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凶手
本來楊洛打算來個反跟蹤，但想想對方是淩雲連惹都不敢惹的家夥，自己又有傷在身，還是暫時不宜妄動。他離開農貿市場，立刻找到最近的長途汽車站，坐上最近的車往江城趕回去。
直到中午一點，楊洛才回到江城，先找了份江城市區地圖，按著淩雲留下的數字查找起來。
半個小時後，他坐著出租車到了西四環外圈的一條大街上，下車後，往周圍看了一周，鎖定了目標，大步走去。
這裏處於清平巷以南，距離五公裏，已經屬於江城西南的方位，和清平巷周圍一樣荒涼，到處都是荒草地和舊房。
穿過幾條小巷，楊洛在一棟六層高的舊公寓樓前停了下來，驀地狂喝一聲：“淩雲！你給我滾出來！”
這一聲中氣極足，震得四方都起了回音，樓上立刻有人從窗口探頭出來觀望，不過沒人應聲。
楊洛鎮定自若地站著，絲毫不以成為眾矢之的而神色有所變化。
過了兩分鍾，樓門裏慢慢地走出一條人影，不是淩雲更是誰？
他走到楊洛旁邊，卻半個字也不說，直接擦身而過，往外麵走去。
楊洛不以為異地跟了上去。
不多時，兩人出了巷口回到大街上，攔下出租車，先後上車。
淩雲這才鬆了口氣，問道：“人呢？”
楊洛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人隻有一個，今早在江平，現在嘛，估計正坐車往江城趕。”
“什麽？”淩雲愕然。
楊洛擺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沒再說話。
近一個小時後，兩人回到了貧民區。下車後往裏走，楊洛把昨晚去清平巷的事說出，順手摸出手機遞還給他：“自己東西好好收著。”
淩雲笑了笑，接過手機：“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找到我留下的線索。”
“不就二人密碼嗎？有啥好難的？不過你既然逃脫了，就不會直接打個電話給我，或者直接回貧民區？搞這麽玄虛，害我被隆叔他們一通質問！”楊洛哼道。
淩雲歎道：“我不敢那麽做。”
“啥意思？”
淩雲沉默下來。
楊洛雙眉微皺：“你是不相信我？”
“楊洛你該明白，我對你的信任絕對毫無保留。”淩雲緩緩道，“但是我不可能一下子完全相信你所有的兄弟。”
楊洛知道他說得沒錯，心裏剛剛起來的一點點火氣消彌無蹤，轉換話題道：“我派去幫你搬東西的兄弟們呢？”
淩雲頹然道：“對不起。”
楊洛心裏一沉。
區區三字，已經對他的問題有了足夠的答案。
原來昨天上午淩雲和兩個北街的兄弟開車到了清平巷，在他所住的小樓樓外停好了車後，三人一起上樓去收拾東西。淩雲讓兩人先在客廳裏稍等，自己到臥室收拾一點私密物品，哪知道正收拾時，突然聽到了外麵的異常動靜。他當機立斷，留下線索，立刻從窗口翻出，直接從窗外攀到地麵，開車逃走。
“要罵要怪我，我毫無怨言。”淩雲坦然道，“你知道我的脾氣，既然知道毫無勝算，是絕對不會去送死。”
楊洛清楚他的意思，是在為當時不出去和兩個兄弟同生共死變相道歉。他強壓下心內不悅，沉聲道：“對方什麽人？”
“我不知道。”淩雲搖頭，“當時我聽出對方動手速度極快，猜到肯定是三玄堂的殺手，根本沒敢出去和對方照麵。”
楊洛暫時放下這話題，轉向另一點：“那天我去找你前，曾派了兄弟去調查你，你見沒見過他？”
淩雲一呆，道：“什麽兄弟？”
楊洛把之前曾找人調查他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下。
淩雲皺眉道：“那人長得什麽樣？”
楊洛從他話中聽出少許不對來，把派去的兄弟外貌描述了一遍。
淩雲越聽臉色越凝重，聽完後皺著眉沒說話。
楊洛渾身一震：“你見過他？”
“我見過。”淩雲不想瞞他，“就在你找到我前半個小時左右，我發現他在我房子外麵亂轉，初時還以為是三玄堂的人，後來發現他根本不懂功夫，就出去質問他。他支吾不清，想跑，我就給他來了一下。”
楊洛心底一涼，想到那叫“草狗”的兄弟脖子上的致命傷。
“瞧你那樣兒！”淩雲哭笑不得，“最多我回去跟他道個歉，讓他照我後腦勺上敲一下得了。”
楊洛一怔：“你隻敲了他一下？”
“敲暈了而已，”淩雲哼道，“我現在處境不妙，難道還敢隨便殺個陌生人，引警察來調查麽？敲暈了直接扔附近臭水溝了，怎麽他還沒回來？不可能啊，最多大半天，就該醒了。”
楊洛心裏既是鬆了口氣，又是大感失望。
聽淩雲這說話，他隻是把草狗敲暈，沒有動殺手，而且也不知道動手的是誰，那要再查動手者是誰就難了。
“怎麽？他出事了？”淩雲從他神情看出不對來。
楊洛歎了口氣，把草狗的情況說了一遍。
淩雲沉吟片刻，斷然道：“帶我去看看！”
不一會兒，兩人已經到了地下室內。草狗的屍體還沒處理，仍停留在桌上，初夏天熱，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但大體上仍保持著舊狀。
淩雲對屍體毫不陌生，檢查了草狗的屍體後，對楊洛道：“我現在心情很矛盾，既開心又愧疚。”
“愧疚我能理解，開心是什麽意思？”楊洛不解道。
淩雲歎道：“愧疚是因為我知道你這兄弟恐怕是因為我而死，開心則是因為有了他這刀傷，我知道了追蹤我的是什麽人。”
“什麽人？”
“先說一下我的觀點，我認為這刀傷肯定是高手所做。因為一般人力量和技巧的原因，不足以一刀割出如此整齊的創口，所以可以排除是普通人動手。”淩雲解釋道，“其次，你應該看出來了，他的傷口是從右往左割出，所以動手者是個左撇子。”
楊洛皺眉道：“那又怎樣？”
淩雲緩緩道：“赫連煙雨曾跟我提過，三玄堂有一個左手用刀的超級高手，在三玄堂的殺手等級中排名也在前十，姓宮名拓。他最擅長的殺人法，就是割喉一刀！”
楊洛臉色一沉：“你說這是三玄堂的殺手做的？”
淩雲一字一字道：“至少八成把握！”
砰！
楊洛重重一拳砸在旁邊的柱子上。
“但我不明白，宮拓是昨天上午進入我的房子，卻在頭一天下午殺了你這兄弟，按說宮拓這種職業殺手不該做出這麽衝動的事，以免打草驚蛇。”淩雲露出疑惑神色，“除非……”
“除非草狗發現了他的身份！”楊洛接了下去，咬牙切齒地道，“早知道是這樣，我絕對不會放過那雜種！”
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早上那跟蹤者就是宮拓，事情總有兩麵性，今早他把宮拓扔在了江平市，當然可以暫時擺脫對方，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方也擺脫了他。楊洛現在要想再找出對方，尤其對方是個職業殺手，難度絕對不小。
“報仇不急在一時。”淩雲冷靜地道，“這事因我而起，報仇的事我責無旁貸。”
楊洛也壓下了情緒，說道：“我要立刻帶你見隆叔，讓他知道凶兒不是你，其它事情稍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