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有不甘
往昔樓，當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宋晴川就知曉了，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正是藍子楓。
當日那場大戰，以宋晴川慘敗告終。好在留下了一條性命，就算不能習武，也好過身死道消。事後聽說姬無邪本想派人將他們找到，折磨致死。但被宋晴川三人身後的勢力，再加上聽風閣藍子楓的周旋，此事才得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了了之了。
之所以還留在紅燭鎮，除了想惡心一下姬無邪之外，就是在等一位故人了。當他得知張雲軒要來看他時，他很開心，笑的像一個孩子。可聽到生死戰的消息後，他又開心不起來了，有些難過，愧疚。
“這就是我的命，逞強做英雄的代價，他不該替我去報仇的，那隻會害了他，都怪我。”深深地自責。因為自己的緣故，張雲軒要像姬無邪挑戰，可以想象，若是自己的小師弟死了，自己以後的生活，都會活愧疚之中的。
“有了，當他來看我的時候，我就勸他不要去，這樣他也不會有事。嗯，是個好主意。”
藍子楓看著自言自語的宋晴川，不進莞爾一笑，心想:“不管如何，這家夥都會想的這麽開，不虧是公認的一根筋。”
第二天的上午，張雲軒領著方蝶和雲梓筠來到紅燭鎮。昨日和藍子楓聊天，得知宋晴川此時留在這裏，不為別的，隻為了等自己回來，還能見自己最後一麵。想到這裏，張雲軒心中覺得無比溫馨。
“師兄！”
“師弟！我等你許久了！”兩人激動的抱在了一起，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師弟，見到你我太開心了，有什麽話我們進屋說，順便給我介紹一下這兩位。”
“好的，師兄。”
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似乎天氣也不是那麽的炎熱了。許久未見，宋晴川依舊是一身彰顯奢華的紫色衣衫，張雲軒也還是樸素的白衣，就像初次見麵一樣，不曾改變。
“不虧是我師弟，現在這麽厲害了，又是教人武功，又是幫其砥礪道心，做師兄的很自豪啊，哈哈！”聽完張雲軒的介紹，宋晴川知道了兩人的身份，隨即也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
“小小年紀，有出息，快叫一聲師叔讓我聽聽！”宋晴川看著方蝶，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方蝶有些呆楞，看了一眼張雲軒，隻見張雲軒微笑對她點了點頭。明白意思的方蝶輕輕說了一句:“宋師叔。”
“好！好！”聽見方蝶叫自己師叔，宋晴川很開心。看到這一幕，張雲軒和雲梓筠相視一笑。
“來人啊，拿我準備好的禮物。”隨著宋晴川的聲音落下，不消片刻，就有兩位姿色上佳的女子，端著兩個紅布蓋著的木盤進來了，輕輕的放在桌子上，轉身離開了。
“見麵禮，別客氣，都打開看看吧。”之所以沒有給張雲軒準備，是因為宋晴川很了解張雲軒，上一次給的東西，張雲軒一個都沒有收下，自己總不好強人所難，非逼著人家收下吧。總之一句話，自己這個師弟若是有求於他，他一定全力以赴的幫助。
張雲軒一揮袖子，紅布被掀開了。若不這樣，今天這一大一小都不會掀開，難道四個人還要在這幹瞪眼？
並不是什麽法寶，也不是什麽金銀，隻是一塊看起來很普通的玉佩，上麵還沒有刻字。
張雲軒看到後頓時一愣，“怎麽事？自己的師兄沒錢了，就隻
能送玉佩了？”
“唉，這不是上次送師弟沒送出去，我就想是不是師弟的朋友也都這樣，不願意隨便收別人的禮物，就沒拿那麽多東西出來。兩位要是嫌少，我可以再叫人的。”宋晴川無奈看著三人。
“這樣就挺好的，謝謝師兄。”
“咱師兄弟說那些客氣話，多見外啊！”
“你們兩個收下吧。”既然張雲軒發話了，兩人便收下了。
“宋兄，多謝了。以後有什麽用得著雲梓筠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氣。”
“哪裏的話，師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別嫌少就好。”宋晴川大方的說道。
“宋師叔，謝謝你。”作為一個女孩子，方蝶自然是很喜歡，第一次收到如此昂貴而又精致的禮物，方蝶笑的很開心。把玩了一段時間，方蝶扯了扯張雲軒的袖子輕聲道:“張大哥，你先幫我拿著好不好，我怕我弄丟了，會很心疼的。”
張雲軒笑著揉了揉方蝶的腦袋，伸手接過玉佩微笑道:“可以，等你要的時候在給你。”
“嗯嗯。”方蝶乖巧的點了點頭。
“張兄，勞煩你也幫我看管，可好？”雲梓筠似笑非笑的的看著張雲軒，伸出手裏的玉佩。
“可以。”點了點頭，張雲軒接過了玉佩。
“多謝張兄了。”
“欠我一個人情。”
“明白。”
