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無極
無極棍一出，“無邊際，無窮盡，無限，無終。”萬物歸於混沌。
周卓麵不改色，同樣的招式他見得多了，也見過更強的。
一如既往，謝靈起手式不變，低喝一聲：“天下式，無極。”
無極棍直來直去，以不變應萬變，任你千萬招式，我唯有一棍。
“小娃娃，雖然你這次有些長進，但還是不夠看，直接拿出你真正的實力吧！”周卓輕描淡寫擋下了謝靈攻擊，不為所動。
謝靈也明白兩人差距，體內真元湧動，招式變換：“無極生太極。”
棍法變換莫測，看似堅韌無比的無極棍，打出來的招式竟然軟綿綿的，讓人難以捉摸。這一幕看在張雲軒眼裏，覺得頗為巧妙，端正身子，認真觀看學習。
周卓的武學路數，就跟他的為人一樣，剛勁有力，大開大合。任你千萬變化，我唯有雙拳，一戰到底。
兩人你來我往，片刻時間已過數十招，周卓似腳下生根，不曾邁出一步。
“太極生兩儀。”招式再變，無極棍兩端，分為陰陽二極，一剛一柔。剛如山崩地裂，柔如水波蕩漾。
周卓依舊防守，不做進攻，左腳不動，右腳時不時滑動兩下，擋下謝靈攻擊。
“兩儀生四象。”謝靈身影加快，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攻擊周卓，時快時慢，或剛或柔，姿態不一。
提納真元，匯聚周身，腳下猛然一踏，氣勁四散而去，震向謝靈。
這時周卓第一次主動進攻，目的是為了逼迫謝靈露出破綻，從而找到他的真身。
謝靈麵不改色，四方身影飛身而起，淩空攻擊周卓。同一個錯誤，他也不會再到第二次了。
見到這一幕，周卓露出一絲微笑，轉瞬即逝。總的來說，短短幾天時間，謝靈進步飛快，這在周卓看來，已經很不錯了。麵對淩空而來的身影，周卓氣沉丹田，拳打四方，一一擊退。
“四象生八卦。”極招盡出，謝靈速度再次提升，四方進攻的身影，變成八方，腳下分別出現一幅八卦圖，真假難辨。
時間一長，謝靈疲態盡顯，汗如雨下，氣喘籲籲。這對現在的他來說，還不足以輕鬆駕馭。無極到八卦，在這變換中，謝靈已經做的很好了，再有幾年，可以稱得上是小宗師。
“這次還算不錯，勉為其難讓他上去試試吧！”周卓心中已經認可了謝靈，決定結束此次的考驗，真元飽提，一拳打出，八卦破碎。
謝靈見勢不妙，大喝一聲：“天下式，萬法歸一。”八卦破碎的同時，漫天棍影消散一空，隻留一棍，一往無前的打向周卓。
拳棍相碰，灰塵四散，威勢驚人。周卓倒退六步，每一步狠狠踏在地上，將氣勁轉移。
反觀謝靈，倒飛而去，雙臂真元散盡，失去知覺，手中無極棍也脫手而去。
“真是不巧啊。”看著飛來的人影和長棍，張雲軒無奈的笑道。
周卓見狀，暗道不好，看那白衣少年呆呆的坐在那，恐怕是來不及躲閃了，沒想到這次比試會傷及無辜，這若是傳出去，有損聽雨茶樓盛名。
屋內眾人看著快速飛來的橫禍，縱使有心也無力，無極棍肯定會先一步打到那位白衣少年，這一棍下去，輕則躺上十天半個月，重則癡呆。可讓眾人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位白衣少年動了。
張雲軒飛身窗外，右手抓住無極棍，左手拖住緊隨而至的謝靈，動作優雅，顯得絲毫不費力。
安穩著落的謝靈趕忙向張雲軒抱拳致謝：“多謝兄台出手。”
“舉手之勞。”張雲軒麵帶微笑淡淡的說道。
“在下無極門謝靈，若是兄台不嫌棄，盡可能來無極門找我，在下一定好好款待。”謝靈恭敬地說道，因為他能感覺出來，張雲軒的深藏不漏。
“在下張雲軒，遊俠一名，有機會一定前去拜訪。”說著，張雲軒將無極棍還給了謝靈。
周卓也不曾想到自己看走了眼，但見張雲軒無事，也就不再理會，對著謝靈說道：“小娃娃，馬馬虎虎算你合格了，去五樓試試吧！”
“多謝前輩指教，晚輩已經看清了自己的不足之處，僅僅是這樣，我猜是無法登上五樓的，下一次，當我無極棍大成之時，一定會再來的。”謝靈堅定不移地說道。
“也罷，隨你吧。”周卓擺了擺手，示意謝靈可以離開了。
“前輩！”就在這時，張雲軒出聲說道：“你可知道城中有無張子壽前輩？”
聽到張子壽這個名字，周卓的眉頭微微皺了下，有些奇怪，眼前這個白衣小娃娃是從哪聽說這個名字的？
“找他何事？”周卓語氣平淡的說道。
“有一些劍術上的問題，想請教他一下。”張雲軒不急不緩道。
“他退隱江湖許久，不想被人打擾，你還是算了吧。”周卓說道。
“還請前輩給晚輩一個機會，見一見那位張前輩，此行到這，就是為了見到張前輩。”張雲軒懇求道。
其實張子壽的行蹤也不算什麽秘密，至於張雲軒為什麽沒問出來，是因為他改了名字，很多人都已經忘記張子壽這個名字，若不是自己在來之前有過一番調查，也去拜訪過幾次，興許自己也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
