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擺脫追蹤
楊洛心裏湧過一陣感動。
他對秦冰冰所說的事，隻到他已經想到如何救陳雪為止，至於如何救和他哪來的幫手等等，他是一句也沒說過。要是以前，秦冰冰絕對刨根問底，非搞個水落石出不可，這次卻沒有問過半個字，顯出對他的絕對信任。
當然他不知道，秦冰冰之所以這麽“仗義”，其中包含了種種因素，而這之中最大的因素之一，是能讓他立刻暴走的那種。
他正要說話，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一看來電，赫然是袁芳的電話，他立刻走到一邊，接通道：“喂？我姐有情況了？”
“楊先生，你……你別著急，聽我說。剛剛醫院又對陳董進行了一次診療，可是……可是……”袁芳說著說著哽咽起來。她讓楊洛別著急，但她卻比楊洛還急。
楊洛驚道：“怎麽了？”
“陳董還是沒……沒醒過來……”
楊洛鬆了口氣，心想你這可夠整人的，搞得我還以為我姐咋的了！嘴裏卻道：“沒事沒事，我這邊正想著辦法，你要堅強點，好好守著我姐，千萬別再讓人對她不利就行，明白嗎？”
掛了電話，旁邊的秦冰冰忍不住問道：“怎麽了？陳董她……她……”
楊洛沒有直接回答，看了看時間，臉色凝重地道：“醫院再次診療無果，看來我得加把勁了。這得多久才能離開？”
秦冰冰蹙眉道：“恐怕還得好幾個小時，這樣吧，我帶你出去！”
“我要這麽出去了，回頭那姓封的又該為難你了。”楊洛搖搖頭，拒絕了她的提議。
“不怕，他不敢把我怎麽樣。”秦冰冰挺起了胸，小巧的鼻子裏哼了一聲，相當自信。
楊洛目光往下一落，不由心驚：“這丫頭有事沒事就喜歡挺胸，真讓人受不了！她不知道這很容易增加犯罪率麽？”
“算了！正好連擔驚受怕帶動手打人，我累了大半天，趁這時間睡個覺，呆會兒要能走了叫我一聲。”楊洛邊說邊伸著懶腰，找了個角落裏的長沙發，鞋一甩，躺了上去。
秦冰冰呆呆看著他，心中詫異。
這家夥怎麽看怎麽像個沒心沒肺的，這時候居然還睡得著！換了是她自己的事，早擔心得坐立難安了！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封塵仍沒有放他們離開的意思。中途楊洛又被找去審了一次，問了一個多小時，翻來覆去的全是之前說過的東西。楊洛也沒不耐煩，有問必答，反正他已經跟秦冰冰對過詞，就咬定她之前的那說法，而他則是湊巧路過外加見義勇為。
到了晚上九點，封塵才放楊洛和北區分局的警察們離開。臨走前秦冰冰去打聽了一下，知道周世明還在局裏拘著，他的律師早就過來擔保，但是封塵一句“審訊中”，就把擔保給按了起來。這一點讓秦冰冰心裏對他的不滿稍減少許，至少這家夥的惡魔臉不隻是針對楊洛而已，還算公平。
周曉鵬卻被送進了附近的武警附屬醫院，傳回消息說是有點內出血，右手掌骨卻折了好幾根，全是硬擋楊洛那一腳的後果。
“你回不回去？”出了公安總局，在外麵的停車場上，秦冰冰問楊洛。
“算了，我欠你這頓大餐隻好下次再請。”楊洛搖搖頭，雙手插在褲兜裏，“對了，你在電話裏說有非常重要的事，究竟什麽？”
秦冰冰沒好氣地道：“等你回家了再說！你自己小心點，千萬別讓我下次是在醫院病床上找到你！”
“病床上還算好的，隻要不是在太平間的冷凍倉裏就行。”楊洛嬉皮笑臉地應了一句。
“呸呸呸！烏鴉嘴！”秦冰冰十分不樂意，“你去哪兒？要不要我送你？”
“怎麽？想刺探軍情？”楊洛似笑非笑地看她。
秦冰冰扭頭就走，上了警車才探個腦袋出來：“去死！”
看著警察呼嘯離開，楊洛臉上的笑容才消失，直接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上車離開。
出租車剛走，一輛麵包車就從停車場上開出，輟著出租車的車尾而去。
十分鍾後，出租車停在了市中心的鬧市區，楊洛下了車，閑庭信步似地走了進去。這地方是江城市專門規劃出來的商業區，隻能步行，後麵跟著的那麵包車沒法繼續跟上去，車內副駕上的一個年輕女子果斷道：“你找地方停車，再就近找人守住周圍幾個進出路口，我先跟上去！”這地方四通八達，單是進出的街口就超過十個，單憑他們是絕對守不住。
開車的年輕男人猶豫道：“梅清，你一個人是不是太危險了？塵哥說了，這人可是極度危險！要不這樣吧，我跟上去，你去找人守路口。”
“沒事，這裏我跟著比你跟方便。”那叫梅清的女子一邊回答一邊下了車，卻是個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漂亮女孩兒，一身輕衫熱褲，腳上蹬了雙懶人鞋，肩上挎了個時尚的女式大挎包，快步向楊洛的方向跟了過去。
兩人混入步行街上的人流，沿著商業街走了一段，楊洛忽然轉身，折進了旁邊的一家服裝店。
梅清卻不立即跟入，先轉身在隔壁一家店門前的花車上翻了翻，甚至還跟一個售貨員問了問價，才轉身走了幾步，走進了楊洛所進的那店，一眼就看到楊洛正站在店麵最裏的收銀台處付錢。
