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一敗塗地
手一抬，槍口已指向了毫無掩護的汪凱和善慶。從他的角度，隨便一槍，兩人至少有一個能中，剩下的那個就是活靶子！
“慢。”一隻大手按到了他的手上。
土仔一愕，轉頭一看，頓時僵了。
楊洛！
兩天不見的楊洛臉頰微瘦，卻更顯精神，微微一笑：“槍給我，讓我來處理！”
土仔一時無暇去想楊洛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壓不下滿心歡喜地拚命點頭，把槍遞了過去。幾天的提心吊膽，終於見到了完好的楊洛，比今天抓到了汪凱這家夥更讓他開心！
楊洛勾著槍柄在手中旋了幾圈，耍了個花式，再穩穩握住，手臂倏然平抬，扳機輕響。
砰！
二十米外，汪凱一聲痛叫，捧腕蹲下。
善慶趁機反腳一踹，把他踹倒在泥田裏。
旁邊那兩小子大喜撲來：“慶哥！”
善慶卻不理他們，轉頭看向那邊，喝道：“哪位兄弟這麽好槍法！”那槍聲就在他頭側，他當然清楚子彈從哪個方位來的。對方沒隨便開槍，而是直接命中了汪凱手腕，槍法極準，顯然是手下留了情。
砰砰！
猝不及防的兩槍之後，三狗和蟋蟀兩人均捧腕痛呼，手裏的槍掉到了地上。
善慶心下一涼。
對方這什麽意思？
楊洛旁邊的土仔看得目瞪口呆。他自己也是頗有槍術基礎，否則也不能在剛才一槍就命中對方車子的後胎，但跟楊洛這似乎連瞄準時間都不需要的隨手三槍相比，簡直是天差地遠！
楊洛槍口一轉，指向善慶，冷冷道：“你大哥是飛魚？”
善慶雖知性命在人手上，卻仍是硬撐道：“不錯！你是誰？”在這種光線下，槍法如此神準，對方不僅令人驚懼，更令他佩服。
“你們兩個回去告訴飛魚，殺人可以，但是……”楊洛聲音冷若寒冰，“一定要搞清楚，自己有沒有那本事！”
善慶心念急轉。兩個？哪兩個？
砰！
善慶一語不發，歪頭倒下。
“慶哥！”三狗和蟋蟀一聲悲呼，連手上的疼痛也忘了，撲到了善慶的屍體上。星光下，他雙眼仍睜著，胸口暗色的鮮血不斷滲出，卻是一槍直中心窩，當時斃命！
倒在泥田裏的汪凱魂飛魄散，不顧手腕劇痛地爬了起來，亡命向遠處奔去。
砰！
汪凱一聲慘叫，撲倒在泥田裏，濺得泥水四起。左腳踝再中一槍，讓他想跑也跑不動了。
三狗和蟋蟀被槍聲從悲痛中驚醒，同時看向汪凱，又同時扭頭看向楊洛。前者顫聲道：“你……你究竟是誰？！”
楊洛恢複了正常的神情，輕鬆一笑：“我叫楊洛。”
兩人同時劇震。
同一時間，五輛麵包車駛進了北大街，直接轉進了燕巷，一字排開停在了聚豐浴足按摩中心的外麵，隨即車門倏然拉開，呼啦一下，每輛車上都衝下了十來人。
聚豐附近沒有半個人影，透著詭異的寂靜。車上下來的混子們卻不理會，就要衝向聚豐。
“等等！”第二輛麵包車旁，一人狂吼，赫然正是喜樂天大酒店的老板、王天的心腹大將飛魚。他驚疑不定地看了看聚豐緊閉的門，又環顧四周一圈，喝問道：“李四呢？田非良呢？他們怎麽還不過來？”
眾人都停住了動作，旁邊立刻有人給李四和田非良打去電話。
一分鍾後，打電話的人大叫：“飛魚哥！李老大說他們那兒有條子去查館，分不開身！”
繼他話尾，另一個給田非良打電話的人也叫了起來：“田老大也是一樣！”
“糟了！被算計了！”飛魚失聲驚呼。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響起震天響的吼聲：“你們被包圍了！”數盞強光射燈突然從兩旁的房屋處亮起，把巷子中間的數十人照得無所遁形。