方蝶和宋晴川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以，不就是看管一個玉佩嘛？怎麽就欠人情了？
宋晴川不懂其中的貓膩，也不願意多想。不知不覺臨近中午，故而命人準備好接風宴。
飯桌上，多是西北特色。一頓飯，讓方蝶和雲梓筠大快朵頤，止不住稱讚。
江湖很大，有些人窮盡一生也無法踏遍每一個地方，無法吃遍所有的美食，看不到更多的壯麗景色。若是無法追尋自由，那麽人生的意義，又剩下多少呢？
吃過午飯後，張雲軒讓雲梓筠和方蝶去休息，他有些話，想要和宋晴川單獨說一下。
“師兄，想必你已經聽說了。”張雲軒麵帶微笑說道。
“是啊，是啊！劍神徒弟挑戰小冥皇，這事誰不知道啊！”宋晴川癱在椅子裏，有氣無力的說道。隨即，隻聽砰的一聲，宋晴川一拍桌子，臉上帶著怒容，身體微微前傾看著張雲軒，大聲喊道:“我就想問問你，這麽做，值得嗎？”
張雲軒沒有被嚇到，他知道自己的師兄不會真的生氣，他隻是覺得不值，替自己這個師弟感到不值。張雲軒笑容不變，靜靜地看著宋晴川。
“唉～。”隨著一聲歎息，宋晴川坐下了，似乎所有的力氣也都用完了，迷茫的看著張雲軒低聲道:“值得嗎？”
“師兄，還記得你我第一次相遇嗎？”張雲軒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記得。”在那一瞬間，宋晴川陷入了回憶。
“師兄啊，我能看出來，你從一開始就認可我這個師弟，很心疼我，想把好東西都給我。你曾說過，你最大的遺憾是沒有成為劍神真正的徒弟。但是你並不知道，我一直也都認可你這個師兄，每一句師兄我都是發自肺腑的。師父不承認你，不是嫌棄你武功太低，而是他當年還沒有收徒的打算，事後聽說你混的很好，他也感到很欣慰，雖然從來沒有找過你，但他
一直在遠方看著你，看著你所做的一切，他很驕傲，有你這樣的徒弟。”
“自古刀劍如敵，練一個想要大成都很難，更何況兩個。師父和我說過，你要是專心練其中一個，必成大器。但是他並沒有勸你放棄，因為他看到了你的決心，你的毅力，正因如此，他早已當你是他的徒弟，隻不過他還來不及說罷了。”
聽到這裏，宋晴川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窗邊，眼裏仿佛含有淚水，望著天邊仙靈山的方向，顫抖的說出了兩個字:“師傅。”
一聲師傅，一生師傅。當年的點點滴滴，如泉水一般湧出，浮現在眼前。多年未見，初心不改，一如往昔。
站起身來，張雲軒走到驚雷聽雨旁邊，伸出右手，輕輕撫摸著刀劍。
“師兄，你問我值不值得？我的答案是，值得。不為別的，僅僅因為你是我的師兄啊！你對我如何，我便加倍償還給你。他對你做的，我便讓他也都嚐嚐！”收起微笑，張雲軒的臉上充滿了狠厲，那是從沒見過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栗。
“師弟！”宋晴川回頭，大喊一聲。
表情順變，張雲軒依舊笑容，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錯覺。
“師兄，你聽見了嗎？他們發出的陣陣聲響，也像替你報仇呢！”隨著張雲軒話語停下，牆上的刀劍嗡嗡作響，聲音越來越大。“鏗”的兩聲，刀劍出鞘，圍繞在張雲軒身邊，似乎是感受到了張雲軒的戰意，渴望與張雲軒一同出戰。
“師兄，我就問你一句，你甘心嗎？大聲告訴我！”一句話，叩響了宋晴川的心門，讓他淚如雨落。
“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啊！”一聲呐喊，喊出了自己的憤怒，也震碎了一塊壓抑在心裏許久的巨石。
刀劍歸鞘，張雲軒背負刀劍，彎腰說到:“懇請師兄，借我驚雷聽雨。”
當初宋晴川輸給了姬無邪，也就是驚雷聽雨輸給了畫龍擎天戟。而此時的張雲軒是想證明，驚雷聽雨並不輸給畫龍擎天戟。
“借。”一聲借，代表著宋晴川相信張雲軒，更相信張雲軒拿著自己的驚雷聽雨也會贏。
“多謝師兄。”麵帶笑意，張雲軒說到:“可惜孟大哥和劉姐姐不在這裏。”
話音剛落，門外有人推門而入，麵帶笑容，異口同聲的說道:“誰說我們不在的。”
“孟大哥！劉姐姐！”
“你們……。”見到兩人的一瞬間，宋晴川竟然說不出話。
“聽到小弟挑戰的消息，我們就快馬揚鞭的回來了，我就知道他會在你這裏，所以立馬趕來這裏。這次回來我們也會召集以前的人馬，替小弟助陣。”孟白笑著說道，一旁的劉欣點了點頭，臉上也是充滿了笑意。
“多謝孟大哥和劉姐姐了。”張雲軒抱拳說道。
“哪裏的話，跟大哥還用客氣？”
“是啊，師弟，不用客氣，咱都是一家人，哈哈！”宋晴川很開心，摟過張雲軒的肩膀，放聲大笑。見宋晴川如此開心，其餘人也都笑了起來。
江湖不過這樣，有這麽一些朋友願意幫助你，願意為了你鋌而走險。做人還需珍惜這段友誼，在你最困難陪在你身邊的朋友，才是你真正的朋友。
眾人一番商討過後，隻等待決戰之日的到來了。黃昏下，四人對酒當歌，一如從前，快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