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中的江湖
“你身上最貴的，也就是那塊玉佩了，就這麽送給她了？”分別前，張雲軒把玉佩送給了慕梅，這一幕恰巧被楚暮看到了。此時楚暮看著張雲軒，打趣地說道。
“那又何妨。”張雲軒表情不變，顯得毫不在意。
楚暮說的玉佩，就是當年偷盜不成反被抓的那塊玉佩。
玉佩色澤極佳，百年不遇。其左上角和右下角分別刻有龍鳳，栩栩如生。玉佩中間有一“張”字，這就是張雲軒的姓。秦文當年撿到張雲軒的時候，這塊玉佩便在其身上，見其已有姓氏，隻差名字。秦文抬頭望天，見天上白雲朵朵，溫文爾雅，起名雲軒，希望他像雲彩一般，平平淡淡，隨遇而安。
見張雲軒神色坦然，楚暮明白了，張雲軒已經用另一種方式，表達出了自己的愛意，雖不曾說出口，但都已明白對方的意思。想到這裏，楚暮不禁苦笑，腦中想起那個可愛的身影，仰天惆悵，哀歎一聲。
路上，張雲軒沒有說去哪裏，楚暮也沒有問，兩人似乎漫無目的在閑逛。
張雲軒依舊騎著那匹白馬，悠哉悠哉的姿態，就像天上的白雲一樣，愜意。楚暮騎著一匹棕色的馬兒，明明最愛說話的他，此刻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麽。
午時，太陽爬到高處，氣溫有些炎熱。兩人見路邊有一茶攤，便決定先休息一下再走。楚暮不知此行何處，隨遇而安罷了。張雲軒表情依舊淡然，並不急於趕路。
來來往往有許多行人，神態各異，也有許多人停下避暑，喝茶。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話不假。
“這裏的人給我聽好了，把身上的財物都交出來，如若不然，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此時出現兩名體型魁梧的壯漢，各一身黑衣，頭戴麵罩，看不見長相。
路過的人紛紛遠離此地，不敢靠近。而茶攤的眾人，有人起身就要逃跑。但大漢隻是抬手一扔，一塊石頭飛過，擊中逃跑之人的腿部關節，“哎呦”一聲，逃跑之人摔倒在地。眾人見狀，臉色大變，一時竟無人逃跑。
看到這一幕，張雲軒隻覺得好笑。他看得出兩人武功稀鬆平常，就是楚暮，也能輕而易舉將其擺平，遂沒有急著出手。
一旁楚暮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也沒什麽動作，在一旁冷眼旁觀。
茶攤還有一名黃杉男子，氣定神閑的站起身，看向兩名大漢義正言辭地說道：“哪裏來的毛頭小賊，藏頭露麵，再不離開，可別怪我手中的劍，無情。”
此話說完，茶攤眾人神色一鬆，看此人儀表不凡，應該不是在說大話。
楚暮聽到後嗤之以鼻，表情有些不屑。張雲軒嘴角微翹，露出淡淡的笑意，喝了一口手中的茶，靜待接下來的表演。
對麵兩名大漢似乎被黃杉男子的氣勢鎮住了，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但隨即想到自己這邊有兩個人，他一個人再厲害也不一定是兩人的對手，想到這裏兩人心中已有定數，但為
了以防萬一，確認一下對方身份在下手也不遲。
“不知閣下是誰？擋住我兄弟二人的財路，想必不是什麽籍籍無名之輩。”其中一名大漢甕聲甕氣的說道。
“在下不才，江湖人稱‘快影劍’，方龍是也。”黃杉男子說道這裏頗有些得意的神色，隨即一閃而逝，不苟言笑看著眼前兩人。
“什麽？竟然是快影劍，這下我們不用擔心了。”對麵大漢還沒來得及出聲，茶攤就有一名瘦小男子大聲喊到，神色激動。
“快影劍，沒聽說過啊！很厲害嗎？”
“聽名字應該很厲害吧。”一聲過後，茶攤眾人低聲竊竊私語。
張雲軒和楚暮聽著方龍的自報名號，相視一笑。
“傳聞他一人剿滅了鍾山土匪，並且毫發無傷。”瘦小男子接著說道。
傳聞畢竟是傳聞，可信度不高，但傳聞也是有依據的，聽到瘦小男子的話，眾人多少也相信方龍的實力。
兩名大漢聽到方龍的回答後，表情微變，似是聽過。很顯然，方龍的也算是小有名氣。
“快影劍罷了，我兄弟二人還不放在眼裏。”大漢凶狠的說道。
“既然如此，接招吧。”話語剛落，方龍拔劍衝向大漢，速度之快，讓眾人驚訝。
兩名大漢見方龍衝了過來，各自拔出身旁的佩刀，交戰在一起，武器碰撞聲，不絕於耳。
“就這速度，還‘快影劍’？”楚暮看到方龍的拔劍的速度，就已明白，這人有些武功，但還不夠格。
