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她,懷孕了
243:她,懷孕了 「咚咚咚」,清晨時分,房門傳來一陣敲門聲,安苡寧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迷迷糊糊的從睡夢中醒過來的。
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朝著窗口看了過去,此時外面還下著雨,天氣陰沉,加之賓館的窗帘是不透光的,所以看過去一片黑暗。
安苡寧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起身摸出窗頭的手機,時間顯示7:53分,這麼早,是誰在敲門?
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動靜,安苡寧想是不是自己幻聽了,正要重新躺回去的時候,房門再次傳來敲門聲。
「安小姐在嗎,這裡有你的東西。」
東西?
什麼東西?
她不記得在這賓館里她有什麼東西,莫非是賓館早上更換洗漱用品,這也太早了吧?
敲門聲還在繼續,安苡寧沒有辦法,只好起身去開門,沒走幾步,眩暈的感覺讓她兩眼發黑,靠在牆上許久,眼前的視線才慢慢的恢復清晰狀態。
『擦卡』,門鎖一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女的。
「安小姐,這是你定製的營養早餐。」
安苡寧看著面前的袋子,道,「你是不是送錯了,我沒有叫外賣。」
那人笑了笑,摸出一張紙條,念道:「人民醫院旁邊的格子賓館,808號房,安苡寧安小姐,電話是…」
話還沒有說完,安苡寧就把外賣袋提了過來,「謝謝。」
看著關閉的房門,送外賣的小姐鬆了一口氣,任務算是完成了。
房間內,安苡寧看著一次性塑料盒上的蓮子羹和雞湯,眼神有些複雜,咬著唇,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吐出。
他還真是片刻都不想讓她靜下來呢,昨晚擾亂她的心神,讓她做了一夜亂糟糟的夢,醒來的時候,又是早餐又是湯的。
忽然,安苡寧笑了笑,有人送來了不吃白不吃。昨天抽了那麼多的血,這些正好是補血的,省的她去店裡面跑了。
*****
秦宅
秦墨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忽然,口袋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摸出手機看了信息之後,他繼續吃著早餐。
對面的秦老看著兒子的略帶疲憊的面容,心裡很是愧疚,醞釀了許久才開口。
「老九,你是不是也在怪我?」
外面的新聞傳的沸沸揚揚的,現在老吳昏迷不醒,他是避不開嫌疑的,無奈於現在沒有證據證明自身是清白的。
不知道寧寧是不是也在怪他,越是想著,秦老的心裡越發的難受。
秦墨動作一頓,放下叉子,目光幽暗的看了他許久,薄唇一扯,「爸,您覺得吳叔這個人如何?」
秦老面色一凜,「你什麼意思?」
老吳一從軍就跟著他,不同於普通的患難情誼,說他是秦家的人也不為過。
老九這麼說,無疑是對他這個父親的不敬。
「您在軍界混了這麼久,應該想的不僅僅是怪不怪的問題吧?」秦墨的語氣帶著涼意。
話一出,秦老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事情查的怎麼樣?」
現在的事情,表面看起來是在離間,那麼深的層面呢,是不是在對付秦家?
