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誰錯誰對，拳頭說話
兩人在旁邊的椅子坐下後，莫如龍走了進來，笑道：“家師不在，款待不周，還請兩位海涵。”說著走到了兩人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哪裏哪裏！”俞振祥客套地道。
楊洛見對方既不奉水也不上茶，心裏有了底，也不廢話，直接道：“咱們廢話就少說，莫教頭，我學生董明在哪？”
莫如龍不動聲色地道：“楊老師不用急，我已經派人去請他，稍後就到。不過在貴徒到來之前，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究竟該怎麽處置他？”
俞振祥愕道：“這個問題似乎不該由我們來回答。”
“要是一般人，我早派人扭送到公安局去了。”莫如龍說道，“但家師說跟俞校長頗有交情，所以特地通知您，希望商量出一個合適的處理方法。”
俞振祥沉吟道：“我能否問問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
“可以。”莫如龍點點頭，開始敘說起來。
昨晚十點，董明隻身闖進了嶽龍武館，不顧門衛攔阻，衝到了嶽龍的大校武場，揚言要挑戰嶽龍六大教頭之一的滕千重，在被明言拒絕之後，董明竟然突然發飆，對滕千重拳腳相加。無奈之下，滕龍隻好讓人把他擒住，問清了事情後，這才派人送信到啟航。
楊洛隻聽一半，就已經明白過來，如自己所料，阿明確實是要找滕千重報仇。但是無論他進步多快，畢竟時日不久，哪比得上數十年功底的仇人？
“事情就是這樣，家師本來要在這裏等俞校長，但臨時遇到急事，所以把這事交我處理。他老人家臨走前再三叮囑，一定要照顧嶽龍和啟航的交情，鄙人不才，一時想不到合理的處置方法，所以隻好向俞校長請教。”莫如龍說完這幾句，唇角微微泛笑，雖口頭上說是等著俞振祥回答，目光卻看著楊洛。
楊洛頭一偏，看向屋外。
頭發淩亂、麵露疲色的阿明在兩個武館弟子的押送下，走進了院子。隻看他這神態，就知道昨晚肯定沒過好。嶽龍武館表麵客氣，但既然有過審問，就難保不動點暴力手段。
“楊老師！”踏進屋子，阿明看到楊洛，羞愧地低下了頭。
“把頭給我抬起來！”楊洛突然一聲暴喝，嚇了旁邊的俞振祥一跳。
阿明立刻抬起了頭，不過臉上的羞愧神情仍是揮而不去。
楊洛沉聲道：“告訴我，這究竟怎麽回事？”
對麵的莫如龍臉色一沉。對方這麽問，顯然是對自己所說的“事實”不信任，對於他來說，這無異於恥辱。
阿明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眼中卻透出怒火。
莫如龍一揮手，兩名武館弟子退出去時，他起身道：“楊老師，我……”
“隨便插話，莫教頭不覺得自己太不懂禮數了嗎？”楊洛冷冷看他一眼，直接截斷了他後麵的話。
莫如龍怒容頓現。這家夥！到底是誰不懂禮數！
“說！”楊洛再不理他，轉頭看阿明。
阿明終於開口，卻是眼中泛淚：“楊老師，我……我女友自殺了！”
這話無頭無尾，但知道他經曆的楊洛卻是聽得心中一震，完全明白了他會怒闖嶽龍的原因。正因受到這刺激，阿明才會失去自持，衝到這裏找滕千重報仇，但是技不如人，結果一如以前。
莫如龍暫時壓下了對楊洛的怒氣，不悅道：“這是什麽話？你女朋友自殺，就得算到我們嶽龍武館頭上？”
“我隻找滕千重！”阿明吼了一句，眼淚已經滾下了眼眶。
楊洛起身走到他麵前，語聲一厲：“你想報仇？”
