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虛無之境
大戰過後，張雲軒之名傳遍大江南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尤其是他會三教招式，更是卷起驚濤駭浪，還有甚者，也想去三教之地碰一碰運氣，看看自己能不能修煉，不過那都是異想天開，根本行不通的。也有人想到去聽風閣詢問張雲軒的下落，可惜最後都是無功而返。因為有人出了大價錢，封鎖了張雲軒的消息，除非有人開價比他高，否則無法得知張雲軒的位置。
紅袖山莊的一處偏院，兩位國色天香的女子，正在相對而坐，其中一名身著淡紅色長裙的女子麵帶怒容，而另一名身穿粉色長裙的女子，卻是在發呆，麵露傻笑。這兩位，就是秦曉月和慕梅了。
當秦曉月聽到消息後，異常憤怒，急忙找到了慕梅，要和她好好談談。
“這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這麽大的事情竟然敢瞞著我，打完了才派人通知我！等他回來，看我不揍死他！”秦曉月心思縝密，細想之下，便知道是有人故意不告訴她這個消息，若說最不想讓她知道的人，那一定就是張雲軒了。
“唉～，我看你是沒得救了。”看著眼前傻笑的慕梅，秦曉月歎了一口氣。
“啊？師傅，怎麽了？誰沒救了？”慕梅聽到後，有些詫異。
秦曉月見狀，又是一聲歎息，扶額無奈。
“我看你是一點都不擔心他會出事。”秦曉月說道。
“我相信他，他這麽厲害，一定不會有事。”慕梅一臉花癡的說道。
“那你怎麽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他在厲害，也還是個人，不是神。”秦曉月問道。
“我猜他一定沒有事，若是出事了，相信我們連消息都不知道。”
“你啊，你啊。”對於慕梅盲目的信任，秦曉月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不過，她也問過了，張雲軒確實無事。而告訴她這件事情的就是秦文。
“你答應過我的，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你。”看著天邊，慕梅思緒萬千。
“不愧是我師弟，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星辰閣，當淩劍星回來聽到消息後，非常激動，表情興奮。他自是憎惡冥皇的，連帶的，也不喜姬無邪。對於廢了姬無邪這件事，淩劍星認為是大快人心。
“經此一戰後，軒兒已成眾矢之的，冥皇姬無天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想必會有很多人願意拿錢做事，我們這些個做長輩的，總要幫幫他，對吧！。”當聽到張雲軒勝利的消息後，蘇墨也是這般的開心，也很欣慰，當年那個哭哭啼啼小屁孩，如今都可以獨當一麵了，真的是長大了。
“這是自然，星主，我現在就動身啟程，替師弟擋下那些礙事的人。”
“去吧。注意安全。”
“嗯，屬下告退！”雖說眾人都明白二人的關係，但必要的客套還是需要的，不然難以服眾，人們隻會以為是靠關係上去的。淩劍星走到今天的位置，都是靠自己的功績一步步爬上去的，在多次的危險中求得生機，才有了今天的輝煌。
很多認識張雲軒的人，在聽到消息後，都很開心，激動。也有一部分人期待著下次和張雲軒見麵，能比上一場，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戰意。
年輕一代，現已公認張雲軒為第一，三教合一這一點就毋庸置疑的強大，沒有人可以做到。至於能否匹敵老一輩，還有待觀察，不過，看此情形，那一天不遠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三人一路南下，景色也從荒涼變得綠意盎然，讓人的心情也變得柔和。一路所聞，皆是那驚天一戰，張雲軒和雲梓筠自是麵不改色，早已習以為常了。再看方蝶，年紀還小，聽到別人誇讚自己張大哥的英勇事跡後，總是雀躍不止，稚嫩的小臉經常帶著喜悅的神色。
小白一如既往地趴在方蝶的腦袋上，再不然就是縮在懷裏，除非四下無人的時候，不然的話，它是不會亂跑的。
旅途還在繼續，依舊是張雲軒去哪，雲梓筠和方蝶就跟著去哪。一個磨煉心境，一個無家可歸。但他們都知道，跟著張雲軒就對了。
停停走走，又是兩旬光陰，三人來到了炙熱荒漠和瘴氣沼澤的交界處——地獄骨海。
這裏是人間天堂，景色宜人，四季如春，天材地寶隨處可見，頤享天年的好地方。可是這裏也被稱為人間地獄，神出鬼沒的瘴氣，不聲不響的四處遊蕩。神秘莫測的沼澤地，讓人防不勝防。也曾有人進去過，活著出來。大多數人都閉口不言，保持沉默。有一小部分人說過，他們在裏麵見到了無邊無際屍骸，仿佛就是由無數個白骨匯成的骨海一般，陰森，可怕，驚世駭俗。更有甚者，還聽到了死者的悲鳴聲，透露出無盡的怨氣，令人毛骨悚然。每當有人說到此處的時候，都會戰栗不止，好像依稀聽見了它的召喚。
“好可怕的地方啊！”方蝶有些害怕，下意識的靠近了張雲軒。
“其實，那些人見到的，都是幻境，對吧！”聽聞此地，雲梓筠自是知道的，雖說從小在山上長大，不曾踏足過外麵的世界，但很多知識，是可以看書知道的。
