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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岳飛宗澤

  一眾新兵嗷嗷叫著要圍殺宗澤時,宗澤已經碰到了對手。 

  岳飛看到有一隊兵馬橫向衝來時,便指揮麾下一百兵馬擺開陣勢,準備迎戰這一隊兵馬。 

  宗澤看到前面一個少年指揮兵馬嚴陣以待,然後卻獨自站在陣前橫槍攔路,不由搖搖頭。 

  他看岳飛指揮兵馬如臂指使,還以為是一個少年英才,不想如此莽撞。雖然殺了一段,他的戰馬速度降了一些,但是仍然不是一個少年人可以徒步擋住的。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為什麼岳飛敢站在陣前了。 

  到的跟前,宗澤借著馬勢便刺向岳飛胸膛,原本以為這一槍可以把岳飛刺殺。 

  沒想到岳飛隨手一撥,便把宗澤鋼槍撥到一邊。 

  宗澤手中鋼槍險些被岳飛直接撥飛,這才知道岳飛神力,正要變招。 

  岳飛已經一槍拍在馬頸部,戰馬悲嘶一聲,便砸倒在地。 

  「綁了。」 

  岳飛也不看摔得七暈八素的宗澤,大喝一聲,舞著鋼槍便殺入宗澤身後的兵馬中。 

  「好,好漢子。」 

  李逵看宗澤勢如破竹的殺了一陣,正覺得憋氣時,看到一個少年人把宗澤打倒,又孤身一人把幾百宋軍殺的人仰馬翻,不由大叫起來。 

  晁勇也點頭道:「好武藝,上岸后讓那少年來見我。」 

  岳飛也不過殺了十幾人,宗澤兵馬便淹沒在四面圍來的新兵中。 

  沒了宋軍阻擋,大梁兵馬很快便上了岸。 

  岳飛剛剛迴轉本部,便見手下一個十夫長一臉大喜的押著那老將,道:「都頭,這廝是偽宋領兵大將宗澤。」 

  岳飛點頭道:「看他後面的旗號就知道是宗澤了。」 

  一眾士卒早知道岳飛會建大功,畢竟岳飛武藝冠絕全軍,雖然不知道和梁山老將比起來如何。但是在新軍大比武中卻是勇奪第一。只是他們沒想到大軍剛剛渡江,便讓岳飛建了大功。 

  岳飛領著麾下兵馬往前推進了一段,給後面的兵馬留下空間登岸。 

  剛剛看到太子龍旗登岸,便見一個精銳老兵縱馬而來,喊道:「生擒宗澤的人何在?」 

  一眾人看到來人胸前綉著白雲,也知道是太子親兵了,不由都羨慕的看向岳飛。 

  大梁所有兵馬的軍裝都是純黑色,只有御林軍和太子親兵胸前綉著白雲,和其他兵馬區別,取「雲從龍」之意。 

  御林軍是皇上侍衛。這裡出現的自然是太子親兵。 

  岳飛抱拳道:「岳飛在。」 

  馬上的親兵先前也看到岳飛武藝了,點頭道:「太子令你帶宗澤去見駕,跟我走。」 

  「是」 

  岳飛親自押著五花大綁的宗澤跟著太子親兵往龍旗方向而來。 

  不過片刻,便來到太子處。 

  周圍一片白雲親兵守衛,中間金龍張牙舞爪,後面一名軍師,四員大將擁著。 

  岳飛在眾人環視下,走到太子身前一丈多遠的地方,站住腳步。拱手道:「岳飛拜見太子。」 

  晁勇聽得是岳飛,也有些意外,不由仔細打量起來。 

  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雖然年少,但是卻十分沉穩。 

  晁勇遲遲不說話,岳飛便一直拱手行禮,並無一絲局促之色。 

  李逵在後面都急的齜牙咧嘴。幾次要說話,都被許貫忠用眼色止住了。 

  晁勇打量了一陣,看岳飛面色如常。贊道:「好,不愧是盧俊義和林沖的師弟,不但武藝出眾,這養氣功夫也能比的那些老將了。這次平定南宋,你為首功,升校尉,賞錢百貫。」 

