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心術要正
又或許是顧慮太多,所以才會這樣語無倫次。
老奶奶便是驚疑:“你在說什麽?”
“我,”我深吸一口氣之後,便低下頭暗暗沉思著,在心中阻止語言,“我的意思是,這枚硬幣裏有你孫女和曾外孫。”
說完後,我突然覺得心如刀割,便轉開臉。對於一個老人家,白發人送黑發人,應該是很痛心疾首的事兒。我能懂。
老奶奶握著這硬幣,端詳好一會兒後,就說:“沒有啊!”
此時隻見媛媛帶著那個小子出來。他們在一邊看著老奶奶。
媛媛淚落如雨,但是用手捂住鼻子和嘴,不敢出聲。
“媛媛,你在裏麵嗎?”老奶奶估計也明白了什麽,她哭了。那眼淚一顆顆滴在硬幣上麵。
我看著覺得心酸,便起身走開了。
老奶奶以為我是要走,就問:“李飛啊!”
我幹嘛抿嘴一笑,然後回過頭,強顏歡笑的發出一聲:“額?”
老奶奶捧著硬幣來到我身邊,昂首看著我,問道:“你說我孫女在裏麵,但是沒有啊!”
我輕輕將老奶奶的手合上,然後就說道:“老奶奶,我的意思是說,你啊,把這個硬幣當做你孫女。因為它是你孫女給我的嘛!她讓我給你的。”
老奶奶忽然笑了出來,歡喜道:“媛媛終於懂事了,長大了。”說罷,她緊緊握著這硬幣。
有些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感覺。
我轉過臉,透過淚眼,看向了拉著孩子的媛媛,見她也是哭得洶湧。估計是後悔吧。但我作為一個局外人,哭啥?
老奶奶也問我說:“李飛啊,你怎麽哭了?”
我急忙抽回搖搖欲墜的鼻涕,笑道:“沒有啊!我是替奶奶你高興呢。因為媛媛這裏還給了我三千塊,讓我交給你。”
說罷,我便拿出過來時帶的四千塊,那個放在內裏的信奉。然後就取出了三千塊,說:“這裏麵四千塊,其中一千是我從內地跑到這兒的車費。”
老奶奶拿著錢,點著頭笑說明白,又說這些都不重要,隻要媛媛過得好就好。
我“嗯”的應了一聲後,就要老奶奶幫我把媛媛的屍體拿去安葬。當老奶奶問是什麽東西時,我隻說是我的寶貝,不能給人說的。
來奶奶就帶我來到他們家的地兒。
等屍體埋葬好了之後,天空也下雨了,我便在這裏逗留了一會兒。等到雨停要走時,從陽台來到客廳時,發覺奶奶已經握著硬幣睡著了。
而那錢,隻是放在茶幾上,沒有動。
我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上唇後,就走過去,拿她的衣服幫她輕輕披好,然後才離開了這裏。
當我獨自走在夜路上的時候,媛媛一直拉著孩子跟在我身後。
我沒有回答,知道他們跟著我時,就問:“事情都給你們辦完了,還跟著我幹嘛?我自己有些事要做、有仇要報,別指望我幫你照顧奶奶啊!”
媛媛急忙拉著孩子跑上來,跪下說道:“不敢。我們受恩公這種大恩大德,不敢再叨擾恩公了。謝謝!”
見她要給我磕頭,我急忙俯身伸出手,阻止了她,道:“不用了。隻希望你來世做人,能做個好人。”
她哭著給我說:“假如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和奶奶吵了。”
“好了,別哭了。我見不得女人哭你是知道的。”說著,我便紅著眼,轉開臉。然後掏出一根煙,故作大男人的模樣,點上了這根煙。
她拉著孩子站起身後,就對我說:“你是個好人。如果有來世,讓我投胎遇見你。我、我……”說著,她低下頭,眼光飄忽著。
我知道她的意思,便說:“不用了,你還是快點去投胎吧!”
“我現在還不能投胎。”她說。
我沉著了一會兒後,便點了點頭,道:“那好吧!等你什麽時候可以投胎就去投胎吧。但現在不要再跟著我了。”
“明白。”
回到劉泰衡這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了?是不是跑去找姑娘了?”劉泰衡不安好奇道。
我哼了一聲後,就說:“找什麽姑娘?我的房間呢?”
“在那邊。”他指了指裏邊。
我要走進那走廊時,卻被他給阻止了。他攔住了我,說道:“等一下。”
“等什麽?”
“你不是要學習法術?”
“是啊!那你現在要教了是吧?”
