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99章 人有死穴
彭化勇蘇醒過來,看到劉剛還在陪床,就急了。他問公司什麼情況,劉剛說今天沒事。
彭化勇激動起來,身體指標也發生了變化,心率、血壓全變高。
劉剛就握著彭化勇打著點滴的手,輕輕拍著,說「彭總,放心,沒有問題。公司今天組織全體人員會議,還是昨天那些事情。有陳敬在那兒。」
然後,劉剛面帶喜色地告訴彭化勇「檢驗報告出來了,腫瘤是良性的!你痊癒了刀口,馬上就可以繼續參加任務了。」
說著,劉剛有些喜極而泣,眼睛濕潤起來。
石可遞過一張紙巾,說了句「看你,還象個小孩子。彭總挺過這關就行了。你今後也要注意身體健康。」
彭化勇自是高興,臉上卻有些痛苦狀。石可關切地問「怎麼了?」
彭化勇手指頭動了動,指向剛做過手術的肚子。可能麻藥過去了,人清醒過來,刀口痛疼起來了。
劉剛還想陪彭化勇說些話,可是他一說話,彭化勇就急。彭化勇見劉剛老不走,就索性閉上了眼,裝作睡覺,強忍受著痛疼。
劉剛見彭化勇這樣,各項身體指標正常,就只好離開病房。他感到彭化勇真的很在意,自己不去公司盯著,彭化勇非常不放心。
他又到病房外面轉了一小會,也沒地方去,看看下午還有些時間。他就回到病房,悄悄向石可打了招呼,「我回公司看看。吃晚飯時,我再來,順便給你帶些吃的。」
石可點點頭。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剛查過房,從病房裡出去。一切正常,劉剛更放心了。
他出門打了個車,一會功夫就到了公司駐港辦事處。他找到唐娜,先跟她說了彭化勇的手術情況。
唐娜說她早就知道了,花蕾回去彙報的。她接著一個電話,示意劉剛需要避讓一下,還俏皮地眨眨她那雙深藍的眼睛。
這讓劉剛感到很親切自然。這些美國佬工作與生活分得很清楚的,有話也直截了當。
他出門想去鮑恩的辦公室,轉身遇見金子環。金子環悄悄扯了他的衣角一下,引著他到了一間閑著的接待室。
落座后,劉剛滿臉疑問,看著金子環那神神秘秘的樣子,等他說話。金子環起身朝門外看看,確認沒人後,坐到劉剛身邊。
「你先別去頭那邊了,鮑恩與范總正在爭執分組的問題,還沒有爭出個眉目來。看來,他們需要明天與你,還有新加坡的張總一起研究了。如果意見再不統一,你說你們四個人,怎麼票決?」金子環一臉的愁悶和不解。
「有些事情,在大陸是少數服從多數,這兒也會這樣?特別是美國佬,他能這樣做嗎?不是有爭執時,由他決斷嗎?」劉剛有些不解,規則早就定好,范總怎敢爭執?
