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

  「怎麼沒回家?」那邊傳來北臣驍的聲音。 

  他怎麼知道自己還沒到家?難道他過去了? 

  「我還沒忙完,一會就回去了。」 

  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在醫院,免得他擔心,而且自己還是和夜白呆在一起,就算沒事也要生出事來。 

  「丁丁說今天是伯母去接得他,所以我才猜到你沒在家。」見她一切安好,他便閑適的問:「吃飯了嗎?」 

  這麼晚還呆在公司,以她平時的作風,怕是就草草吃了點麵包餅乾。 

  「吃了,你呢?回家了?」 

  「你猜呢?」他故意賣關子。 

  他的身邊有嗡嗡的車聲,她輕易就猜到了,「在街上。」 

  他笑,固定了一下耳朵上的藍牙耳機,「我剛跟銀行的人吃飯,現在去接你。」 

  「接我?」她趕緊捂住嘴巴,沒讓自己驚呼出聲。 

  「怎麼?不驚喜嗎?」 

  驚喜,不過只有驚沒有喜。 

  她還在醫院呢,他卻已經往公司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 

  讓他發現自己撒了謊,可沒辦法自圓其說。 

  溫瞳揉著太陽穴,突然心生一計,「北臣驍,我想吃中心街的湯圓了,你幫我去買好不好?」 

  「好。」 

  他就猜她一定會餓,「那你再等我一會,我盡量快點。」 

  別快啊,越慢越好。 

  「那個。。。那個我還想吃翡翠廣場的奶油泡芙。」 

  「嗯,還想吃什麼?」儘管中心街和翡翠廣場完全是兩個方向,但他依然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沒什麼了。」溫瞳也不忍心他開著車四處跑,他剛應酬完,也一定很累,她現在只需要抓緊時間趕回公司就好。 

  「一會見。」 

  「嗯,一會見。」 

  放下電話她返回醫生辦公室。 

  花白頭髮的老專家正指著牆上的一張片子對夜白說著什麼。 

  她坐在一邊,有些緊張的聽著。 

  「溫小姐,以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你的心臟是健康的。」 

  「可是,我為什麼會經常性突發心痛?」 

  「也許是潛在的病因。」 

  「什麼意思?」夜白皺眉。 

  醫生解釋,「打個比方,一塊土地,外表上看起來很平整,其實下面已經有一顆種子在悄悄萌發,除非那顆種子長出嫩芽,否則,誰都看不出它的下面有一顆小草。」 

  醫生的意思很明顯了,她確實是有病,至於是什麼病,現在查不出來。 

  這個病一直潛伏在她的身體里,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發作,也許發作起來就會像是絕了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最壞的打算。 

  「什麼亂七八糟的理論?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夜白惱了,伸手將桌子上的片子撕成無數塊,往醫生臉上砸去。 

  溫瞳趕緊攔住他,「夜白,你幹嘛?」 

  得病的是她,跟醫生沒關係,無論換多少個醫生,有病就是有病。 

  「夜白,走吧。」溫瞳拉著他往外走。 

  再讓他呆下去,他說不定會打人毀物。 

  「我們再去別的醫院,我聯繫一下醫生。」夜白說著就要掏電話, 

  都是些庸醫,說什麼潛在的病根,好像是得了絕症一樣,她只是偶爾心痛,看上去完好無損,怎麼會有病?現在的醫術真是越來越爛了。 

  「別,今天就不看了,我還要回家呢。」溫瞳拿出小鏡子舉到他的面前。 

  「拿鏡子幹什麼?」夜白不解的問。 

  「你看你的臉,好像要去殺人一樣,別嚇到這裡的小護士。」 

  他的表情有這麼糟糕嗎? 

  夜白下意識的掐了下自己的面頰。 

  溫瞳收起鏡子,「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怕被你的臉嚇到。」 

  他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臉,真的有那麼凶嗎? 

  溫瞳攔了計程車,趕緊往ec趕。 

  算了算時間,北臣驍應該還沒到,她還來得及。 

  到了ec的樓下,她沒有上樓,而是站在台階上等他。 

  大廈前面的廣場上有著三三兩兩散步的行人,中間的噴泉在落地燈的照射下,水光閃爍著七彩的光澤。 

  她望著那片波光艷影,心思不由凝重了起來。 

  自己真的有病嗎?這些年她一直在做身體檢查,可是檢查結果都證明她很健康。 

  她突然想起每年都要『綁架』她一次的那些神秘人,他們不會傷害她,只是把她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做檢查,無論是護士還是醫生看上去都非常的和氣。 

  她被蒙著眼睛,又注射了藥物,醒來的時候又都是半夜。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身在何處,是醫院,還是私人社區? 

  只記得她總是躺在一片草地上,四周空曠的沒有任何建築物。 

  那草地的味道似乎十分清新,帶著泥土的清香,似乎還有一絲牛奶的味道。 

  這麼熟悉的味道。。。 

  腦中忽然靈光一線,她記起來了,那次陪洛熙去克隆人實驗室,她聞到的那股青草味兒就是這樣的。 

  因為那是一家牛奶廠,所以土地上才會有牛奶的味道。 

  難道?難道那個基地,她曾經去過嗎? 

  一道車燈打來,溫瞳的思緒也被打亂了,她急忙用手擋著臉。 

  片刻,燈熄滅了,她睜開眼睛便看到北臣驍站在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在其中,好像是安全的屏障,替她遮擋了所有的風雨。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撲進了他的懷抱,雙手緊緊的摟著他精壯的腰身。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間覺得好害怕,好像有什麼未知的東西一直隱藏在她的身邊,她想不出那是什麼,可又隨時受著它的威脅。 

  北臣驍環著她的肩膀,感覺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他眉頭一斂,沉聲問:「怎麼了?身子這麼涼?」 

  他的手探進她的衣服,她的後背都是涼的。 

  「凍的,誰讓你這麼久不來?」溫瞳將臉往他的胸膛埋了埋,努力扯出一絲笑來。 

  他卻將她推開,一雙大手拿起她的小手,然後包裹在掌心裡,一邊揉搓,一邊往上呵氣,認真的模樣讓溫瞳大為動容。 

  他是寵著她的。 

  「別在這裡,小心有記者。」溫瞳趕緊將手抽出來,剛才一激動,她差點忘了,這可是ec的大樓。 

  兩人上了車,北臣驍將車子緩緩開離ec的廣場。 

  車裡的空調打得很高,溫瞳的身子已經不那麼冷了。 

  她手裡捧著北臣驍給她買的湯圓,正大口大口的吃著。 

  「晚上去我那裡?我想。。。」他忽然幽幽的提議,話中的曖昧氣息讓這車裡的溫度又高了幾分,顏色深暗的眼神更是帶著暗示看了過來。 

  「咳。。。」溫瞳差點讓湯圓嗆到,嗔怪的瞪他一眼,「你別突然說這樣的話好不好?」 

  這麼大的湯圓要是噎在嗓子里,她還有命在嗎? 

  「你不喜歡去我那裡?」他抿了下性感的唇,「那就在車裡吧?我們很久沒在車裡。。。唔。。」 

  嘴巴里塞了一隻湯圓,阻止了他所有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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