如果是後者,那麼…他決不能就這樣算了。
「我只能說吳叔可能已經叛變了,後面的線索全部斷了,只能從別的地方著手。」
秦老渾身一顫,儘管他先前有想過,但是親口聽到兒子說的話,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種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真的不是滋味。
秦墨黑眸涌動,薄唇呡成一條線。
「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公司了。」
秦墨走後,秦老握著叉子的手都在抖著,咬牙,隨後閉上雙眼。
這世上,最易變的是人心。
秦墨開著車,心裡也不好受,吳叔是看著他長大的,多多少少有點感情,誰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
剛踏進辦公室,莫尋就跟著過來了。
「秦總,明湖那套房子的裝飾公司已經聯繫好了,您看要不要繼續?」
室內設計的樣板已經敲定,甚至連價格和傢具都已經提前訂製好了,可是出事了,所以莫尋只能硬著頭皮問。
話一出,室內的氣溫陡然一變,冷冽的氣流讓他渾身冰涼。
秦墨眯了眯眼,俊顏綳著,「你也覺得我們不可能了?」
微涼的聲音,上揚的語調,莫尋只覺得頭皮發麻,「秦總…」
話沒有說完,秦墨的聲音繼續砸了下來,「十分鐘后討論臨江樓盤開發案。」
莫尋趕忙道:「是。」
轉身的時候,秦墨的聲音響起,「外面的記者怎麼回事,這兩天都是這樣嗎?」
莫尋渾身一僵,「我馬上處理。」
有種不妙的預感,這段時間,日子不會好過。
莫尋匆匆到秘書辦,把事情交代好,又趕到公關部,一來一回,十分鐘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相關部門負責人接到秘書辦的電話之後,紛紛拿著資料趕到了會議室,沒有人說話,一個個面面相覷,主角還沒有來,卻已經感受到了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氛。
會議室的人全部到齊了,總裁辦這邊,秦墨卻還在跟張麗討論事情,莫尋見此,愣是沒敢問秦墨,只好回會議室讓大家先等一等。
*****
人民醫院門口,兩輛豪車一前一後的停在停車場上,此時,天空還下著綿綿的細雨,大傘撐著,兩方人齊齊的朝著門口走去。
大門口的旋轉玻璃門前,兩方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朝著對方一看。
「雲總,好巧啊。」率先開口的是霍天翊。
霍家的人臉上是帶著笑容的,倒是雲家的人,看到宋清芸的時候,面色微微一僵,特別是雲正宇夫婦。
雲天景點了點頭,「我們是來看寧寧的。」
「既然目的相同,那就一起吧,雲老太,雲先生,雲夫人,請。」霍建英開口。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雲老太看霍家一家三口落落大方,點了點頭,率先進去了。
雲正宇看了霍建英幾眼之後,也拉著唐疏影進去了,雲天景和霍天翊則是在後面閑聊著。
「沒想到會遇到他們。」宋清芸朝著霍建英開口。
「他們現在是寧寧的半個家人,會遇上不奇怪。」
霍建英夫婦走在後面,小聲的說著話,走在前面的雲正宇夫婦卻不一樣了,兩人都不說話,反倒是雲正宇被妻子掐的痛的皺眉頭。
「孩子的媽,回家在跪搓衣板行不行,在外面給點面子,給點面子。」雲正宇求饒。
穿梭走道,走走停停,終於到了安德所在的加護病房。
安苡寧和安瑞看到有人來,齊齊站了起來,不等她開口,安苡寧便被雲老太握住手了,「你爸爸好點了嗎,醫生怎麼說?」
病窗上,安德閉著眼睛躺著,帶著氧氣罩,手上還掛著點滴。
安苡寧看著他們,笑了笑,然後將目光落在雲老太的臉上,「醫生說,下周會醒過來。」
說罷,她朝著霍太太和霍建英點了點頭,表示謝謝他們的探望。
霍太太上前,端詳著她的臉,看見她臉色蒼白的模樣,微微心疼,「我和你叔叔也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拿著。」
看著支票,安苡寧想要推拒,卻被霍太太強硬的塞進她的口袋裡面,隨後轉頭看著安瑞,「安瑞,你也好好照顧自己,吃飯的時候讓你姐多吃點。」
安瑞點點頭,「謝謝阿姨關心,我會好好照顧姐姐的。」
看著懂事的安瑞,霍太太放心了,目光再次落到安苡寧的身上,「看到你和你爸沒事我也安心了,我和你叔叔下午的飛機,先告辭了。」
送走了霍太太夫婦,病房內也空了許多。
「天景,等會你去跟醫院溝通,多請幾個護士過來照看,我怕醫院欺負她一個小姑娘。」
雲老太話一出,雲天景嘴角扯了扯,「奶奶,病房和護士還有主治醫生都是本市拔尖的,奶奶就放心吧。」
你現在才想起,可有人一開始就做好了安排,這份功勞您是搶不到的。
安苡寧接收到雲天景的目光,不由得一怔,難道這裡面有什麼不對嗎?