燈光剛起，腳步聲突然大起，無數警察從巷子兩側的藏身處紛紛湧出，迅速把他們包圍。
與此同時，巷子兩端都傳來引擎聲，十來輛警車分別從兩端迅速駛來，一個急刹打橫，把巷子給封鎖了。
“上車！”飛魚反應最快，暴喝一聲，就要上車。
砰！
一聲槍響後，他整個人一個不自然的橫甩，撞到了車門上，接著摔了下去。
“誰也逃不掉，尤其是你，飛魚！”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三把狙擊步槍瞄著你的頭，你隻有兩種結局，一是死，二是受到法律的製裁！”
飛魚在兩個兄弟的攙扶下站了起來，也算硬氣，咬著牙抱著中槍的左臂道：“你……你他媽是誰！”
一個身穿製服的男子從包圍圈外走了進來，麵容穩重中帶著淩厲：“我叫封塵。”
飛魚一僵。
他當然知道封塵是誰，過去數年，把王天逼得一直不敢露麵的人。為了殺封塵，王天甚至派出了除辰子外手下最得力的殺手，卻一直沒有得手。這個警察不隻是能堅持而已，還擁有出色的身手和超凡的危險察覺能力，使他能屢次從鬼門關掙回命來。
要是落到封塵手上，飛魚相信，這家夥絕對會用盡一切辦法，從自己身上逼問出王天的下落！
但是……看看周圍至少上百荷槍實彈的警察，自己手下的兄弟雖然個個能打能殺，但是武器級別相差如此之大，如何能衝出重圍？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飛魚發覺是自己手機在響，但此時此刻，他無論如何是分不出心思去接。
封塵微微一笑，抬手做了個邀勢：“請接，不必客氣。”
飛錢看出他笑容中的嘲諷，竟似知道這電話是誰打來的，不覺心中一涼，用完好的左手摸出了手機。
“喂？”
“飛魚？我楊洛。”
飛魚手一抖，差點抓不住手機。
“我就跟你說一聲，汪凱我帶走了。”楊洛聲音輕鬆，“對了，還有件事，你那幾顆毒藥，要是有機會，我會原物奉還，希望你也能跟我一樣把它們好好消化掉，拜拜。”
嘟……嘟……
飛魚手一軟，終於還是沒能抓緊手機，“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過來，自己這次是一敗塗地。
對麵的封塵微笑道：“行了，天也不早，咱們……”
話沒說完，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封塵眉一皺，看向了飛魚腳邊的手機，居然又是那手機在響。
這次不消他開口，飛魚旁邊一個兄弟立刻蹲下把手機撿了起來，遞給了飛魚。後者一看來電，是個陌生號碼，不由心中微愕，拿到耳邊道：“喂？”
封塵仔細看著他的表情，心中微訝。
飛魚臉色由驚怒轉為驚喜，把手機遞給了旁邊的兄弟：“給封警官拿過去，找他的！”
封塵心裏由微訝變為大訝。
誰會通過飛魚的手機給自己打電話？
那小弟慢慢走了過來，遞上手機，趕緊退了回去。封塵疑惑地把手機放到了耳邊：“喂？我是封塵。”
手機裏傳出一個幹練的聲音：“聽我說，不要亂動，看一眼你身後最外圍的那輛警車。”
封塵雙眉一皺，冷冷道：“少給我弄虛的！你究竟想說什麽？”
“如果你不看，就再也看不到它了。”電話裏的聲音像沒有感情一樣保持著同樣的語調。
封塵一驚，倏然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