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跟蹤
到了醫院，楊洛在前台問了一下，問到他新換的病房號，然後上樓，不一會兒到了吳青躍的病房外，隻見門外站著兩個警察。案子一和通緝要犯王天、江城黑道大佬王天牽扯上關係，立刻就升了一個檔次，吳青躍作為重要相關人員，立刻受到警方的重視，動用了警力加以保護。
楊洛剛走進門口，還沒說話，裏麵就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楊先生，快……快請進來。”
楊洛看進去，立刻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吳青躍，不由嚇了一跳。之前吳青躍隻是頭部受了點傷，隻有腦袋上纏著紗布，現在整個人大變樣，不僅腦袋上，手臂上、胸腹上都纏上了紗布，甚至連右腿都打著石膏吊在半空。乍一看，整個人就像個半成品的木乃伊。
床腳還站著兩個的警察，一個較年輕，另一個三十來歲，麵相老成，透著穩重。見楊洛走進去，老成的那個客氣地道：“你就是楊先生吧，很高興見到你，我叫封塵，早上跟你通過電話。”說著伸出手去。
楊洛已聽出了他的聲音，微微一笑，也伸手迎去。
兩手一握，均覺出對方手上有勁。
封塵一握即收，道：“兩位慢慢談，我們先出去一下。”帶著那個年輕警察離開了病房，順手帶上了房門。
楊洛左右打量了下，笑了起來：“躍哥你這待遇不錯啊，雙人病房換到特護病房，單居室，不錯不錯！”
吳青躍看來精神不錯，苦笑道：“楊先生你就不要再諷刺我了，現在出爾反爾，如果不是事情緊急，我也沒臉找你。”
楊洛不由一笑，當然明白對方的“出爾反爾”指的是什麽。他也不在這事上廢話，直接道：“直接點，什麽讓你改變了主意？”
吳青躍頹然道：“我接到了我朋友的電話，讓我立刻離開江城，有多遠走多遠，一刻也不能停留，楊先生你能猜到是怎麽回事嗎？”
楊洛雙目精光一閃，哼了一聲。
吳青躍的意思非常明確，是指王天已對他下了格殺令，所以再想用錢來解決問題已經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他經過考慮，終於決定選擇向楊洛這個屢次讓王天吃虧的人求助，以擺脫目前的困境。
“除了你，我想不到其它人可以求助。”吳青躍見楊洛沒有說話，隻能再開口。
“有警方的保護，你怕什麽？”楊洛淡淡道。
“警察？他們能不能保護自己都成問題！”吳青躍有點不屑地道，“王天手下眾多，如果隻是想對付我，就算江城全部警力都派來保護我，他也一樣有辦法收拾我！”
楊洛倒是沒想過王天有這種本事，不由皺眉道：“要真是這樣，你找我有什麽用？難道你認為我有能力比全江城的警察加起來還厲害？”
他本來是諷刺，哪知道吳青躍卻慎重地點點頭：“是，也不是。”
“怎麽說？”楊洛是真的好奇了。
“說不是，是因為如果連警方都保護不了我，你肯定也不行；說是，是因為能做到一些警察做不到的事！”吳青躍有點故弄玄虛地道。
楊洛心裏生出奇怪的感覺。
吳青躍現在說話，很有點運籌帷幄的神采，談吐間充滿奇特的說服力，讓人對他說的話不知不覺就生出讚同之意。這讓楊洛想起了以前在特戰隊時的那人，他心裏不微生排斥之感，心知要是再跟著對方的話題下去，恐怕最後自己隻能被吳青躍牽著鼻子走，腦子裏一轉念，坐到了床邊的一把椅子上，轉換話題：“這個先放一邊，我們來討論一下另一個問題：為什麽王天一定要殺你？”
吳青躍微微一怔，才道：“我不是說了嗎？因為李明欠債、而我又被你救了的事。”
楊洛哈哈一笑：“得了吧！真要為這事，他該殺的是我，上次派來的槍手顯然也正是衝著我來的。除非另有原因，否則王天幹嘛要殺你這個對他沒威脅的人？”說到最後一句，他自己心中忽然一動。
他本來隻是隨口說出末一句，但是一說到“威脅”，反而提了他。按常理推論，王天對吳青躍最多就是索錢，哪到殺人這麽嚴重？
除非吳青躍真的重要到連王天都認為必須殺他的地步。
吳青躍露在紗布外的臉變了幾次臉色，認識到楊洛不是他能隨意擺布的對象，幾番思索，才終於下定決心，露出一絲苦笑：“看來我沒辦法從楊先生那裏得到幫助，你請吧。”
楊洛大愕時，卻見吳青躍邊說邊朝自己伸手示意，讓自己靠近，雖感不解，他仍是靠近過去。
吳青躍等他近到幾乎臉臉相貼，才低聲道：“這房間裏裝有竊聽設備，你到市四醫院３０４２病室找李明，就說我說的，讓他告訴你我的情況。”說著大聲道：“再見！”
楊洛心裏恍然，知道他是不願意在警方竊聽下和自己詳談，大感刺激，表麵上故意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卻在轉身的刹那悄悄向他打了個“ＯＫ”的手勢。
房門在楊洛走到門口前就被推開，使他確定了吳青躍關於“竊聽設備”的說法。卻見門外的封塵一臉愕然，問道：“楊先生這麽快就要走了？”
