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計就計
“秋蘭姐姐,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肯定在房裏悶壞了,是不是?柳纖纖一大早過來,對秋蘭說道。
她在穆家住了半個多月,身體差不多養好了,隻是還不能劇烈運動。
秋蘭心中一動,抱怨道:“穆西和伯母都不許我出去。
“穆夫人和穆統領不許,我們還可以悄悄溜出去啊!柳纖纖熱心地給出了建議。
秋蘭手支著頭,滿臉為難道,“可是,前門後門都有家丁守著,院牆上都插滿了鐵蒺藜,不能翻,也不能走前門後門,我根本出不去啊!
“這事兒好辦,我幫秋蘭姐姐引開那些家丁不就行了!前門人多,我們行動不便,但後門很偏僻,隻有兩個家丁值守,很容易就能把人引開!柳纖纖拍著胸脯說,“秋蘭姐姐,你隻管把事情交給我好了。
半個時辰後,穆府後門。
少女短促的尖叫聲突然響起,劃破了清晨時分的寂靜。
後門值守的家丁,是兩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聽到動靜後,兩人立即緊張了起來,向著聲音來處走去。
隻見一片低矮的薔薇花叢後,柳纖纖癱坐在地上,一隻手捂著小腿,驚恐地指著前方的草叢,顫聲道:“蛇,有蛇!
一名家丁走向柳纖纖,關心地問:“柳姑娘,你怎麽樣了?
柳纖纖臉色蒼白道:“我……好像被咬傷了,你們快抓住那條蛇……
“柳姑娘別怕,我這就把蛇抓出來!另外一名家丁立即走向草叢,手中的木棍一一掃過半人高的野草,試圖把蛇驚出來。
站在柳纖纖身邊的家丁熱心道:“柳姑娘,我幫你看看傷口吧!你放心,我家裏是打獵的,對處置蛇傷有一手。不過,你運氣真不好,咱們府裏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灑雄黃驅蛇,我在穆家當差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被蛇咬傷呢!
“啊,好!柳纖纖聞言,慢慢放開捂著腳踹的手,提起裙子,露出了小腿。
隻見白皙的肌膚上,一道劃痕正在滲血,傷口並不深,血幾乎要止住了。
家丁一愣,隨即笑道:“柳姑娘,這不是被蛇咬出來的傷,應該是被鋒利的刺劃破的,你是不是看錯了?
“原來不是被蛇咬傷的!柳纖纖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嚇死我了,我以前被蛇咬過,這裏到處都是野草,我隻覺得腿上一疼,就以為自己被蛇咬了,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見她如此,家丁也不好意思生氣,撓撓頭道:“沒關係的,柳姑娘的傷不要緊,隻要別沾水,稍稍用點兒金瘡藥就能好。柳姑娘,我們兄弟還得在這裏值守,不方便離開,你現在能自己回去嗎?
柳纖纖慢慢站起來,理解道:“我沒事兒,自己回去就行,你們快去當值吧。真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們的事兒。
兩名家丁見此,勸慰了幾句,便重新回到後門處當值。
柳纖纖沿著來路往回走,見原本躲在柴房裏的秋蘭已經不見了,就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了,秋蘭肯定在剛才偷偷溜出去了。
她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傷口上灑了些金瘡藥,又換了一件衣服,去了穆府的前門。
前門當然也有家丁值守,但這些人可沒有接到不許柳纖纖出門的命令,柳纖纖隨口編了幾句話,就順順當當地離開了穆家。
她沿著街道走了幾十步,拐進了一條小巷。
一名帶著草帽,乞丐模樣的人,正靠著牆根打瞌睡,身前擺著一個破碗,一根竹竿。
柳纖纖他麵前停下來,“當啷一聲,把一粒銀花生丟盡了破碗裏,這是穆夫人之前送給她的禮物。
乞丐立即睜開了眼睛,摘下了草帽,一把抓起那一粒銀花生,放進嘴裏咬了咬,他目光熾熱道:“纖纖,就是今天?
柳纖纖厭惡地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沒錯,就是今天。我會想辦法,把她引到咱們說好的地方,你好好做事,將來少不了你的好處。
乞丐流裏流氣地笑了起來:“我辦事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放心吧,保管讓人當上穆家的少夫人!
柳纖纖陰著臉點了點頭,轉身便走。
轉過這條小巷,就是穆府的後街,再轉過一個路口,就見秋蘭正站在一株梧桐樹下東張西望,見到柳纖纖,遙遙衝著她揮手。
“秋蘭姐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柳纖纖快步上前,有些氣喘細細地捂住了胸口。
她這身體,還是太弱了,隻走了這麽點兒路,就有些受不住了。
秋蘭豪氣道,“沒關係,你來的正好呢!唔,趁著穆西和伯母還沒發現咱們偷偷溜出來來了,我帶你把京城逛個遍!
“謝謝秋蘭姐姐,我聽說長慶街的小吃特別有名氣,咱們先去那裏看看好不好?柳纖纖拉了拉她的手,懇求道。
長慶街距離鹿兒街很近,是魚龍混雜的地方,聚集了好多外地人,是平民百姓愛去的地方,有好多賣各地小吃的攤位,味道正宗,而且價格不貴,秋蘭也喜歡那個地方。
秋蘭眉眼彎彎,點了點頭道:“好啊,不過,那地方有些亂,魚龍混雜,柳姑娘要緊緊跟著我,千萬別走散了。
雖然把柳纖纖扯進血沉香的事情裏不太地道,但誰讓她自己送上門來了呢?
何況,這柳纖纖故意帶她溜出來,居心不良!
柳纖纖根本不知道秋蘭的心思,強行壓抑住心頭的興奮,點了點頭道:“嗯,我記住了,一定不會給姐姐添麻煩。
“那就好。你身子弱,從這裏到長慶街,要走上大半個時辰呢,我們去雇一輛馬車吧!
“多謝姐姐體諒!柳纖纖心道,幸虧她提前選好了地方,而不是讓順子一路跟過來。
兩人走出後街,恰見街口停著一輛青棚馬車。
駕車的人同樣戴著個大草帽,一身青衣,手裏揮著馬鞭,大半的臉被草帽遮住,叫人看不清楚,身形有些瘦弱,看上去並不是個讓人覺得危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