“是!”說完,他就指了指地板,“先做一百個仰臥起坐。”
我頓時覺得被雷劈了似的,大吃一驚道:“不是吧?現在要我做一百個俯臥撐?我晚飯都沒有吃呢!”
“那你做不做呢?“他壞笑著凝望著我。
我扭了扭頭,重重舒了一口長氣後,便隨地躺下,開始做起俯臥撐。一邊做,我一邊喘著粗氣說道:“做什麽俯臥撐?我可是來和你學習法術的!”
“我知道。”他一邊按著我的腳,一邊優哉遊哉的說道,“但是體質也很重要。法術這東西,從勁兒、到氣、再到神,環環相扣,都是至關重要。”
說完過了一會後,他又嗬斥道:“動作規範一點。”
我做了五十幾個,已經感覺腰部無比酸痛,“不行了,八十個,可以嗎?”
他緩緩搖了搖頭,然後就說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現在不做,待會兒也是要做的。”
“好吧!”我心說反正都做了一半,便是咬緊牙關一撐到底。
拚了老命做完之後,就當我要離開之時,隻聽他又說道:“等一下。”
“又怎麽了?”我很是不耐煩的問道,“我不是都已經做完了嗎?”
隻聽他說:“是做完了一百個仰臥起坐,但是一百個俯臥撐你還沒有做呢!”
我頓時氣得瞪大了雙眼,感覺他是要詭異耍我的吧?於是我怒道:“你剛剛為什麽不說?”
“剛剛是剛剛,我現在想到所以現在說。怎麽?不行啊?”
“我不做了,我現在就回去。”
“那你回去吧!這大半夜的,哪兒買票哦?況且,有人剛剛給了人家三千塊錢,現在身上估計也沒剩多少吧?買機票回去後恐怕就得去要飯了。”
我駭然色變,心有狐疑,“你怎麽知道?”
“有種法術叫做玄關術,可以從杯子裏看到任何人的任何事情。”
“什麽?”我駭然一驚,“會有這種法術?那人們不就沒有隱私了?”
劉泰衡打了一個響指後,就隨我站起身來,道:“所以啊!學法術的人,最重要的,不是法術、也不是天賦。而是為人的心術。做人,心術要正。”
看他這副模樣,就像一個老教授,讓我直覺得滿心厭煩。
“那你覺得我心術正麽?”我就問。
他打量了我一番後,就說:“看你五官長得俊俏、也算眉清目秀。是還可以的。眉毛夠重,重感情。眼睛清澈,應該是個比較優柔的人。”
一開始還以為他是要誇我,之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竟然羅列出了我很多缺點。我便點上一根煙,然後坐在沙發上聽他說。
而煙灰就彈在了杯子裏。
“你在幹嘛?”他發現我在抽煙之後,立即揮散了煙霧,然後走過來奪走了我手中的煙,“別在我這兒抽煙。還有,要學好法術,遠離這些烏煙瘴氣的吧。”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處處是理兒,我就存心刁難,問:“抽煙和學法術又有什麽關係?少說什麽煙是烏煙瘴氣啊,我還說檀香也是烏煙呢!”
他睥睨的白了我一眼後,就說:“這不能同日而語。香煙會削掉你的意誌力。而作為一個修道之人,意誌力是很重要的。”
他這麽說倒是有點道理,抽煙確實很磨損人的意誌力、讓人變得越來越頹唐、而又總是覺得精神萎靡。
但我就是不服氣,便又說:“不覺得。”
“你真的不覺得?”他陪我席地而坐,坐在了我的身前,“可別昧著良心說假話啊!”
我撓了撓頭發後,緘默不語。其實默許。
盯了我一陣後,興許是他自己也覺得沒有意思,便說:“反正打從今兒起,你就把煙給我戒掉,然後再好好學習法術。”
我曾想過,自己心愛之人都不能讓我把煙戒掉。現在他讓我戒我就戒,那多沒有麵子呢?於是我直截了當的回應他說:“不戒!”
“你確定?”他衝我流露出了陰鷙的神情,臉上還又帶著那和藹的笑容。對比之下,讓人覺得心寒無比、恐怖至極。
於是我都有些毛骨悚然了,便心說讓著他,於是改口說道:“不確定。戒就戒吧,但是你得給我一點兒時間。我不可能一時說戒掉就戒掉的,我有煙癮。”
“不可能?”他又是睥睨著我,“在我的字典裏就沒有不可能。一個大男人,做事不要總優柔寡斷。你要想抽煙,記著不抽煙不會死就行。反正從今兒起,你一根都不許抽,要是被我的玄關術看到。我就……”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便問道:“你就怎樣?”
隨著他臉上的笑容一沉,就隻聽他很嚴肅的說:“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