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人間停滯
當晚，袁熱與何慕娟去用餐的三個小時后，夏醍醐找到了林芳瞳，就塞伯拉斯的事情警告了她一番。
「別和塞伯拉斯走得太近了，他畢竟是吸血鬼。」
「我和他並沒有特殊的關係。」
「是嗎？我去了一趟獄星之胃，在岩洞前讀過那裡的歷史，知道你把鞋子賣給了塞伯拉斯，還賺了他五顆大師丹。我的天演劍能重現一個地方三天之內發生的事情，這總不會有假吧？」
林芳瞳取下戴在頭上的信號接收頭盔，打開了空間傳送器的艙門，用凌厲的眼神看著夏醍醐道：「所以呢？你要我把五顆大師丹交出來？」
「哪有這麼霸道的人？說得我都臉紅了。你知道灰魂神軍門的人在拉攏塞伯拉斯嗎？為了不讓褐魂神軍門一家獨大，不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也會支持灰魂神軍門的這個計劃。」
林芳瞳鼻子一哼，道：「說得真好聽，實際上並不是拉攏，而是想把塞伯拉斯監禁起來，好為他們製造一條神眷能力者流水線吧？」
「怎麼？你不覺這個想法很不錯嗎？只要有了塞伯拉斯，煉身三層以上的重生者都有可能成為神眷能力者了。塞伯拉斯嘴下的死亡率是最小的，一般免疫境的重生者都可以撐過三天三夜的生死線。但獄星這麼大，要遇上塞伯拉斯並不容易，只要拉攏了他，就能系統性的製造出神眷能力者了。」
「而且還能搞壟斷，與別的神軍門做買賣對吧？萬一塞伯拉斯不答應呢？他們有什麼打算？」
「所以就要回到我之前的話頭了——你不要和塞伯拉斯走得太近了，免得灰魂神軍門和吸血鬼一族起衝突的時候，兩頭不是人。再怎麼說，我們和灰魂神軍門都是雜血聯盟的成員。」
「那為什麼還要把他們推進苦海？如果成功說得塞伯拉斯，我們自然能分一杯羹。但一旦激起衝突，灰魂神軍門是主力，而我們，隨時都可以拍拍屁股抽身不是嗎？」
夏醍醐撓了撓後腦勺道：「你怎麼能這麼想？說得我都臉紅了。」
「你的臉本來就是紅的。」
正說著話，空間傳送器的艙內發出了嗶啵嗶啵的提示音，林芳瞳扭頭一看，發現那裡多了把通體模糊卻閃閃發亮的流霧長劍，臉上露出了藏不住的笑容：「飛禽星的人果然守信用，剛把蟲肉和光酒送過去，這把A級的『預存之刃『就到手了，好評！」
林芳瞳把預存之刃拿在手裡，隨手比劃了起來。
夏醍醐道：「你們這些新世代的重生者還真是喜歡玩星際網路購物啊……」
「老爹，你承認自己是舊時代的人了嗎？有了這把A級道具，我也可以和你一戰了。五年後的首領交接典禮上，正統領把權杖交給你的時候，我說不定會使用挑戰權的。」
「我們獄星每隔一百年都要面臨一次浩劫，到時候，八大神軍門的首領都會耗盡燈力去扛住這次浩劫，因此會把權杖交到副統領手中。而成為正統領的副統領，在下一個百年浩劫的時候又會把權杖交給自己的副手，也就是說，百年之後一定會換屆，你何苦呢？」
「誰敢保證一百年後我殺不了第三代仲裁者呢？只要殺了仲裁者，我們就不用面臨一百年被大審判一次的浩劫了啊。」
「大審判日，以前也叫大吸魂日。九十五年前，七大弒神者殺了黃帝的兒子，也就是第二代仲裁者，結果又來了皇帝的孫子，也就是現在的第三代仲裁者，你就算殺了他，也還會有第四代仲裁者的，歸根結底，獄星也是黃帝一族的佔領星之一，只是他們領地太多，不削於讓子孫在這裡居住罷了。而且我們壯大之後，他們還能一百年來一次大吸魂，既補充自己，又能削弱冥修者。八大神軍門還能依靠首領的畢生燈力製造出防護罩，其餘那些雜牌公會和兄弟會，無一不被覆滅乾淨，這是逃不掉的循環，舊的世界被吸掉之後，又會出現新的世界。」
林芳瞳對這番說辭嗤之以鼻：「你有這麼窩囊的想法，真不配做我們神軍門的下一任正統領。」
夏醍醐不怒反笑：「意思是說，你比我合適嘍？」
「五年後你就知道了，我一定會在首領交接典禮上使用挑戰權的。」
「不用等五年後了，今天就讓我們來比試比試吧。」
「你要和我進行私鬥？不怕紀律部找你麻煩嗎？」