阿明捏緊了雙拳，含淚道：“想！”
“怎麽報？”楊洛緊問一句。
“我要打敗滕千重！”阿明答得毫不猶豫。
“怎麽打敗？就憑你那娘們兒似的眼淚？”楊洛一聲冷笑，緊緊相逼，聲音也漸漸大起來。
“我……我……”阿明答不上來了。
“想報仇，可以，但是把你的淚珠子給老子抹淨了！是男人，就挺起胸，一步一步做到想做的！”楊洛厲聲狂吼，聲音直透屋頂，震得桌子都在微顫。
俞振祥和莫如龍均聽得心裏一懍。
“是！”阿明心神振蕩，大聲以應的同時用衣袖擦淨了眼淚。
楊洛神情恢複冷峻，轉身麵向莫如龍：“咱也甭廢話，想怎麽處置他你就直說，隻要不弄死他，什麽處置我都沒意見！”
莫如龍心中恚怒，哼道：“楊老師這態度，不知道還以為做錯事的是咱們武館！”
楊洛冷冷道：“誰錯誰對，拳頭說話！現在你們強，錯的就是他，等他強過你們，到時侯咱們再來說說對錯。少說廢話，什麽處罰，說！”
啪！
莫如龍大怒，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霍然起身：“放肆！這是你應有的態度？！”
楊洛怒眉一揚，正要說話，俞振祥突然起身擋到他麵前，喝道：“楊老師！”
楊洛重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到了門口卻停住腳步，冷然道：“處置完了，記得把人給我送回來！阿明，記住我的話，想要報仇，你得承受那之前一切磨難！”
阿明狂吼一聲：“是！”
看著楊洛大步出門，莫如龍氣得臉色發白，冷笑道：“俞校長，貴校老師好大的脾氣！”
“唉。”俞振祥搖頭苦笑。整個啟航恐怕也就楊洛一個人是這脾氣，就算是脾氣出了名火爆的趙申明，恐怕也不會這麽輕易就跟嶽龍武館的人翻臉。
隻是他卻不知道，楊洛的怒氣發得並非沒來由，而是因知滕千重對阿明做過那種惡事之後、卻因他爸滕龍關係網深厚得免大難，勾起了楊洛自己的往事。
在部隊，一段何其相似的往事讓楊洛被開除，一代王牌特種兵瞬間跌落，那道傷是他永不能忘卻的痛！
隻憑這一點，他就心內發誓，一定要幫阿明完成他的夢想！
楊洛出了院子，沿著走廊走出，沒幾步到了大校武場旁，突聞一聲清叱：“站住！”
楊洛腳步一停，麵容倏冷。這當口他怒氣正盛，哪個不開眼的居然敢叫他站住！
就在這時，另一聲孩童尖細嗓月響起：“我才不呢！”楊洛一愕，隻聽身後有輕微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他自然而然地一轉身，剛好看到一個正轉頭看著後方的半大小子朝著自己撞過來，立時腳下一動，側移半步。
那剪著個學生頭的小孩從他之前立處奔過，楊洛一瞥間，發覺他正朝著後麵作鬼臉，不覺心裏怒氣消了一大半，目光一轉，往向正朝那小孩追來之人。
“滕隨風，你敢再跑，我可不客氣啦！”清叱聲中，一條身著黑色武術服的纖細身影迅速迫近，飛快地追向那小孩，竟是個盤髻少婦，瑤鼻櫻唇，眉目如畫，雖是素顏，卻予人一股清新脫俗的感覺。
此時她故意擺出了惱怒神情，隻是她麵相不凶，不但不讓人覺得凶惡，反而透著種俏皮的可愛。
楊洛看得眼睛一亮，卻又心裏暗歎。換了是自己是那小子，也絕對不會被這美女的“凶態”所懾。那張玉容就根本就不具威懾力，哪震得住人？
眼看那小孩跑得飛快，那少婦突然一揚手，指端竟拈了一柄約食指大小的菱形鏢，一聲清叱，玉手飛擲，飛鏢脫手而出，閃電般襲往那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