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正在辦公室裏坐立不安時，門外響起了俞振祥的笑聲：“好說好說，那事情就這樣吧，拜托你了。好的，改天一定！再見！”
尹亮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衝出門外，奔到剛剛走出樓梯俞振祥麵前：“俞校長，你可算來了！”
“怎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我們這不才十多個小時沒見嘛！”俞振祥滿臉春風地打趣他。
“不是……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關於楊洛的事……”尹亮現在完全沒心思跟他開玩笑，直接說了主題。
“哦？來，到我辦公室說。”
兩人進了校長辦公室，坐下後，尹亮直接道：“從昨天到現在，中級２班的學員來問了我好幾次，問楊洛怎麽沒上課。依我看，這事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須馬上決斷，我建議立刻給中級２班換老師，校長你覺得怎麽樣？”
俞振祥愕然看他：“換老師？哪個老師能教得下他那個班？”
“教不教得下這得看結果，問題是……問題是如果現在不換，將來要換就有點麻煩了！”尹亮忍不住吐露了一點自己的想法。要是等楊洛回來再換，就必須得和他撕破臉皮，不太好看。
俞振祥何其老奸巨滑，刹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吟道：“小尹，你的意思是不想留下楊洛？”
既然被點破，尹亮也不再閃躲，直接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楊洛老師雖然能力很強，但是這次搞出這麽嚴重的事，要是被人知道我們的老師居然會涉及到刑事罪案中，那啟航的名譽一定會嚴重受損！所以我建議，楊洛如果被定了罪，固然要開除他，但是如果他沒被定罪，也應該將他勸退！”
“你這是不是太迂了？我知道你的想法，認為老師的品德很重要，但是如果楊洛沒有犯罪，將他勸退恐怕有點過了。”俞振祥皺起了眉。
聽到校長指責，尹亮不由臉皮繃了起來：“我隻是盡我的職責，提出一些建議，如果校長覺得不對，決定權在你的手裏。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堅持我的看法！”
俞振祥臉色也嚴肅起來，改變了對尹亮的稱呼：“尹主任，作為學校的主要負責人之一，你的考慮不無道理。但是這種帶著個人主觀色彩的建議，我不會納用！而且我希望你以後提建議時多人客觀理智的方向去想，不要讓自己的私人想法影響到你在工作中的判斷！”
尹亮一時錯愕。
從他進校以來，俞振祥就一直是和藹可親的模樣，極少對人嚴聲厲色，沒想到為了楊洛這事，他居然喝斥自己！
“小尹，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我恕我直言一句，你的那種精神潔癖式想法，就算用到公辦學校都難以被人接受，何況是咱們這種商業性質的民辦校？”見尹亮神情有異，俞振祥放軟了聲音，“關於這點，你在以前的工作中也遭遇過不少困難，我想你應該明白，那種思維模式在現代社會中很難被人所接受。”
尹亮臉皮再次繃緊，說道：“我明白了，這事我不會再有意見！校長，沒事我先走了。”說著站起身來。
“等等，”俞振祥知道他心裏仍沒接受自己的說法，遂拋開這問題，轉到自己的主題上，“楊洛這事我已經有了決定，啟航不但要繼續留他，還要幫他！對學生們，就照昨天的說法，說他有事請假，照我估計，最遲明天，楊洛就會回來！”
尹亮沒說話，直接走了出去。
見他離開，俞振祥歎了口氣，靠到椅背上，低聲自語：“小尹啊小尹，你要能像黃明那麽變通就好了……”
早上十一點，江城市公安總局的拘留室內，楊洛正做著上撐運動，整個身體倒立，全靠雙手手掌支撐，反複上下，對手臂、腰腹進行鍛煉，同時也對自己的平衡力加以訓練。盡管被拘留起來，他仍不會放棄身體鍛煉，否則“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身體素質就會回落。
門外響起漸近的腳步聲。
楊洛不理不睬，自顧訓練，由手掌撐持改為雙手拇、食、中三指撐著，繼續下落、上撐的鍛煉。
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楊洛是哪個？他在哪兒？”
另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聲音勸道：“您別急，您到外麵稍等，我立刻把他提出去見您！”
“不用了！我要立刻見他！”那洪亮聲音透著怒意。
楊洛聽得一愕，卻沒中止鍛煉。
這個聲音絕對沒聽過，來的是誰？還有，連公安局副局長都沒辦法闖進來，怎麽這個陌生的家夥竟然能直闖到這裏？難道這家夥比副局長級別還高？