「世人都知道我夏醍醐做事情只會遵循自己的法紀，紀律部要是連這一點都無法諒解，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說著，夏醍醐已經把天演劍拔了出來。
「強權比法大的道理，你還是知道的嘛。」林芳瞳也把新到手的預存之刃拿在了手裡。
「這是新商品吧？你不用先看看說明書嗎？」
林芳瞳手一翻，劍尖朝上的劃了個大圈圈，喝道：「來吧！讓我看看曾經的滿級者究竟還剩幾分功力！」
「用不著滿級，也能讓你心服口服！」
夏醍醐剛提著天演劍衝出去，頭上的天花板便落了下來，砰一聲砸在他天靈蓋上，碎成了粉齏，安然無恙的夏醍醐再繼續往前沖時，身上突然中了七八劍，豁口上冒出血來。然而並沒有看到林芳瞳做任何攻擊。
想起林芳瞳適才劍尖朝上划圈圈，以及把劍拿在手裡瞎比劃的奇怪舉動，夏醍醐很快就明白了個中的玄妙。
「原來如此，預存之劍？它的效果就像字面上的意思，能在空間里將攻擊預先存下，當敵人進入攻擊範圍的時候，再自行發動對吧？A級商品，果然不同凡響，連我都著了你的道。」
林芳瞳卻沒有半點喜色，她又踏著圓圈在虛空中揮了幾百劍，嘴裡道：「你夏醍醐的近身攻擊，號稱天下無雙，素無敵手，這把預存之劍，就是你的剋星！」
「原來你早有預謀，那我就為你把舞台搭得漂亮些吧！」說著，輪著大劍揮舞起來。幾個起落間，便聽得嗤嗤聲響，頭頂的天花板連著上面的半棟建築物像罐頭盒蓋一樣翻到了後面去，眼前的牆壁一邊分解一邊向外倒出去，循規蹈矩的斜斜落下，疊成一道往左迴旋的階梯落在了地面上，四下的牆壁被完全鑿空，只在每個角落裡各留下一根雕有簡易花紋的圓形柱子，整個夜空的月光都傾了進來，林芳瞳的府邸被活生生削成了一座露天戲台。
眼見住所被毀，林芳瞳怒不可遏，圍繞著夏醍醐的身體不斷轉著圓圈，手裡的預存之刃也高速運轉，瞬間就在夏醍醐的四面八方存下了成千上萬記斬擊。惡狠狠的道：「副統領，好端端的你為什麼拆了我的房子，今天要是不給我個交代，你別想輕易離開。」
「哦？你想把我困在這星羅棋布的劍網裡？恐怕沒這麼容易吧？」說著，夏醍醐故意把手指往前一點，觸到劍網上，讓血流了出來。
林芳瞳知道，這是他要用血之驅動使出神眷能力的前兆。
只見夏醍醐把手指往掌心裡一紮，刺穿了手背的皮肉，讓血泡冒了出來：「人間停滯·全城靜止！」
林芳瞳想做出防禦動作，卻突然發現身子僵在了原地，整個人都無法再動彈一下，想說句什麼話，但舌頭也無法再翻轉，就像嘴裡含了一塊多餘的塑料。
地板下的貓也被定格在了那裡，死活無法對眼前的老鼠下嘴，不單是這個舞台上，連附近的行人也全部止步於街燈下，接吻的情侶無法再分開，相逢的兄弟無法抱得更用力，人們都像寒冬里的冰雕一般，區別只是嘴裡還能呼吸，眼睛里還帶著恐懼。
天馬市的其他人也遭遇了同樣的情況，他們或靜止不動的洗著衣服，或靜止不動的夾著還在苟延殘喘的雪茄，或靜止不動的給摩天輪的齒輪澆機油，或靜止不動的舉著拍賣會的競價牌子，心裡湧起了那個曾經無數次為之心驚膽顫，午夜驚魂到如今的名字：醍醐老爹！他又想讓整個獄星停轉了嗎？
然而夏醍醐早已不是滿級者了，現在的他，只能讓天馬市陷入停滯狀態，而且很快的，林芳瞳也恢復了行動力。
夏醍醐喘著氣道：「好久了沒用神眷能力了，有點吃不消呢！嗯？你已經可以動彈了嗎？巔峰時期，我明明可以讓整個獄星停止運轉來著。」
林芳瞳道：「就算你能讓所有人都無法動彈，我預存的攻擊，你也是無法消除的吧？」
「攻擊是動態的，我讓整座城市陷入靜止狀態，你預存的攻擊，在人間停滯的狀態下，早已煙飛雲散。」說著，夏醍醐往前邁了出去，一步，兩步，果然沒有受到劍網的攻擊。
林芳瞳道：「你想走？沒這麼容易！」
夏醍醐道：「你在我身上劃了七八劍，我毀了你的府邸，大家剛好扯平。我的神眷能力波及範圍太大，如果再繼續打下去，你不怕自己駐地的修民會被卷進來嗎？」
「哼！五年之後，我一定要你好看！」
「告辭，別忘了和塞伯拉斯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