  岳飛升為校尉,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喜色,抱拳道:「謝太子。」 

  晁勇扭頭對身後親兵道:「把我的馬都牽來。」 

  大梁滅了西夏繳獲了大量好馬,晁勇除去最喜歡的照夜玉獅子,還有五匹好馬備用。 

  眾人看著太子親兵牽來五匹馬,都是眼熱不已。 

  雖然這五匹馬比不得照夜玉獅子,但也都是萬里挑一的好馬。 

  晁勇對岳飛笑道:「你可以從這五匹馬中任選一匹。」 

  岳飛看到五匹萬里挑一的戰馬,也是有些移不開目光,按捺著心中的渴望,拱手道:「末將怎能奪太子所愛。」 

  晁勇拍著身下照夜玉獅子的脖頸,笑道:「我喜歡的只有照夜玉獅子,其他馬不過是備用罷了。你只管選一匹就是。」 

  岳飛看太子這般說,這才拱手道:「謝太子厚賜。」 

  岳飛略打量了一下,便選中一匹白馬。 

  岳飛退去,晁勇這才跳下馬,親自給宗澤鬆綁。 

  宗澤閃身避開,道:「我生為宋臣,死為宋鬼。今日被擒,唯死而已,斷然不會投降,你不用多此一舉。」 

  晁勇並沒不快,執著的走到宗澤身後,解開繩索,笑道:「我父皇早聽得宗大人愛民如子,來時便囑咐我一定要把宗大人請回朝中,造福天下百姓。皇上、百姓都渴盼宗大人重新出仕,還請宗大人舍小義,取大義。」 

  宗澤拱手道:「我對賢父子作為也十分佩服,但是我食宋祿三十載,不能扶大廈於將傾已是無能,如何可以再改投滅了宋朝的大梁。實難從命。」 

  晁勇道:「天下原是天下人的,皇家也不過是幫天下人治理天下,誰背棄了天下人,天下人就拋棄他,選一個新的皇家出來。官員吃的俸祿也都是得自天下人,你們盡忠的對象應該是天下人,而不是某一個皇家。」 

  天下不是皇家的其實到了宋朝已成為多數士人的共識。 

  宋朝的權力運作,皇帝下詔都要經過中書省和樞密院,否則臣子可以抵制,因為這是不合法的。 

  這一點在宋朝多數時候都可以執行,仁宗朝時,宰相杜衍對皇帝私發的詔書,一概不予通過,每積至十數。則連封而面還之。仁宗對杜衍也無計可施。 

  宋孝宗時,經常陪皇帝下棋的內廷國手趙鄂向皇帝求一個官員,宋孝宗也有意成全他,但是考慮的實際操作問題,只能告訴他:「降旨不妨,恐外庭不肯放行。」又指點他去央求宰相,可以想象趙鄂去了一定少不得拿皇上說事,但是宰相卻是堅決不從,並且表示:「縱降旨來,定當繳了。」宋孝宗聽了。也只能感嘆:「書生難與他說話!」 

  宋度宗時,由於皇帝今日內批,明日內批,老是繞過宰相機構下發詔書,破壞「權歸人主,政出中書」的慣例,御史劉黻便上了一道奏疏,在奏疏的開篇,劉黻不客氣地告訴皇上:政令「必經中書參試。門下封駁,然後付尚書省施行,凡不由三省施行者,名曰『斜封墨敕』。不足效也。」而奏疏的最後,劉黻總結說:「故政事由中書則治,不由中書則亂,天下事當與天下共之。非人主所可得私也。」 

  宋神宗時,宰相文彥博也曾對宋神宗說,君主當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南宋初。更是有位御史方廷實直接告訴宋高宗:「天下者,中國之天下,祖宗之天下,群臣、萬姓、三軍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 

  當然這一切還是建立在皇帝賢明的前提下,趙佶當政后,這一切制約就都沒了。說穿了,宰相是皇上任命的,如果皇帝賢明,宰相自然可以據理以爭。如果皇帝昏庸,有多少人還能違逆皇帝就值得懷疑了。 