咣當一聲，拘留室的門被打開，一聲喝斥傳來：“楊洛！有人探望你！你在幹嘛？趕緊給我站起來！”
楊洛保持著倒立姿勢抬頭看向門外，還沒看清，隻見一條壯碩的身影大步衝了進來，厲聲喝問：“你就是楊洛？”
“這個問題您老人家可以問外麵那位警察同誌，因為我的身份需要他們認可。”楊洛一本正經地說道，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他已經看清來人是個剃著板頭的男人，看樣子不在五十歲以下，不過身板挺得極直，一副硬朗的軍人風範。
“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那老者一聲怒喝，抬腳就踹，“我踹死你這小王八蛋！”
楊洛不意外麵站著兩個警察，這個一身便裝的老人還敢動手打人，登時被踹中了屁股，翻滾出去。幸好他反應神速，卸力又快，對方那腳看似踹了個實打實，其實卻隻是擦了他屁股一下。
陡然間無緣無故被人揍，縱然對方是個老人，楊洛也不禁無名火起，敏捷地跳了起來，喝道：“你踹我幹嘛！”
“你踹他幹嘛！”
另一個嬌嗔聲和楊洛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我踹的就是這種不負責任的惡棍！”老人聲若洪鍾，震得楊洛耳膜隱隱生疼。
楊洛登時忘了看門外那女孩是誰，大怒：“什麽？你說清楚！誰是不負責任的惡棍！”
老人喝道：“就是你！”大步前邁，一個虎虎生風的拳頭迎頭砸了過去。
楊洛輕噫一聲，退了半步，倏地把對方拳頭抓住：“軍體拳？”
老人不意他身手如此靈活，手一抽，登時抽回了拳頭，換左拳打過去。
楊洛微微一愕。他的力量自己最清楚，剛才那抓勁兒，換了一般年輕人都未必掙得脫，這老人看樣子沒個六十也有五十五，居然夠勁兒掙脫！不簡單！
“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生氣啦！”
門外一聲嬌嗔傳入，聽得楊洛愕然看去時，冷不防老人拳頭已到胸口。他條件反射地迅速縮胸，卸去對方絕大部分力道，但仍是不由退了一步。門口的一個年約四十多的中年警察立刻大聲讚道：“老當益壯！果然不凡！”
“壯你個頭！”老人吼了一聲，拳起如飛，暴風驟雨般向麵前的“王八蛋”兼“惡棍”揍了過去。不過他心裏卻非常清楚，自己剛才兩次擊中對方，都被這小子巧力卸開，不但沒有實質性的傷害效果，反而讓老人自己用錯了力，難受得要命。
楊洛這時已聽清門外那女孩是誰，知道這老人與她關係不簡單，一時不敢還手，隻好不斷格擋，邊擋邊叫：“秦冰冰你再不把這老家夥拉出去，我可真還手了！”
“老家夥！”那老人居然還有空跟他鬥嘴，“你居然敢叫我老家夥！”
門外的女孩正是秦冰冰，一個閃身進了拘留室內，見老人一副不肯罷休的模樣，急得跺腳大叫：“快住手！爸！你打不過他的！”
“什麽？爸？！”楊洛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這脾氣火爆的老家夥居然是秦冰冰她父親！果然什麽樣的老爸出什麽樣的女兒，楊洛今天算是明白秦冰冰那脾氣是從哪繼承來的了。
那老人卻聽得火冒三丈：“什麽？我打不過他？！你老子今天不把他打成三級殘廢，我跟他姓去！”
“爸！你不能打傷他！你要打傷了他，我怎麽辦呀？”秦冰冰的聲音突然扭捏起來，雙頰都飛上了紅暈。
這句話頓時起了作用，那老人一驚收手退開，氣呼呼地來回看著兩人，罵了一句：“我他媽怎麽這麽倒黴！”
“到底是你媽倒黴還是他媽倒黴啊？”楊洛差點忍不住吐出這句，幸好想起他是秦冰冰老爸，硬硬咽了回去，甩了甩兩條胳膊。剛才硬擋了這老家夥二十多拳，對方力量不弱，現在他兩隻胳膊還隱隱生疼。年老了還能這麽彪悍，更別說他年輕時候了，楊洛不禁心內微感敬佩。
“秦……秦老先生？這地方太窄，不好說話，要不咱們出去聊？”門口那中年警察小心翼翼地探問。
“滾！今天不把事情問個水落石出，我不出去了！”老人瞪了他一眼。
中年警察立刻點頭：“明白了，那你們先聊，我們出去等等。”使個眼色，和旁邊的年輕警察一起退出了拘留區，到了走廊裏。
年輕警察壓低聲音問道：“田局，這老頭兒是誰啊？怎麽這麽囂張？”
那中年警察赫然就是公安總局的局長田文來，一出了那老人的氣場範圍，立刻恢複了平時的威嚴，喝道：“少問！封塵呢？”
“洛哥他昨晚忙了一晚上，現在在休息室睡覺……”年輕警察唯唯喏喏地道。
田文來鬆了口氣：“那最好，別驚動他，這小子脾氣硬，不能讓他和秦老先生碰麵，明白嗎？”
“明白。”
拘留室內，秦冰冰反手輕輕掩上門，蹙眉道：“爸，就是他，你趕緊設法救他出去呀！”
“等等……”楊洛打了個暫停的手勢，詫異問道，“你把你家這炸雷似的老爺子找來，就是為了救我出去？”
“廢話！不救你我……”秦冰冰脫口而出了這兩句，見老爸聽得一愕，立刻反應過來，聲音轉柔，“不就是為了救你嗎？”
楊洛聽慣了前兩句的急躁，陡然聽到最後一句的溫柔，登時渾身一陣雞疙瘩亂起，驚道：“你……你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