雲天景移開目光,「現在醫術發達,你和安瑞也寬心些,等安叔叔醒了,我們再過來,中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儘管打我電話。」
走到門口的時候,雲天景回頭看著她,「別忘了,你還有我們。」
這個時候,雲天景說這句話,安苡寧是感動的,送他們下去之後,病房內頓時安靜了起來。
安瑞看著安苡寧,許久才出聲,「姐,你怪他們嗎?」
秦家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過,實在是氣人,撞了人連臉都不露一下,安瑞越是想著,臉色越發的難看。
安苡寧一怔,怪嗎?
說實在的,她是怪的,可是開車的那個人,現在也昏迷著,那麼她又該怪誰?
秦老,還是秦墨或者是秦家?
想了想,她開口了,「開車的人現在正在昏迷,警方也介入調查中。安瑞,我們是受害方,我們可以氣,可以恨,但是要保持理智。」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撞了人,到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那個吳叔怎麼說也是秦家的人,秦家就不能派個代表過來?」說著,安瑞激動的眼睛都紅了,「當初我還以為他們家是不一樣的,誰知道,出了事情一個個都當起了縮頭烏龜,要是爸醒來后,他們還不過來道歉,不賠償損失,我就拿炸,葯炸他們家去。」
安瑞的話,安苡寧還是被嚇到了,只能安撫道,「安瑞,你先別激動。」
「爸傷這麼重,我沒法冷靜。人不過來,至少打個電話吧,到現在,人也沒有,電話也不打,什麼意思?」
安苡寧看著他,心情也跟著沉沉的,「那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
安瑞不說話了。
告贏了也不過是經濟賠償,還能怎麼樣?
贏了之後呢,姐姐怎麼辦,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的跟秦墨在一起?
答案是不可能的。
現在只能等,等事情真相出來,等一個可以證明此事與老爺子與秦家無關的證據。
*****
雨天,整個地面都是濕漉漉的,超市的入口,人很多,安苡寧有些猶豫了。
「進去先買些日用品吧,叔叔和安瑞總歸用到的。」藍靜恩勸道。
現在是下班時段,進入超市買菜買東西的人自然是多的。
藍靜恩拉著安苡寧進了超市,推著購物車,兩人一邊走一邊看。
「寧寧,你昨晚是不是沒有睡好,眼圈這麼重?」
超市裡面,溫度比較高,加之燈光很亮,從藍靜恩的角度看過去,安苡寧的側臉幾乎是蒼白而透明的。
看來,抽的血對她來說,到底是不好的,也不知道他們兩昨晚怎麼樣了?
「昨晚我睡的很早。」安苡寧半字不提秦墨。
藍靜恩看著她,也不揭穿。
若是睡的好,眼圈也不用這麼黑了。
如果說,這件事情中,最痛苦的應該是他們兩個人吧?
明明都沒有錯,卻又不得不…
哎,要是兩人從來沒有在一起過,那麼這件事情就好辦的多了,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她微微嘆了嘆,「你抽了血,我們先到那邊買點補品吧。你也別想太多了,這件事情警方介入,秦家也在調查,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
安苡寧沉默。
兩人走到營養品專區,藍靜恩看著說明上有『補血功效『幾個大字就直接把東西扔進購物車裡面去,沒多久,車子已經裝了一大半。
「靜恩,這些就夠了,我也沒有那麼嬌貴。」安苡寧阻止她在往購物車裡面放,「時間不早了,我們去看日用品吧。」
藍靜恩看了看車裡,最後還是再塞了一樣才推著車朝日用品專區走去。
沐浴露,毛巾,牙膏牙刷等統統撿到車裡面,走著走著,兩人到了姨媽巾專區,藍靜恩駐足的看了看。
「買幾包吧,家裡的快沒有了,你要不要也買?」
聽言,安苡寧一怔,目光落在五花八門的架子上面,「你買吧,我還有。」
她家的『親戚』好像好久沒有來了,年前回家那時候到現在,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是延遲還是有了?
