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氣急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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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起起落落,一波接著一波,拍打著崖石峭壁。
淩兮月纖手緊握,眸光深深地看著岸邊的男人,隻是定定的看著他,不再開口,她害怕自己一開口,就心軟下來,但現在,她必須離開。
琰,等著我。
船離得海灣越來越遠,海上薄霧漸起,淩兮月的身影,幾乎要消失在眼前。
北辰琰心中驟緊,一陣窒息,他從馬背上翻身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快步奔至邊上,“兮月,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不好,是我不對!”
那沙啞的嗓音,此刻已毫不掩飾,滿是祈求。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北辰琰在人前,露出如此無助的一麵。
北辰琰亦是不明白,他都追到這裏了,為何淩兮月依舊不肯和她回去,她的顧慮,她的忌憚,他根本就不在乎,她又有什麽事情是不能和他說的?
一定要執意離開!
難道說,兮月是在怪他?
是他,害得她幾次三番受傷,險些喪命,也是他,沒能保護好她,讓人將她傷至那般地步,最後還弄丟了她,如此說來,也的確是他做的不夠好。
她是不相信他了嗎?
“琰……”淩兮月胸腔一陣刺疼,唇瓣無力的張了張。
這傻子,他都在想些什麽,她怎麽會怪他呢,是她不好才是,自己就擅自做了決定。
可是,但淩兮月剛想要不顧一些,回到北辰琰身邊的時候,納蘭雪衣剛剛的話,就在耳邊響起,不斷回旋,讓她想要吼出嗓子的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行,為了他們的將來,她現在必須隨納蘭雪衣走一趟。
見淩兮月不為所動,北辰琰這一下,是真的心亂了,沙啞拔高,一聲咆哮,“兮月!”
心神不定,渾身真氣亂竄,納蘭雪衣和淩兮月,在船頭交耳輕語的畫麵,更是在他眼前不斷閃過,一股氣血上湧,他“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身軀一軟,單膝落地跪下。
“咳——”烏黑的鮮血,在崖石上綻出朵朵豔麗花瓣。
“主子!”
“皇上!”
身後趕到的馬隆等人,趕緊撲過去,瞬間是嚇得魂飛魄散。
“娘娘,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到底有什麽事情,不能耽擱啊!”馬隆此時急得胡言亂語起來,一邊去看北辰琰的情況,一邊朝著淩兮月的方向大喊。
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皇上這幾天,晝夜兼程,不眠不休。
好不容易趕到了,見到了人,卻又鬧成這幅樣子,卻還不如不見呢。
這倒還不是他最擔心的,他最擔心的是,皇上此時已心緒大亂,還急得吐了血,若是再給鬧毒發了,沒了皇後娘娘在,可就是真出大事了!
此時已間隔更遠,淩兮月隱約看見了什麽情況,但也不太清明,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窒悶。
可為了下決心,她沉沉的看了會兒後,不再猶豫,轉身回了船艙。
開弓沒有回頭箭!
事已至此,隻能走下去。
“哎呀……”衛祺拳頭一個個,狠狠往掌心落去,急得團團轉。
皇上這個樣子,他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唯一有辦法的那一位,又怎麽也不肯回來。
真實急死他們了,這可如何是好?
“嘩……嘩……”
波濤猶如火舌,不斷舔舐崖壁。
裹著水霧的崖風冰涼刺骨,吹得男人墨發狂舞繚繞,北辰琰嘴角掛著殷紅刺眼的血跡,眸海之中,也似有波濤翻騰,少女的白色身影,終究是無法阻止,徹底消失在他眼簾之中。
仿佛,會這樣,永遠消失……
“啊——”他發出一聲困獸般的咆哮。
拳頭狠狠砸落在堅硬的崖石上,瞬間綻開一張蛛網裂縫,沒有用任何內力護體,有血跡飆灑而出,砸在地麵的那手,幾乎能看見森白的指骨。
“呲——”
馬隆和衛祺,牙齒都是一酸。
可兩人站在背後,是一個字都不敢多吭。
如今隻能慶幸,幸好隻是氣血上湧,晝夜兼程太過疲勞,最後急火攻心導致吐了血,沒有毒發。
此時,馬隆也不知,是該感謝他家皇後娘娘,費盡心思找了靈藥,將北辰琰身上的奇毒,牢牢控製下來了好,還是應該怪淩兮月的好。
因為最近的兩次毒發,都是被她給氣的。
不對,這一次準確一點的說,算是險些吧……
越想越是惱火,馬隆是沒忍住,拿眼神戳了影一一下,淩兮月此時不在身邊,即便是在,他也不敢找淩兮月的麻煩,所以隻能拿影一來瞪兩眼。
這都些什麽事!
無辜影一:“……”
攤上這麽個主子,是他能選的嗎?
本就不善言語的影一,也隻能站在旁邊,默默的看著。
雖然他也不理解,為何主上這一次,會如此堅持決絕,但他總是相信一點,那就是主上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它的道理的,若非沒得選擇,她肯定也不會這樣做。
日輪沉入大海之中,天穹徹底黑下。
浪潮翻湧的海麵,亦是一片漆黑,無邊無際的黑暗。
淩兮月人雖然回到了船艙之中,魂兒卻像是跟著北辰琰走了般,有些心不在焉。
她臨窗坐著,手支著腦袋,眸光懶懶的看向窗外。
海風微涼,吹得淩兮月發帶飄飄,束發的絲帶隨著烏黑發絲,輕撲在她麵頰之上,此時船身有些小小的顛簸,她的思緒,也跟著輕搖慢顛,漂到九霄雲外去。
琰這一次,怕是真生氣了。
從他剛剛的口氣,就能聽出來。
搞得她都懷疑,這樣自作主張就決定了,對是不對。
哎,隻能祈禱能一路順利,盡快回去,回去之後,好好哄哄琰,再好好和他解釋一下,他會理解的,再不行,就用百試不爽的招式,耍無賴唄,隻要他能消氣就行。
“兮月。”
門外,響起淡淡的嗓音。
淩兮月收回思緒,起身過去開門。
瞧見來人之後,她眉梢輕揚,順眸看下去。
房門外,納蘭雪衣一襲雪衣傾城,被海麵的風吹得現處幾分淩亂美,他手托著一個晶瑩透亮,幾乎呈透明狀的玉盤,上麵置放著一副精致茶具。
隻是看著,都讓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