從公安局走出來，馬天祥開著自己的車往家裡行駛，在路上，他心裡坎坷不安，開車的情緒十分觸怒，車鍵盤迴轉的快，車速從80開到100，市區里的汽車都在閃躲著他，他狂踩油門，但心中的原則在作怪，一個紅燈讓他停了下來。他趴在鍵盤上深深的呼吸，他在自責，他覺得是他的指揮讓大家受傷，他覺得是他的指揮讓小吳喪命，他十分自責。他也憤怒，他憤怒那個殺人犯，他憤怒局長不讓他繼續查下去，他想發泄，可他的原則又壓制了他。 

  回想了下，馬天祥點了支煙，靜了下心來。小吳已經死了，即便發泄出來，他也不回醒過來，這就是命吧。 

  車在馬路邊聽著，在回想的馬天祥被後面的喇叭吵醒，現實就是這麼的冰冷，夢會碎人會死，茶也會涼。喇叭吵醒了他，他開始理智，他覺得，應該聽局長的話，去看看小吳，然後放個假，好好睡一覺，休息休息。 

  車調轉了頭，馬天祥往殯儀館開去。 

  站在小吳的面前，馬天祥在幻想，躺在那裡的是自己該多好，沒有那麼多的負擔，沒有那麼多煩愁。冰冷的停屍間讓馬天祥豎起雞皮疙瘩，但他卻像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一樣，站在那一動不動，直到下午3點，他才失了魂一樣的走出停屍間。 

  在殯儀館大廳，幾個保安站在樹下又是挑又是挖的，好像在找什麼，馬天祥覺得奇怪，向旁邊的引導員問「這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好像是不見了屍體，大概的我不清楚，你可以去問下保安隊長」引導員說。 

  「哦，謝謝」 

  馬天祥走過去，向那個指手畫腳的人問「這裡不見了屍體嗎？」那保安隊長看了馬天祥一眼，見馬天祥穿了一條警褲，沒有穿衣服，不像個警察，也就沒多好口氣「你是誰啊？」 

  馬天祥拿出證件說「我是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出了證，保安隊長才愣是驚訝，口氣瞬間變了，笑道「哦哦，原來是馬隊長，你好你好」 

  「你這裡是不是不見了屍體？」馬天祥又問。 

  「對對對，哎呀，隊長，你來的正是時候啊，我們都愁找不到屍體，不知道怎麼交差呢，隊長，您是公安，您肯定有辦法，您幫幫我們吧」保安隊長從你字又變到了您，看來他這保安隊長還挺會見人做事。 

  「你先別急，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好好好，事情是這樣的，今年臨春節時，大家忙著回家嘛，是不是，所以呢，我們急急忙忙都在交接工作，也不知道怎麼的，一時沒有交接好，把3號推過來的屍體弄丟了，現在臨近18號，家屬很快就會上門認領屍體了，可屍體，找遍了整個殯儀館都沒有找到，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別急，看過監控錄像了嗎？」 

  「監控根本不頂用，到關鍵時刻就會掉鏈子」 

  「什麼意思？」 

  保安隊長摸了摸頭，拉著馬天祥「您跟我來」 

  帶著馬天祥來到保安室，保安隊長打開監控錄像，只見錄像有些花花的，不過還是看的到，錄像剛開始都很正常，直到3號臨近12點時，突然花掉了「怎麼會花掉了？」馬天祥問。 

  「當時不是我們值班，我們不知道，但我們問了值班的同事，他說是電線起火，燒斷了線，所以才沒了畫面」 

  「這麼關鍵的時刻起火，那也太巧了吧？」 

  「對呀，我也覺得很奇怪，可我就是找不到問題啊」 

  「帶我去看看起火的地方」 

  「哦，這邊」 

  線是走明線的，保安隊長帶著馬天祥沿著線路一直走，直到停屍間右側的某一段燒掉了「有沒有梯子」 

  「有」保安隊長打電話叫人搬來了梯子，馬天祥爬上去看，燒掉的線路黑的很均勻，從下面往上燒，下面是電源線，這裡有一根柱子，線是交叉的，電源線拐彎過來，監控線是直去，燒掉的就是交叉那一個位置。 

  「你們的線怎麼和電線放在一起，這樣會受干擾的」 

  「哦，我知道，當時安裝師傅也說過，不過一點點沒關係，我們就將就的用了」 

  「這樣不行的，220V交流電的50周波干擾，對視頻圖像質量影響很大。你們視頻線傳輸雖然短，電源線絕緣也達標，可如果時間長的話還是會出現斷接的，建議你們分開來」 

  「哦，好，沒想到馬隊長還懂這行啊，真是厲害」 

  「這是常識，不過你們這次失火，我看了下，應該不是電線起燒的，而是有人故意縱火」 

  「有人故意縱火？為什麼？」 

  「你們當時誰值班？我想問他幾個問題」 

  「哦，值班的是小王，他上夜班，現在應該在宿舍.不過，他好像受了什麼驚嚇，我們問過他，可他只會搖頭，什麼都不說」 

  「沒關係，你先帶我去見他」 

  「好的，這邊走」 

  來到宿舍，保安隊長打開門走進去就喊「小王啊，你在嗎？找你有點事，來來來，別睡了，起來」保安隊長拉著小王，小王還不知道什麼事，朦朧的起身「什麼事啊？」擦了擦眼睛。 

  「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還記得3號那晚發生的事嗎？」馬天祥說。 

  小王一聽，3號？愣是停住想了四五秒，搖頭，拚命的搖頭「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我睡覺」他又躺了回去。 

  馬天祥走前去說「你別怕，你看到什麼就說出來，不會有事的」他只搖頭不出聲，馬天祥想了想又說「3號那晚，我懷疑是有人偷了屍體，你要是不說出你看到的情況，那你就會成為嫌疑最大的一個，到時候你可就要被刑拘了」 

  「什麼，偷屍體？馬隊長，你搞錯了吧？屍體誰會要，這不是笑話嘛」保安隊長覺得不可能，小王本來也是要出來的，但聽了保安隊長的話，他又縮了回去。 

  「這你就不知道了，這年代什麼不偷？別說是屍體了，就連糞都有人偷」馬天祥解釋。 

  「不可能吧，他們要糞幹嘛？」 

  「做肥料啊，屍體也是，把人的器官割除，去黑市也能賣個好價錢」 

  「我的媽呀，這.」保安隊長這才覺得漲了姿勢，床上的小王也被說服，坐起來問「真的是有人偷屍體嗎？」他半信半疑。 

  「這個只是我的猜測，具體，還要有你的證詞才能進一步確定」馬天祥說。 

  小王這會才有了點膽量，頭湊出床，看了看兩邊，見什麼都沒他就愣愣的說出一句「我看見.屍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