如果是後者,怎麼辦?
這麼一想,安苡寧下意識的把手搭在肚子上,心情也跟著複雜了起來。
如果真的有了,要還是不要?
「寧寧…」
忽然,耳邊傳來藍靜恩的聲音,她才從思緒中反應過來,抬眼的時候,看見藍靜恩一臉的擔心。
「你怎麼了,恍恍惚惚的,叫你幾聲了。」
「可能是累了。」
看著她蒼白的臉,藍靜恩提議,「那去收銀台結賬吧。」
她怕她太累了,暈倒了可就麻煩了。
結了賬,兩人出了超市,藍靜恩看著大大的袋子,皺了皺眉頭,「寧寧,我送你回去吧,東西太多了,你一個人抗不上去的。」
好像東西都沒有買完,怎麼就那麼多了?
安苡寧喘氣的看著那大大的袋子,額上冒起黑線。
兩人走到路邊等車的時候,旁邊的一輛小車恰巧開著車門,走出一個男人。
藍靜恩看著那人,覺得好面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叫什麼。
「安苡寧。」
熟悉的聲音,讓她身子微怔,側臉一看,只見陸淮安一身軍色大衣,撐著格子傘,站在她們的不遠處。
他很少叫她的全名,今日這麼一喊,倒是讓她覺得有點怪。
她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藍靜恩看著兩人,忽然想起來了,朝著陸淮安笑了笑,「陸總局怎麼來了?」
前段時間,兩人大學時期的照片一流出來,鬧得沸沸揚揚的,現在他出現是幾個意思?
「過來買點東西。」
聽言,藍靜恩閉嘴了,感情他們兩人都是喜歡說謊的,當她眼瞎啊?
陸淮安走了過來,主動將她們手中的一大袋東西提在手上,「下雨天不好打車,我送你們吧。」
不等兩人答應,陸淮安已經把東西提到了車上。
藍靜恩見此,定定的看著陸淮安,他幾個意思?
是單純的想幫忙,還是趁著兩家出事了趁虛而入?
如果是後者,那可就…
忽然,藍靜恩目光一閃,伸手拉著安苡寧的進了後座,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對陸淮安開口,「人民醫院旁邊的格子賓館,麻煩陸總局了。」
陸淮安好似也怕安苡寧下車,動作也很快速,在安苡寧瞪藍靜恩的時候,車子已經在路上走了。
後座上,安苡寧沒好氣的瞪了藍靜恩幾眼之後,把頭扭到一邊去。
見此,藍靜恩心裡卻是笑了,刺激刺激某人也挺好的。
超市離賓館很近,十分鐘後車子就在賓館的門口停了下來,這次,安苡寧的動作也很快,提著東西,僵硬的說了聲謝謝之後就上去了。
可是陸淮安臉皮也厚,硬是跟了上來。
房門口,安苡寧喘氣的看著藍靜恩又看了陸淮安,沒好氣道,「謝謝,你可以走了。」
陸淮安靠在牆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我想跟你聊幾句。」
她,瘦了,臉色也很蒼白,是不是因為安叔叔的事情,她吃不好睡不好?