  宗澤也是進士出身,自然也有這種以天下為己任的想法。只是他也聽過晁勇殺李綱、禁陳東的做法,以為晁勇是容不得他人非議的人,倒沒想到晁勇能說出這番話來。 

  宗澤懷疑道:「太子當真以為天下是天下人的?」 

  晁勇點頭道:「當然,哪一次改朝換代的主力不是天下人,誰能問鼎天下都是由天下人決定,所以歷代雄主才紛紛討好百姓,想得到百姓擁護。田虎、王慶那等詐害百姓之人,雖能得一時之勢,但是一旦義軍壓境,百姓就會拋棄他們,甚至倒戈相向。這一點在河東已經證實過了,相信王慶用不了多久也就成了獨夫了。」 

  宗澤雖然覺得晁勇把人都說成了自私的,而不是聖人的博愛,但是也不可否認很多人都是為了自家江山的穩固才善待百姓,一旦江山穩固了,很多皇帝就會開始盤剝百姓。等到百姓忍無可忍,揭竿而起,那時就又改朝換代了。 

  「那大梁官員是應該效忠皇帝,還是效忠天下人呢?」 

  宗澤的這個問題可以說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既然你說人都是自私的,那自然不會願意自己任命的官員效忠其他人。 

  晁勇笑道:「我大梁皇帝只有一個任務,就是保住大梁江山,想保住大梁江山,就要讓天下百姓擁護。所以你們效忠天下人也可以,天下大過天。現在天下人只能被動的選擇誰治理天下,總有一天,天下人要主動選擇讓誰治理天下。當然這可能要很久很久,但是這卻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走向。」 

  宗澤不由奇道:「何為主動,何為被動?」 

  晁勇想了想,道:「簡單的說,現在百姓只有過不下去了,才會揭竿而起,選擇讓誰治理天下,可以說是被動的。但是以後百姓的要求就提高了,稍微過的不好都會重新選擇讓誰治理天下,那時就可以說是主動選擇了。」 

  宗澤愣道:「稍微過的不好就造反,那天下不是要刀兵不斷?」 

  晁勇笑道:「不會,發展到一個時期,就不需要用戰爭決定誰治理天下了,而是通過百姓的選票。」 

  宗澤難以置信的道:「如果百姓選的是另一個人,以前的皇帝會甘心放棄皇位?」 

  晁勇看到宗澤驚訝的樣子,也知道他說的太超前了,不過已經開了頭,他也只能繼續說下去:「不放棄也不行,他的位置本來就是百姓給的。」 

  宗澤搖頭道:「百姓的力量最大,但是還是很難想象你說的情況。」 

  其實晁勇也不信,因為他也沒見到那樣的情況出現,不過是說說而已。 

  張清快馬而來,抱拳道:「我部已經全部渡河,請求攻打潤州。」 

  宗澤聞言,臉色也不由變了變。守衛潤州的是他的兒子宗穎,城中先前便只剩下三千人,現在前線大敗,恐怕城中守兵又不知逃了多少。而他的兒子宗穎不知他的生死,一定不會棄城而逃。 

  他的長子便是早夭,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他已經體會過一次,如今眼看又可能要面臨一次同樣的痛苦,容不得他不動容。 

  晁勇正要說話,便見又有人快馬而來。 

  來人卻是病尉遲孫立,孫立到的跟前。飛身下馬,和晁勇見過禮,便轉身對宗澤抱拳道:「久違了,宗大人。」 

  孫立和宗澤都曾在登州任職,宗澤任登州通判,孫立任登州兵馬提轄,兩人共事一載多,然後宗澤便被罷官。後來孫立也因為解珍解寶殺官劫獄,上了梁山。 

  孫立對宗澤卻是十分敬重。大軍南下后便給宗澤修書一封,想要招降宗澤,但是宗澤卻讓人把信使趕出了大營,並沒給孫立回信。 

  兩軍陣前。各為其主。 

  宗澤倒是沒有一絲尷尬,抱拳道:「孫將軍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孫立聽著卻覺得有些刺耳,彷彿在諷刺他跟著大梁造反一般。嘆道:「若是宗大人在登州,或許我也會和宗大人一般成為大梁俘虜。當初宗大人在登州時,不畏權貴。愛民如子,誰不敬服。後來大人因上書反對聯金滅遼被罷官,登州便又被那些貪官污吏詐害。我兩個兄弟打了老虎,卻被毛太公仗著女婿是州里孔目奪了老虎去,還要害我兩個兄弟性命。孫立不得已,這才殺官劫獄,上了梁山。」 