“沒錯，確實是幻境。想必你也是看過《風物誌》，故而有此猜測，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那裏就是地獄骨海，無論如何都看不透，隻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極少數人，因為武功高強，即使看不透，也可以全身而退。還有一種存在，那就是天生心靈澄澈之人，可以無懼幻境，更可以堪破幻境，可是這種人不常見，就算有，也可能會被後天種種因果汙染心靈，從而不再晶瑩剔透。製造幻境的人，不僅僅是想拒人於外，更多的還是在觀看人性，看他們是否能直視內心的陰暗麵，並且客服恐懼。你想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對吧？”說到這裏，雲梓筠眉頭微皺，有些疑問。張雲軒心思一轉，便知道雲梓筠要問什麽，沒等雲梓筠說話，張雲軒率先說了出來。
雲梓筠聽到後點了點頭，有些期待答案的內容。
張雲軒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劃過“天堂”，穿過“地獄”，在一處現實與虛幻共存的地方停下了，神色中帶有幾分悲哀，說道：“一個人若是活的太久，不找點事情做，可能就會瘋掉。”
“走吧，等見到他之後，你們就明白了。”說完，張雲軒牽馬走進禁地，方蝶雲梓筠二人緊跟其後，內心忐忑。
美麗的外表下總是暗藏殺機，好在張雲軒熟門熟路，就像是在自家院子裏散步
一樣，沒有意外，三人輕描淡寫的來到了地獄骨海。
望著地獄骨海，雲梓筠神色凝重，有些熟悉的感覺，好似當初觸碰赦魔劍一般。
方蝶則是在瑟瑟發抖，恐懼害怕充斥著她的小腦袋，讓她不敢再看，緩緩靠向張雲軒，在這種時候，隻有張雲軒才能給她安全感。
“不用怕，接下來你們看到的都是幻覺，堅定本心，方能無所畏懼。”說罷，張雲軒率先進入地獄骨海。
兩人心中有些猶豫，不好前進。但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張雲軒，緊跟其後。不料，就在二人踏進地獄骨海的一瞬間，四周的環境，變了。
“坐下來好好看看吧！”一道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嗯。”張雲軒被突然轉換地方，沒有絲毫的慌張，倒是他懷裏的小白，有些警惕，一個小腦袋從張雲軒的衣衫探出，四處張望。
這裏是地獄骨海的深處——虛無之境，一個存於半虛半實之間的地方，可以和外界相同，也可以不同，這一切的變化都要看它的主人，澹台青墨的心情了。
“多麽似曾相識的一幕啊，嘖嘖！”澹台青墨是一位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一襲藍色的長袍，加上淺藍色的長發，讓他的氣質獨樹一幟。此時的他，悠閑地躺在樹藤編製的吊床上，每一次伸手，就會出現不同的水果，被他吃下。這一幕很有趣，隻不過張雲軒曾經見過，也就不足為奇了。
在澹台青墨的上方，有一塊巨大的水幕。同樣，張雲軒的身前也有一塊。水幕被分成左右兩塊，裏麵各自顯現出一道身影，分別是方蝶和雲梓筠。
就在踏入地獄骨海的時候，張雲軒和小白還有三匹白馬，被傳送到了這裏，而方蝶和雲梓筠還在那裏，很顯然，他們需要走一遍問心路。有張雲軒在，他們不會出任何意外，但問心的過程，卻會讓人心痛，永生銘記。
“你說他們能通過嗎？”澹台青墨的語氣顯得無關緊要，隨意問到。
“雲梓筠可能，方蝶還太小，但未嚐不可，我相信他們。”張雲軒麵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哎，就這點不好。好好的一個人，沒有太多表情，真是冷漠啊！”對於張雲軒現在的情況，澹台青墨有些無奈。
“是嗎？”張雲軒嘴角微翹。
“不用偽裝了，你我心知肚明，當四靈之力入體之後，你就不再擁有人類的情感了，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而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清楚，當你遇見故友時，所表達的種種情感，都是你認為應該這麽做，而不是發自內心的。這是多麽可悲的一件事，我曾經也經曆過，隻不過你比我強，你還可以強求自己去做，而我，做都不想做。”澹台青墨對張雲軒很了解，甚至比秦文更了解此時的張雲軒，因為澹台青墨曾經也融合過四靈之力，隻不過，那是一個很遙遠的故事了。他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因為體內還殘留四靈之力的緣故，他不可以離開虛無之境，若是離開了，將會灰飛煙滅。對澹台青墨來說，虛無之境就是一座監獄，好在這個監獄，自己說的算。
張雲軒沒有回應，可能是默認了。他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水幕，如神人屍坐，不帶一絲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