這起車禍,他也有關注。
吳叔所在的醫院,他也讓人盯著。
安苡寧抬頭,「陸總局,我不認為我們有什麼好聊的,你請回吧。」
藍靜恩看到安苡寧的不耐,覺得自己拉著她上陸淮安的車的個錯誤,於是開口道,「陸總局,有什麼改天在說吧,現在很晚了。」
陸淮安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的行動電話響了,接電話的時候,藍靜恩見他的臉色不太對。
掛斷電話,陸淮安神色複雜的看了安苡寧一眼之後,頭也不回的出了賓館。
陸淮安走後,安苡寧沒好氣的看著藍靜恩,「你也回去吧。」
「嗙」的一聲,看著關上的房門,藍靜恩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不是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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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上午在西區的獻血活動,a型血和o鮮血,在下午的時候已經運往人民醫院了,其他的已經送往急救中心。」
明湖畔高級住宅區,樓頂豪宅套房裡面,也就是榮崢當初那套用來泡妞的套房裡,兩人站在落地窗前。
色彩斑斕的明湖夜色,在朦朧的細雨中,更有一番風情。
秦墨沒有說話,嘴裡吐著煙圈。
榮崢轉身,一條腿抖了抖,「九叔,小嬸嬸好像不太好,要不要讓人勸她把的血輸回去?」
畢竟,不達標的人抽血后,身體會比原來的虛弱很多。
想想安苡寧原本就瘦小的身板,榮崢覺得有這個必要。
「恩,還有別的嗎?」秦墨掐斷煙頭,轉身看著對面。
榮崢眼角上揚,嘴角一扯,斜眼看著秦墨,叔,你真的要我說?
見他不說話,秦墨黑眸幽深的看著他。
榮崢見此,轉身看著對面的夜色,「九叔,我們是不是該去看安叔叔了?」
你小舅子對此很不滿呢,還憤憤的說要炸了你們秦家。
秦墨眉頭微微擰起,「是不是安瑞說了什麼?」
榮崢這麼說,肯定是聽到了什麼。
他不是不想去,是不知道怎麼面對。
吳叔跟他爸幾十年了,出了這樣的事情,父親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肯定會想到這一層。在對方怒火未消的時候再見面,只會讓雙方之間的嫌隙越來越大。
不見,也許會更好一些。
榮崢眼角一挑,九叔,你不要這麼聰明好嗎?
他清了清嗓子,「安瑞對此時很不滿,說我們是縮頭烏龜,事後要求賠償道歉。」忽然,榮崢眨了眨眼,「你的小舅子性子很火爆,還放了話要炸房子呢。」
話剛說完,榮崢的電話就響了,看著屏幕跳動的號碼,他收起了笑容,掛斷電話的時候,榮崢的臉色沉了沉。
「就在剛才,吳叔不見了。」
秦墨黑眸眯了眯。
「我們的人在病窗上發現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對不起三個字。」
秦墨點燃煙,吸了兩口,「這麼說,他早就醒了,逃跑也是預謀好的。」
「放心吧,我們的人和警方都追過去了,他跑不了。」榮崢的臉色不好看。
若說在沒有證據前,他不會懷疑吳叔,可是現在,他不得不相信了。
一時間,胸口窩著一團烈火。
吳叔,他,叛變了。
還有,對不起三個字,是對老爺子說的,還是對秦家說的,亦或是沒撞死安德,對不起主使者?
榮崢怒氣騰騰的握著拳頭,手指咔擦的作響,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秦墨綳著臉,「吳叔是老江湖了,多加點人手。」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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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苡寧洗完澡后,躺在窗上,低著頭,盯了自己的肚子好久,心裡亂糟糟的,最後,她換了一身衣服,帶著圍脖,出了賓館。
醫院附近的藥店很多,可是位置太明顯了,安苡寧沒去,最後找了好久,才在一家位置不顯眼的小藥店買了測孕棒。
揣著東西,她一路忐忑的回了賓館,進了房間之後,把自己埋進被窩裡。
也許是心裡作用,她縮著的身子忽然又開伸直了,好似肚子裡面已經有東西了,捲縮的動作會傷害到她似的。
安苡寧腦袋一片混沌,心裡一直在想,如果有了,要還是不要?
不要,她又該如何;要,她又該如何?