楊洛冷冷道：“我和這家夥沒什麽好說的！”大步從警察之間穿了過去，頭也不回地朝樓下走去。還沒走到電梯間，封塵從後麵追了上來，叫道：“楊先生！請稍等！”
楊洛停了下來，轉身道：“封警官還有什麽事嗎？我能幫到警方的已經盡力做了，其它的也幫不上什麽忙。”
封塵看看周圍往來的醫護人員，拉著楊洛走到附近僻靜處，才說道：“楊先生，你知道為什麽吳青躍一定要見你嗎？”
楊洛歎了口氣：“我剛才也想問他這個，但是沒說兩句就被趕了。封警官，你知道為什麽？”
封塵露出失望神色。他當然不知道，本來還想從楊洛這裏套點有用信息出來，但是這回答讓他大失所望。
沉吟片刻，封塵才道：“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楊先生，你不過一個普通人，為什麽會有這麽強的身手，把五個連我受過專業訓練的警察同事都治服不了的歹徒治服？”
楊洛顯出不耐：“封警官，這個問題我已經在審訊時回答了五次，如果你要答案，可以去查我在公安局留下的筆錄”
封塵從容道：“那份筆錄我已經看過了三遍，楊先生堅持說自己是從小堅持鍛煉，所以有超過一般人的體魄。但是現場留有歹徒的手槍，整隻槍被拆得非常徹底，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絕對不可能做到那種程度，而根據歹徒的供詞和你的坦白，都證明那槍是你拆的。楊先生，這你又怎麽解釋？”
楊洛更加不耐煩了：“能問出這個問題，我想封警官你應該再把那份筆錄看三遍！”
“楊先生在筆錄裏的回答是‘愛好軍事，對於一般槍支有過深入了解，當然是做為業餘愛好者的身份’，對此，我實難苟同。”封塵回答得胸有成竹，“業餘愛好者接觸真槍的機會非常少，拆槍練習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是有遠超常人的天賦，不可能手法如此嫻熟，甚至連專業人士也未必及得上！”
楊洛露出一個氣極反笑的笑容：“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就是有這種天賦，封警官有意見嗎？”
封塵展顏一笑：“沒有意見，我的問題問完了，楊先生請自便。”
楊洛大感意外，不過心急著往市第四人民醫院去，也不耽擱，轉身就往電梯間走去。
他剛上電梯，之前跟著封塵的年輕警察走了過來，向仍在原地沉思的封塵問道：“怎麽樣？”
封塵眼中透出精光：“這個楊洛在我再三逼問下，能始終堅守自己的防線，完全不泄露任何口風，絕對不是個一般人！派人跟著他，一定會有收獲！”
年輕警察答應了一聲，拿起對講機說了兩句。
封塵轉身向吳青躍的病房走去。此刻他的心情遠不像表麵那麽冷靜，王天是他追緝多年的黑社會要犯，有幾次封塵差點就能將他繩之於法，卻終是失之交臂，沒想到突然之間得到個這麽好的機會，一下子出現了這麽多相關人。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趁這機會把那個罪行罄竹難書的狡猾罪犯抓住！
從醫院出來，楊洛看看時間，差不多快兩點了，看看下等的訓練就要開始。他略一思索，攔了出租車，往啟航趕回去。
現在他心裏最想做的就是趕到市第四人民醫院，去找李明問清一切，但是時機還不成熟。
他坐在副駕位置上，看了看窗外的後視鏡，可以看到一輛銀色的車跟在四個車位後。
一絲笑意在楊洛嘴角浮起。
想跟蹤我？哼！那就讓你們跟個夠！
楊洛不禁想到了以前的生活，處處為營、步步謹慎的緊張，已經很久沒有經曆過了。
到了啟航，楊洛下了車，兩手插在褲袋裏，不慌不忙地往學校裏走去。在這裏警察想自由監視自己的情況，那肯定不可能。
果然，他剛走過辦公樓、到了操場區域，兩名便衣警察就被保安攔在了大門處，非要出示證件登記才能放入。兩人做的是暗事，哪敢留名？有心編個名字混進去，保安堅持必須要有身份證證明，或者先和被拜訪人員打電話確認，頓時逼得兩人隻好放棄進去，蹲守在啟航外。
楊洛剛到操場上，就看到學員們已經自行開始了力量訓練。剛開始他還擔心這班家夥隻是一時興起，堅持不了多久，但是這麽多天以來的訓練情況表明，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他也不急，先對學員們完成兩個小時的力量訓練，加強手臂和腿部的力量，然後才把上午教過的技巧訓練重新開展，務要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把“墊”的技巧領悟。
正訓練中，一個學員忍不住道：“楊老師，咱們天天練這些光挨打的玩意兒，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