“這樣吧，老夫也不是不近人情，今日剛好活動了一下筋骨，有些無趣，你陪老夫練練，若是能讓老夫滿意，自然就會告訴你。”周卓說道。
“如何滿意？”張雲軒問道。
“看老夫心情。”周卓答道。
“好！”如何滿意，怎麽才能算滿意，對張雲軒來說並不重要，他知道張子壽還在這裏就行，無非多久才能找到罷了。既然還有機會問出來，那就試一試好了。
“謝兄弟，可否商量一件事？借我無極棍一用。”張雲軒微笑看著謝靈詢問道。
“可以。”雖然很好奇張雲軒一位劍客為什麽要用自己的無極棍，但既然人家剛才幫過自己，借一會兒也無妨。
“勞煩謝兄弟幫我拿一小會兒劍，待會完事以後你我再換回來。切記，不要拔出來。”張雲軒不怕謝靈拿劍離開，因為怎麽看都會讓人認為無極棍更貴重。
“明白。”謝靈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會拔出來。
手持無極棍，張雲軒緩緩走向周卓出聲道：“晚輩張雲軒，請前輩指教。”
“動手吧，盡你最大實力。”周卓認為張雲軒實力並不強，一個看起來比謝靈還小的年輕人，天資再怎麽好，也需要成長，更何況他拿的還不是自己的武器，至於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一試便知。
張雲軒動了，熟悉的長棍，熟悉的動作，不一樣的是施展
之人：“天下式，無極。”
動作有些生澀，可這一幕，卻讓眾人大吃一驚。
“這小子是無極門的人？我怎麽沒見過？”周卓滿臉疑惑，有些不相信。一旁的謝靈更是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大腦一片空白。
“無極生太極。”這一下，圍觀群眾更加不淡定了，出聲指點，覺得不可思議。
“小娃娃，我看你這招式是現學現賣，沒把老夫放在眼裏啊！”周卓雖是驚歎張雲軒的學習天賦，但若隻是這樣不痛不癢，絲毫沒有意義。
“前輩可要看好了，太極生兩儀。”話音落，招式變，陰陽兩極，剛柔並濟，跟剛才相比，此刻張雲軒的無極棍法有所精進。
“這小娃娃有些本事，但還是不夠看。”周卓也看得出來，張雲軒正在緩慢進步，可還是不夠。
“兩儀生四象。”招式再變，張雲軒身影一分四，打向周卓。
雖是驚訝張雲軒可以模仿到這種程度，但在他看來徒有其表，不存其意，拳風，掌風呼嘯而過，擋下張雲軒的攻擊。
真元湧動，三教本源在體內緩緩轉動，越來越快，最後形成一副陰陽魚圖案，白色金色纏繞，中間兩點為青色，三者合為一體，注入無極棍中。霎時間，張雲軒氣勢陡然一變，無極棍詭秘莫測，壓製周卓。
張雲軒氣勢變化的同時，周卓來不及吃驚，飽提真元，加快身形，紛紛擋下張雲軒猛烈的攻勢。
陰陽魚再變，形成一個八卦圖，在張雲軒身後現形：“四象生八卦。”
這一瞬間，謝靈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師父在使用無極棍，絲毫不差。
兩人你來我往，早已離開了原地，眾人隻見兩道身影來回攢動，有些眼花繚亂，誰能想到，張雲軒使出的無極棍法竟然有如此聲勢，更沒想到的是，隻看了一遍，就可以融會貫通，可謂是天之驕子。
“天下式，萬法歸一。”棍影消散，隻留其一。張雲軒身後的八卦圖瞬間變小，印在無極棍一端，直指周卓。
一棍出，無邊際，無窮盡，是無極。謝靈使出此招的時候，已經真元耗盡，威勢不足。此刻張雲軒所用，竟然讓周卓產生一種難以描述的壓迫感，那是一種久違的大道之爭，欲與天公試比高。
“好！”周卓大喊一聲，臉上充滿了笑意，很久沒有這麽痛快了，體內真元瞬間暴漲，注入右手，大喝一聲：“震八荒！”
拳棍相碰，塵土飛揚，氣浪滾滾，巨大的碰撞使得兩人身影一晃，向後劃去。周卓退後十六步，張雲軒退後十八步。
“長江後浪推前浪啊！老了，老了啊！哈哈！”放聲大笑，周卓心情大好。
“前輩可還滿意？”張雲軒問道。
“滿意，滿意。”周卓點頭說道。
如此，張雲軒得知了張子壽的居所。
“謝兄，多謝！”張雲軒將無極棍還給謝靈，拿回了自己的無心劍，佩掛腰間。
“哪裏的話，誰能想到，張兄短短時間就能領悟無極棍法，真是讓人汗顏。”謝靈豈是心胸狹隘之輩，見張雲軒使用本門武功，也沒多說什麽，僅僅覺得有些匪夷所思，更多的還是想回去努力修行，變得更強。
多說無益，免得打擊了謝靈。張雲軒告別了謝靈和周卓，離開了陵安園林，回到陵安城，欲拜訪一下隱世劍客張子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