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切磋

  換好柔道服，林月訝道：“原來這衣服這麽舒服。”


  楊洛暗忖穿這衣服可不是為了舒服，卻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平時的林月都是文靜嫻雅，突然之間換了這一身，又把頭發紮成了馬尾，頓時添了幾分英氣，別有一番韻味。


  李欣不放心地問楊洛：“你真的跟嶽龍武館館主比試過？”


  楊洛詫異道：“你這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那日本人？”


  “當然是……誰都不擔心啦！”李欣有點心虛。事實上她確實是有點擔心，但是擔心的不是楊洛會輸或者受傷，上城劍一在平等比試時向來非常有紳士風度，從來不會對敗者施加狠手。她擔心的是上城劍一不能教訓楊洛，反而被楊洛擊敗，那自己今晚的本來目的就徹底失敗了！

  帶著楊洛和林月在到處都是日式風情裝飾的柔道館內走了一會兒，穿過已有不少學員在捉對訓練的主訓練館，李欣走到了上城劍一的私館前，猶豫了片刻。


  “請進。”裏麵傳出上城劍一的聲音。


  楊洛對這對手的評價頓時高起來。這外麵在訓練，動靜不小，但上城劍一仍能聽出赤足的三人到了門前，聽力相當不錯。


  李欣拉開門，走了進去。


  楊洛昂然跟入，隻見這房間內的布置相當簡單，除了一端盡頭放著一張小矮桌外，別無物事。小矮桌上有個牌位，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字，前麵有個小小的香爐，裏麵插著幾支正燃著的香，煙氣飄起。


  上城劍一正背對著門口跪坐在那小矮桌前，淡淡道：“兩位小姐請暫時回避。”


  李欣和林月都是一愕，前者脫口問道：“我隻是旁觀……”


  “不行。”上城劍一的回答毫無轉寰餘地。


  李欣無奈下隻好走了出來。


  林月看了楊洛一眼，忽然垂下頭，低低地道：“你小心點。”快步走了出去。


  楊洛心裏微微一顫，感受到她對自己的真心關心。


  刷地一聲，門被李欣從外麵拉上。


  上城劍一站了起來，轉身走到楊洛對麵三步外，沉聲道：“一場切磋，楊先生可以用自己擅長的任何技藝，本人使用柔道，點到為止。”


  楊洛笑了笑，活動了下手腳，雙拳在腰前微探，擺出一個柔道上慣用的起手動作。


  上城劍一唇角微微泛起笑容：“有意思！”雙腿微開，雙拳微探，擺出和楊洛同樣的起手式。


  剛才活動手腳時，楊洛已經試過左肩的狀態，活動力有所恢複，隻要不是特別劇烈的猛力動作，應該沒問題，因此他才敢使用常用雙手動作的柔道來和對手比試。這時見上城劍一準備已畢，卻沒有主動進攻，楊洛知對方是自重身份，也不廢話，腳下連著兩個小步跨前，雙手一起抓向對方胸襟。


  上城劍一晚半秒才反應，雙手由下而上、由內而外地一格，頓時把楊洛襲來的雙手格開，同時抓住了對手胸襟，一聲沉喝，扭腰移步。


  楊洛隻覺一股巨力欲把自己整個扯起，嘿然一聲，雙臂從對方兩臂間向外一格，頓時震開對手。


  一擊未能扯動楊洛，反而被對方震開，這大大出了上城劍一意料。柔道重在技巧，而不在力量，兩相交擊，他已知對方力量強極，登時改變戰法，腳下快速右移一步，雙手一起抓向對手左臂，左膝已蓄勢以待。


  楊洛一聲輕喝，側身避讓同時下腳，搶先一步以右膝頂向對手。


  上城劍一失了先勢，立刻撤步避讓，但隻退了半步，便即揉身貼前，左手閃電般抓住楊洛右肘，連扯帶扭，對他肘關節短時間內數度施壓，以削弱對手力量發揮。與此同時，他屈身側走，往比他高了小半頭的楊洛懷內擠去，右手一把抓向楊洛小腹處的衣服。隻要抓住，下一個動作就是把楊洛直接摜摔，再施以追加技，扭轉楊洛關節，讓後者縱有再大力量，也沒辦法施展出來。


  但楊洛除了力量之外，反應速度更是超一流水準，左手下按，直接把對方右手按離一邊，右臂一振，一把抓住上城劍一左手小臂，頓時和對手形成“互抓”的格局。楊洛受限於對方扭住了自己的肘關節，臂力難發，卻夷然不懼，腕力陡發，又將對方整條左臂扭得翻轉。


  上城劍一心內微驚，整個人一個旋身，擺脫了被對方扭轉左臂關節的窘境，同時貼著對手右側飛快地轉到了其背後，清喝一聲，左手抓向對方左腿後，右手則抓向其右肩。哪知道他快若閃電的兩個動作，竟同時落空，卻是楊洛及時前撲一步，避開了被抓住然後摜摔的結局。


  “好！”上城劍一暴出一聲讚語，再次追前，膝頂腳勾手抓，渾身技巧一一施展。他本來還留有三分力，但試了這幾個回合，已知對手之強，絕對不在自己之下，再留手等於給自己找敗路，遂全力以赴，務要在自己精擅的項目上勝過對手。


  要知道現在楊洛一直用的是柔術，並沒有動用最擅長的自由搏擊，相當於把自己捆住了半邊身子來和對手對戰，如果在這種情況下上城劍一仍不能勝，後者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楊洛卻是另一番感受。


  他並沒有獲得過柔道的段位，但是以前學習這門技巧時，他的教練認為隻論實力，他絕對能與柔道高段位的高手一搏，因此這方麵楊洛還是比較有自信。沒想到連著幾個回合交手，自己雖然沒有落敗，卻被對手搶占了好幾次上風，登時對上城劍一刮目相看。


  一時間，他開始覺得自己用柔術和對方較量，確實有點托大。


  但既然已經開場，他勢不能隨便改變戰法。要是突然間改為自己最擅長的自由搏擊，就算是贏了，他也不覺得有什麽光彩。


  門外，林月蹙眉擔心不已。


  對方畢竟是一館之主，實力肯定不用多說，要是楊洛受了傷，那就糟了。


  正焦急等待，不遠處的訓練場地上，一個男學員衝著她這邊揚聲道：“那位同學，要不要過來一起練練？”


  林月愕然看去，隻見對方雖然一臉友善笑容，但眼裏的色眯眯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顯然是想借著一起練的名義占便宜。而且不隻是他，旁邊幾個男學員都是一臉相同神情。她不擅於和這種人交談，隻好一轉頭，裝作沒聽到。


  李欣在旁邊看著，心裏忽然起了個捉弄的念頭，說道：“林老師，反正都到這兒了，衣服也換了，要不一起去玩玩兒？”


  “不……不用了。”林月趕緊道。她跟運動白癡差不多，哪敢跟這些玩柔道的人“玩玩兒”？

  李欣無所謂地道：“是嗎？那也好。對了，楊洛好像挺愛武術的，你以前跟他在這方麵有共同話題嗎？”


  林月怔了一下，才懂得回應：“我們沒……沒說過這方麵的事。”


  “原來是這樣，那也難怪你們會分手，看來共同話題很重要啊。”李欣像個魔鬼一樣專找不該說的話題說，“我去練習一下，好多點和楊洛老師的共同話題。”


  林月想分辯說分手跟這個沒關係，但李欣已經向著訓練場地走去，不由自主地跟了過去。楊洛不在身邊，盡管和李欣是“對頭”，但畢竟是一起來的人，林月不敢一個人在這陌生地方呆著，自然隻能跟著李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