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交托燃血燈
她登時忍不住嫣然一笑,眉宇間流露出了為難之色,“你確實不像妖,還很是正氣凜然。不過你確實和這妖魔鬼怪在一起,更是在用這盞邪門的法器。”
我正要解釋,卻感覺後麵有些動靜。嘩啦啦的聲音,貌似是牆體鬆動了吧?我緩緩回頭望了過去,隻見是那個頭掙脫開了那一把劍,它還要飛過來。
當我準備動手時,見一道符從旁邊飛過,向著那顆頭顱迅速飛了過去。當符貼在那血淋漓的頭顱上時,整顆頭連同那把黑劍,都爆炸了。
我才回頭,就見劉泰衡站在我身邊。
他看了我們一眼後,就說:“快走。”
“師傅,幹嘛這麽急啊?”我不解道。
他重重歎息一聲,道:“我們殺了他兩個徒弟,你覺得他能放過我們?”
“哦!”
我們才來到外麵,就被許多人給圍住了。這些人雖然人多勢眾,但是在我們法術麵前,一點都不算什麽。
就在我要施法時,江芸雪已經快步走上去了,留底一句:“你們先走。”那些男人迅速迎上,卻被她赤手空拳給收拾了。
我們這邊剛走不遠,就被那個降頭師給攔住了。他、於和歡以及那個男人,三人站在我們身前。繼而,就見旁邊房屋裏跑出許多拿著刀的男人。
“這麽多人。”我發出了這聲驚異。
劉泰衡睥睨著這些人,做出準備接招的架勢來。興許是見我有些慌張,他微微靠近過來,對我說道:“不用怕,這種小場麵,我見多了。一會兒我數三聲,然後我們朝三個方向跑,化整為零。”
他們對方好幾十人,我們這邊就三個,這下心想死定了。
但我隻能聽從劉泰衡的,便是問道:“那要跑去哪兒?”
“警局。”
“好!”
話音一落,劉泰衡見他們圍過來,立即數了“3”,然後他自己就動手。迅速打倒幾個人後,他便轉頭跑了。真沒義氣。
那些人也不去追他,全部湧向我這邊來。我立即拉過受了傷的徐婉靈,帶她衝過人群。但對方人太多,氣勢太過洶湧,我後背登時中了一刀。
皮開肉綻之際,我狠狠踹開一人,拉著還想施法對付這些人的徐婉靈離開。她和我肯定不是那個降頭師的對手,又有這麽多人,不跑一定死。
我們被追著來到市區,隻好跑入那小道,被逼著進入一個夜市。
由於徐婉靈摔了一跤,我必須扶她,所以便是被那些人給團團圍住。於和歡擠過他們走了過來,模樣很是囂張。
“跑啊!不是挺能跑?挾持我?你可真有種啊!”他和我保持一定距離,不敢靠近我。
我將手中燃血燈輕輕放在地上。回首瞥見那水果攤上有一把西瓜刀,便衝過去拿起刀,此時他們又是湧了過來。
我立即一刀砍向一人手腕,竟然把那人手掌劈下,見鮮血飛濺。所有人都被嚇得退開了,有的人甚至瑟瑟發抖。
就我麵無情緒著。
我對身邊的徐婉靈低聲說:“去,拿燃血燈。”說罷,我便拿著刀,一步步向前走,避開那些人。
等徐婉靈拿起燃血燈,我便立即望著於和歡,步步往後退開。他們那些刀手嚇得讓開一條道,不敢再靠近過來。
於和歡氣得大叫:“飯桶,全是飯桶。這麽多人害怕這兩個?我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說罷,他自己拿過一把刀,跑了過來。
這氣勢很是洶湧,但就在他揮刀準備劈過來時,我已是停下腳步,一刀抵在他脖子上。見那一把刀還要落下來,我立刻將刀一抽。
頓時,他用雙手捂住脖子,止住那鮮血飛濺。
我深深倒吸一口長氣,丟了刀便打算帶徐婉靈離開在這裏,卻突然覺得背後又中了一擊。錯愕回頭間,才知道是那個降頭師對我動了手腳。
此時我還覺得那後背心痛得像是一直被人捶打,痛得我渾身寒毛直豎、直起雞皮疙瘩,“你對我做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對你做。”他微笑著走了過來。
於和歡向他求救,卻見他伸出右手,扭斷了於和歡的脖子。等於和歡死了之後,他又在於和歡的傷口上,取下一些被血染紅的皮屑,放入一個銀色小筒子裏。
這手段,極其殘忍。
他應該不知道兩個徒弟都被我們殺死,此時對我們還算非常客氣,“你可以走了。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時,徐婉靈多管閑事道:“真是敗類,連同夥都殺。”
降頭師笑道:“不,他可不是我的同類。一分錢都不肯給。”
我心說此地不宜久留,怕是警察來了也解釋不清,便對徐婉靈說:“我們快點走吧!”