一整晚,安苡寧滿腦子都在想這個問題,直到入睡,夢裡還是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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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凌晨兩點
榮崢的人和警方追吳叔到一處居民宅,還未來得及進入,屋內就發生了爆炸,屋內的巨響和火光驚動了旁邊的居民。
兩方人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壯烈,而屋內火勢太大,只能報了119,等消防人員把火消滅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后了。
屋內,人已經死了,全身被燒焦的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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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叔,人死了。」
深夜,凌晨五點,榮崢躺在窗上,撥了秦墨的電話,一張臉有些陰沉的嚇人。
秦墨接到電話,從被窩裡面坐了起來,在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眉頭擰在了一起。
他眯了眯眼睛,剛清醒的嗓子帶著黯啞,「怎麼死的?」
死了?
這麼重要的證人死人了?
「兩點左右,屋內突然發生爆炸,然後整個屋子火勢衝天。消防員滅火之後,人已經被燒死了。法醫檢驗后,我讓人把他台去醫院在檢測一遍。根據現場的推測,對方可能已經在屋內提前灑了大量汽油,然後在引爆煤氣罐。」
榮崢磨牙,秦家真是養了一條白眼狼。
他想死,為什麼不跳樓,偏偏選擇這種死法?
可偏偏,他死了。
只是,安德還沒死,就算是畏罪也不至於選擇死啊。
榮崢越是想,越是覺得不對。
秦墨眯了眯眼,這個點踩得太準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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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太平間,醫生取樣之後,留下了秦家的人。
秦墨,榮崢,秦老,秦雲卿和秦雲容都在,看著白布下燒焦的屍體,他們的神色是複雜的。
一個在秦家呆了這麼多年的人,誠心相待,最後換來的卻是這樣的回報。
這麼重要的證人死了,那麼父親這個嫌疑想要洗白,會比之前的還要難上幾分。
「把人抬去火葬場吧。」秦雲卿開口,「讓他兒子把骨灰帶回去。老吳雖說在a城這麼多年,他去后還是在他家鄉入土為好。」
「他兒子昨夜出國了。」榮崢開口。
這個消息,他也是剛收到的。
他兒子本人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查過之後他們也沒有在留意了,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國了。
這肯定不是巧合。
「那就在a城買快墓地吧,一夕的背叛和幾十年的感情不能相提並論,他既然去了,那就讓他入土吧,他能昧著良心,但是我們秦家人不能沒有人性。」
秦雲容說完出了太平間,心裡也是複雜的很。
然而,就在人們討論這個的時候,秦老渾身都在顫著,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白布下面的人,嘴角的肌肉不斷的顫抖著,神情悲慟。
撐著拐杖的手抖的幅度越來快,緊接著,哐啷一聲,秦老經受不住,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爸…」
站在秦老身後的秦雲卿撐著倒下去的秦老,由於太重了,她整個人也跟著歪了下去,秦墨和榮崢見此,趕忙伸出手扶住秦老。
「趕緊聯繫醫生和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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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安苡寧是睡得不安穩的,就連醒來都是被夢中的兩條醒目的紅杠給驚醒的。
紅杠,紅杠…
腦中盤旋著這個畫面的她,整個人頓時清醒了,一股腦的翻身下地,拉開抽屜,摸出測孕棒,然後衝進了洗手間。
把門關上,看著鏡子,她深深的吸氣在緩緩的吐氣,一顆心慌亂不已。
反覆吸氣吐氣之後,她才拿著測孕棒蹲了下來,檢測的時候,她的手一直抖個不停。
說明書上說,測試一到三分鐘,如果有了,一分鐘後會顯示,沒有的話要多等兩分鐘。
安苡寧一邊看這表上的秒針,一邊捏著孕棒,心情非常的忐忑。
差不多一分鐘的時候,她看著觀察窗,結果兩條紅線那麼醒目的映入她的眼帘,心下一驚,啪嗒的一聲,孕棒從手中滑落。
安苡寧睜著雙眼,嘴唇動了動,只覺得整個腦袋都炸開了。
她,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