  宗澤點頭道:「我也聽得很多人都是被逼上梁山,你們上山後能不忘百姓,替天行道,也算難得了。」 

  孫立道:「如今皇上寬宏大量,求賢若渴,大人何不與我一同效忠大梁。以大人才幹,必能輔佐皇上開創盛世,名留青史。」 

  宗澤略微猶豫了一下,拱手道:「我受皇帝重託,帶兵抵擋大梁軍隊。如今兵敗被擒,已是有負聖恩,怎能再不忠?今時今地,宗澤但求一死。」 

  晁勇為難道:「宗大人名聲我早有聽聞,實不忍加害。只是你先前殺傷我許多將士,若這樣放了你,我也無顏面對大梁將士。」 

  一眾士卒聽得太子這般說,不由都大為感動。曾幾何時他們的性命可以和忠臣良將相比,很多豪傑為了自己名聲甚至心中一絲敬重,就把殺害自己將士的人放走了。如果宗澤能為大梁所用,他們也算死得其所了。但是宗澤不願歸順,那將士們無疑更希望殺了宗澤為同袍復仇。 

  孫立聽得晁勇說起將士,也不好再求情。 

  宗澤卻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 

  許貫忠道:「可以讓宗大人去勸降潤州兵馬,若是宗大人能讓潤州兵馬放棄抵抗,也免去我們一場廝殺。這樣也算將功贖罪,太子赦免宗大人罪過,將士們也就沒有怨言了。」 

  晁勇點頭道:「若能這樣,最好不過了。不知宗大人以為如何?」 

  宗澤想了想,搖頭道:「我受命抵擋大梁軍隊,怎能反過來去勸降潤州兵馬,那樣和歸降大梁有何區別?」 

  李逵聽眾人說了一陣,早已不耐,看宗澤不識抬舉,怪眼一瞪,喊道:「太子說盡好話,這老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氣煞鐵牛了,讓俺一斧砍了就是。那鳥潤州,俺帶人去打,打破城池,殺他個雞犬不留。」 

  晁勇扭頭瞪了李逵一眼道:「不得對宗大人無禮。」 

  孫立勸道:「潤州城中兵馬不過三千,大人一敗,必然已是驚弓之鳥,我大梁又多精兵猛將,說句實話,我大梁一通鼓便可打破潤州。太子要招降他們,也不過是想免去一場兵戈。」 

  許貫忠道:「大戰一起,雙方將士和城中百姓都難免有傷亡,為了潤州軍民,宗大人也當走這一遭才是。」 

  晁勇點頭道:「舍小義,取大義。宋朝大勢已去,大人何忍潤州百姓再遭戰火。」 

  「哎」 

  宗澤嘆了口氣,道:「那老朽便走這一遭。」 

  晁勇喜道:「好,我這裡有四匹好馬,宗大人選一匹代步。」 

  宗澤忙道:「背時之人,不敢受太子賞賜。」 

  晁勇笑道:「我素敬重宗大人,便當我私下送給宗大人的,不幹國事。」 

  宗澤又推辭了幾次,看晁勇執意要送,也只好隨意選了一匹。 

  晁勇親自把戰馬牽到宗澤跟前,拱手道:「那便勞煩宗大人走一遭,請。」 

  宗澤接過戰馬,也不知該說什麼,點點頭,便牽著戰馬往前走去。 

  走了一截,又轉身沖晁勇抱抱拳,這才翻身上馬,打馬而去。 

  李逵看宗澤快馬而去,急道:「不派人跟著他嗎?」 

  晁勇笑道:「不用。」 

  「那他萬一跑了呢?」 

  晁勇搖頭道:「他不會跑,恐怕那馬他也不會要。」 

  許貫忠笑道:「宗大人非是迂腐之人,等抓了趙子偁,到時再勸宗大人出仕當不難。」 

  晁勇聞言,喜道:「那便看軍師的了,若宗澤願意歸順,我大梁也不吝一個江南總督。」(未完待續。。) 

  ps:(感謝書友「相愛半生」200打賞,好久不見,祝工作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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