成功離開困境後,還沒有到警局,我就覺得渾身像是有蟲子在鑽一般。那些蟲子,如同還在啃食五髒六腑。頓時,我停下腳步,將雙手擰成拳頭,暗暗忍著。
徐婉靈對我說:“你背後流出好多黑色的血啊!”看她這緊張而又擔心的模樣,我深知傷勢嚴重,但不願去想,便閉上雙眼。
擔心那降頭師一會兒改變主意,追上來會導致我們一起送命,於是我將燃血燈交給了徐婉靈,吩咐道:“你快點走。”
“我們去醫院吧?”她緊張著說。
我清冷的笑了笑,道:“醫院估計都救不了我了。你快點走吧,等那個降頭師發現兩個徒弟都被我們殺死,一定會追過來報仇的。”
“不會的。我先送你去醫院。”她說著便要掖著我。
我狠狠退開她,說出另外一個顧慮:“那假如他把我變成傀儡呢?到時候我會傷害很多無辜的人。你快走。”說話時,我緊緊蹙著眉,心說現在白顯要是在那就好了。
徐婉靈猶豫了一下後,要點燃燃血燈。此時燈裏麵還有一些過期的血液。我立即阻止了她的動作,問道:“你這是要幹嘛?”
她說:“好的法器都是會認主人的。我現在把它點燃,沒準就能救你了。”
“不要這樣做。”我聲音幹澀道。
她還不理解的問我說:“為什麽?”
其實理由很簡單,我說:“你的身份你自己也很清楚。這盞燈一亮,你很可能會灰飛煙滅的。這也是我一直都沒有再點燃它的原因。”
“原來是我。那我先走。”她急著將燃血燈遞回來給我,“我走遠一點,你快點把它點起來。”
“不,你帶著燈離開吧。”我怕燃血燈救不了我,反倒在我死後,這燈會落入降頭師手中。燃血燈倒是不打緊,可裏麵有白顯的一魂。
我絕對不能讓白顯落入別人手中。
“你把這盞燈帶走。”我硬是將燈塞入徐婉靈手中,“不要跟我拗了。快點走!”
說到最後,我直接吼了出來。
徐婉靈被我嚇的愣了愣,接著才緩緩退開。
見她這般躊躇,我又咬緊牙關,深吸一口長氣,怒說道:“滾!”一動氣,感覺背後那鮮血流得更加洶湧了,感覺是如瀑布那般簌簌落下的。
而我的感受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覺得就像是在被人淩遲處死一般。痛得我緩緩蹲下,覺得雙腿無力又一膝蓋跪在地上,用右手去撐著地麵。
隻見徐婉靈匆匆走了回來,她邊走邊說:“我不懂。難道這一盞燈,比你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嗎?”
說著,她又來到我身邊。
“你是不懂。”我苟延殘喘道,“是因為白顯有一個魂魄在裏麵。我不能讓那個降頭師得到白顯這一魂。所以你馬上帶它離開這裏。”
徐婉靈怔怔凝望著我,眼中有些心疼的神色。
“發什麽呆?”我怒著推了她一下,硬是把她推倒在地上,“走。見了我師傅,就把這盞燈交給他,讓他給我帶給白顯。”
我覺得劉泰衡應該認識白顯。畢竟是因為白顯,他才教我法術的。
徐婉靈低下頭沉思片刻後,才帶著燈離開這裏。
而我也徹底的無力支撐,側身躺在了地表粗糙的馬路上。我如同死了一般,身體再也無法動彈,隻留思緒還在心間流轉。
看著眼前自己被鮮血染紅的大半個手掌,我忽然覺得從前的事如同路上這些燈光,很是虛幻而又闌珊。
之後又想到死後就會和白顯重遇,所以我沒有半點心慌,反而彎起嘴角,露出了一絲蒼白的笑容,感覺離世是件美好的事。
躺著躺著,我的思緒完全流失,眼前的世界也漸漸被灰黑取代了。在冰冷之中,我的意識像是被凍結了似的,停止了。
在這如同死去時,感覺有人推了推我肩膀。
覺得像是沉沉的飄了好久後,我腦海中閃過了一張恐怖的臉。那如同一個戴著被色麵具、身著黑袍的巫師。於是我猛地挺開眼簾,坐起身,想要逃跑。
醒來後,我發覺自己被人救了,現在應該是在某家酒店裏。
潔白的陽光透過玻璃,斑駁的灑在瓷磚上。這讓我逐漸忘記那個噩夢,態度也逐漸平和兼懶散。好久都沒有看過這般自然又美好的光芒了。
它讓我想起當年讀中學的時候,令我沉淪於過往那些中二的回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