方龍似是不想波及到茶攤眾人，將兩名大漢引到遠處，劍法在普通人眼裏看來的確很快，劃出層層疊疊的劍影，看起來賞心悅目。
反觀兩名大漢，毫無章法可言，麵對方龍疾風暴雨般的攻勢，隻能一昧的防守，無法反擊。
“看出來了嗎？”張雲軒看著這場打鬥，覺得好笑。
“看出什麽了？”楚暮沒有明白張雲軒的意思，疑惑的看著他。
“他們是在演戲。”張雲軒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微笑的說道：“不覺的這場打鬥很華麗嗎？”
“哦，我明白了！”經過張雲軒的點撥，楚暮也好似看出來了一些東西。“那個快影劍明明有實力擊敗大漢，可遲遲沒有動手。他的武功路數雖不是上乘，但跟那兩個比較，算是好的了，浪費多餘的力氣讓自己的招式看起來非常華麗，真正的生死打鬥怎麽可能給他機會，果然是在演戲啊~~。”
“名聲是個好東西，很多人都喜歡。”張雲軒淡淡地說道，玩味的看了一眼楚暮。
楚暮看著張雲軒的表情，有些尷尬，他聽出來張雲軒話裏有話。想當年楚暮有一段時間，為了成為“盜神”，參加了一場盜賊交流會。在比試中技壓群雄，脫穎而出，一時名聲大噪，還得到了一塊“盜神”的牌子，此牌傳承悠久，獨此一塊，無法複製。當交到楚暮手裏的時候，就代表著“盜
神”的傳承。一時風光無限，天下皆知。楚暮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的牌子，百感交集。
一場華麗至極的打鬥終於在方龍完勝的情況下，結束了。兩名大漢轉身就跑，毫不猶豫，方龍卻是不追，執劍負手而立，頗有高手風範。瘦小男子見狀，拍手叫好。眾人見強盜被打跑，紛紛上前感謝，方龍微笑回以謝意，一時風光無限。
“這樣的江湖，不是很有趣嗎？”張雲軒問道。
“是很有趣。”楚暮回答道。
“那麽你的江湖，又是什麽樣的呢？”張雲軒出聲再問，楚暮卻陷入沉思。
同一時刻，紅袖山莊。秦曉月真在講一些江湖中的趣聞，慕梅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
“師傅，我以前從沒聽說過這些事情。”一番趣聞講完，慕梅說道。
“那是你涉世未深，當你以後行走江湖，你也會聽到許許多多有趣的事情的，這座江湖很大，很精彩。”秦曉月想起了當年在江湖中行走的日子，頗有感觸。
“徒弟一定會努力習武，爭取早日去江湖中看看。”慕梅堅定的說道。
“徒弟，剛才講述的是為師的江湖，你心中的江湖又是什麽樣的呢？”秦曉月問道。
“我心中的江湖……。”說道這裏，慕梅停了下來，腦中出現了那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不覺中手裏握住了一塊玉佩，久久無言。
之後幾日，張雲軒和楚暮向東前行，當時張雲軒提出的問題，讓楚暮思慮許久，也沒得出答案。一路上麵色深沉，不苟言笑。張雲軒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走走停停。
楚暮不知道走了多久，但他卻想了許多，終是明白了什麽，轉頭看向張雲軒。
“好友，我猜你已經明白，自己向往的江湖是什麽樣的了。”張雲軒臉上露出笑容，在為好友高興。
“我明白了，我要去嚐試一下，即使失敗了，我也無悔。”楚暮說到這裏，已恢複了往日的精神，更多了一份自信。
看到楚暮這樣，張雲軒笑意更濃了。“兄弟，你回頭好好看看。”說罷，張雲軒指了指前方的道路。
楚暮順著張雲軒所指一看，臉上充滿了驚訝，有些不敢相信。“原來，你早已看透了一切！”楚暮發出一聲感慨，此時他二人所行之處，竟是去往當年三人相識的地方。
“兄弟，加油啦！我還有事，就此別過了。”離別之情，一如往昔，為了不讓兩人過度傷感，張雲軒毫不猶豫，偏轉馬頭。
“真的不回去看看？她很想你！”對於張雲軒的再次離開，楚暮百感交集。
“還不到時候，不過，我答應你，有機會我一定去看看，再見了。”說罷，張雲軒駕馬向北走去。
望著張雲軒遠去的身影，楚暮大聲喊道：“兄弟保重啊，一定要記得回來！”
聽到楚暮的呼喊，張雲軒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擺了擺手，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