梅清隨意地左觀右看，看似在挑衣服，卻一直用餘光留意著楊洛。她心中也有點奇怪，這是家女裝店，楊洛一個大男人到這裏買什麽？
楊洛付完了錢，提著袋子往外走去，剛走到梅清身後，後者正好拿著一條短裙轉身，登時跟他撞個正著。
“哎喲！”梅清被撞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楊洛急忙伸手，摟住了她的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梅清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輕撫著自己胸口道：“嚇我一跳！你走路沒長眼睛哪！”說著抓著楊洛的手臂借力站了起來，目光已掃過他手中的提袋，看清裏麵確實是幾件女裝。
“抱歉，剛才是我走路沒注意，沒撞疼你吧？”楊洛仍輕輕摟著她的腰，柔聲道歉。
梅清臉上怒色稍斂，嘟著小嘴反手去揉自己右肩後，那處剛才被楊洛撞著了：“真是的！也不看著點兒！”
楊洛立刻殷勤地道：“撞疼了？我幫你揉揉。你別客氣，我是學中醫的，專業按摩，化淤活血什麽的最擅長了。”也不管對方同不同意，右手仍摟著她的腰，提著袋子的左手探到她背上，在她肩後揉了起來。
梅清本來就是裝的，哪會讓他按？正想推開他，哪知話到嘴邊，陡然變成一聲抑揚頓挫的呻吟，刹時響徹全店。
“啊——”
遠近的客人和導購員都詫異地轉頭看來，梅清自己也愣了。
楊洛的手不知道按到了哪裏，剛才她突然間感到那處像被電流擊中，一種奇異的感覺直湧到胸口，猝不及防下，她才發出了那聲呻吟。隻是那聲音奇特，凡是成年人都難免想到歪處，連她自己也不例外。
“你……你做什麽！”梅清瞬間臉上紅透，又羞又怒地推開楊洛。
後者辯解道：“不是，我就替你按摩穴位，沒做什麽……”
梅清見遠近的人都帶著竊笑低聲議論起來，不由一跺腳，轉身衝出了女裝店。
“哎！你東西！”楊洛撿起她剛才掉在地上的挎包，急忙追了出去，剛剛追到店外，梅清已轉頭奔回來，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挎包，再扭頭逃命似地跑了。這時她又窘又羞又怒又急，心中隻有一念，就是逃離那地方——臉都丟光了！
楊洛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露出一個壞笑，轉身大步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打一開始，他就發現了麵包車的跟蹤，所以才故意坐車到了這熱鬧的地方，想藉著環境擺脫。哪知道這女警察居然換了便裝跟來，他隻好動用一點小手段，在她雲門穴位上按了一下。對於人體穴位的了解，他絕對不比千雪櫻差，以前就是利用這一點對付飛魚，現在則用在梅清身上，逼得她發出那聲驚心動魄的呻吟，從而逼她暫時不敢跟上來。
梅清逃到數十米外，才緩過一口氣，發燙的兩頰慢慢降溫，情緒也冷靜下來，心中疑惑大起。
這小子到底隻是碰巧還是故意的？要是碰巧，那還好說，如果是故意，那他是不是早發覺自己的跟蹤了？還是隻是藉機在自己身上揩油？
想到這裏，她立刻轉身，往剛才的店而去，但這時楊洛早已離開，哪還有人影？
梅清知道自己已跟丟了楊洛，立刻從挎包裏摸出個對講機：“洞洞幺洞洞幺，我是洞洞拐，目標丟失，你現在在哪？ＯＶＥＲ。”
對講機裏傳來之前開麵包車那男警察的聲音：“我……我還在找治安亭！這地方人怎麽這麽多！太擠了！”
梅清一時愕然。
擺脫跟蹤的楊洛趕到貧民區，直奔千雪櫻養傷那舊屋。上樓一看，她正坐在床邊揉著自己的左腳踝。楊洛知道她是在活淤化血，走了過去，把手裏的袋子扔在了她床上。
千雪櫻愕然拿過袋子，發現是兩套夏裝，心裏微震，抬頭看他：“你送我的？”
“可以這麽說。”楊洛有點尷尬，敷衍著回答。其實買這兩套衣服隻是順便，如果不是為了甩掉跟蹤的人，他也不會特意跑商業區去買衣服，而且那錢還是用的袁芳借他的車錢。
“謝謝！”千雪櫻向他甜甜一笑。過去的八年逃亡生活，她和內野豐隻顧逃命，後者又是個實幹派的人，從來不懂送東西什麽的。現在突然得到楊洛送的禮物，她自然開心。
“對了，問你件事。”楊洛笑了笑，把話題轉到正題，“你擅於用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渠道能不能找到自白劑的配製成分？”
“配製成分？你知道那藥的成分？”正把衣服從袋子拿出來的千雪櫻聞言一訝。
楊洛又是一笑：“勉強知道一點。”
千雪櫻大感驚訝：“這怎麽可能？自白劑就算在職業殺手這一行都是鮮有人知的東西，你不但知道，而且還有配方，這……楊洛，你以前到底是做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