金子環有些幸災樂禍,回頭看著門外走過的一個人影,小聲跟劉剛說「鮑恩再能,他也不能忘了這是在香港。說是那麼說的,但是實際上,離開范總,他能做什麼?」
「你看著吧,一會范總就會找你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老范這個老狐狸,肯定不會讓鮑恩牽著鼻子走,要不還叫皇家警察。當年老范那可是標準的皇家警察幹探呢!」
金子環說上癮了,這傢伙調侃起來,不比誰差。之前,劉剛只在香港的警匪戰的影視作品中,見識過香港警察。
金子環原來的形象不這樣呀。原來看來是裝象,這是露出原形了,純粹一個古惑仔出身的港警。
劉剛還是並排樹了兩個大拇指,朝金子環彎了彎,用口形表示「哥們,謝謝!」
接著,劉剛的電話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果然是範文江打來的。他朝金子環伸了一下舌頭,接了起來。
「你好!范總,有何吩咐?」
「劉總,你好!你現在在哪裡,還在醫院裡嗎?彭總手術怎麼樣了?你看,我這忙得,也沒抽出時間去探視一下,不好意思啦。你代我向彭總先表示問候,過後我去陪禮道歉,補上這份人情。」範文江繞著彎子,半天沒把實話說出來,只套近乎。
劉剛不知道範文江的過去,只知道在香港警界也算是個人物,出生入死的傳奇不少。
他回答到「哪裡,哪裡,說到哪裡去了。一家人還說兩家話,花蕾前前後後忙活,都是按照你安排的辦好了。手術很順利很成功,你不用牽扯。我一會就到公司里了,你有何吩咐?」
「好,好,那就好。如果你到了公司里,方便的時候,到我辦公室里來一趟。喝喝茶,有些事情,我們順便交流一下。呵呵,好吧?」范總話里還真有些老總的氣派。
劉剛坐在接待室里,眼瞪著金子環,一臉的嚴肅。金子環被劉剛看得迷惑起來,他問劉剛「怎麼了?我哪些兒說錯了?」
劉剛故弄玄虛地說「你不老實,凈扯些沒用的唬我。范總電話里沒說什麼,只不過找我去他辦公室喝喝茶罷了。」
金子環不以然地笑笑,「人心隔肚皮啊,你才與他打了幾次交道。我可是跟著他混了三四年了,還沒逃出過他的手掌心。神神了。」
劉剛就拉住金子環,裝出央求的樣子「老弟,你說大哥我怎麼辦才好?老狐狸的死穴在哪裡?」
金子環立馬來了情緒,他伏在劉剛耳邊,神神秘秘地說了三個字,還一字一頓的:「拖——扯——拍。」
接著解釋道「第一招拖,越著急了,越來慢的,讓他沒的急;第二招扯,扯皮聊天,就要大話連篇,讓他沒的說;第三招拍,老江湖的脾性,越拍馬屁越來勁,讓他沒的陰。」
劉剛裝作沒有聽懂的樣子,皺眉思考,期待金子環再向具體里說說。
果然,金子環好人做到底,憑哥們義氣又講上了。
「這樣吧,簡單說呢,就是對待老狐狸,他著急上火時,你慢悠悠的,他就會巴結著你去干。他海闊天空地說他皇家幹探的光輝過去時,你就要拿出比他更厲害的角色說事,他就啞口無言了。他玩江湖上的陰謀詭計招數,你就誇他足智多足、警中前輩,他就好為人師,幫你出招,自棄手段。」
金子環說到最後,還上升到了哲理「人有死穴,必定腦殘。拿住死穴,就是最狠的絕招。」
此時,劉剛心裡釋然,好象有一縷異常光亮的陽光照進他的大腦,世界無限的空明,七竅也異常通透。
在這裡,斗的就是計謀,玩的就是心跳。玩計謀、下套子,是獵取的需要,正大光明,無關道德,無關人品。
劉剛感到一片新的天地打開。他的觀想冥冥中有新了層次和境界。整個人也神表氣爽起來。
金子環讓劉剛呆在接待室里,至少等二十分鐘,然後再去范總的辦公室。
他有事先走一步。他出門時,在嘴巴上樹了一根指頭,意思保密,然後悄悄帶上接待室的門,留個鬼臉,就消失在門外。
劉剛坐在接待室里,對金子環的話回味了一下。他決定稍待會就去,不全按照金子環的話去做,看看范總的反應。
金子環在內地集中培訓時,還沒有流露出這些痞性來,一直一本正經的。他的變化,讓劉剛本來慎重的基礎上,多了幾分警惕。
過了約有十幾分鐘,他從接待室里出去,徑直去了範文江的辦公室。
範文江的辦公室與鮑恩的辦公室分居樓層的兩端,各自獨立辦公,互不干擾,各行其便。
快到的時候,劉剛看見張天全從範文江的辦公室里出來了,陪著張天全的居然是金子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