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真相與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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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名：彼岸花——高梨康治
最近。常常有在做夢。
對我而言，那夢境，是人類最最基本的一項正常的生理功能。是對於內心潛意識訴求的一種表達。
可是……你有試過……無數次重複的夢境嗎？
那是一直縈繞於李一凡夢境之中的場景……那個教堂，仿佛帶著魔力。仿佛……每一次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李一凡不明白，究竟是什麽樣可怖的地界，可以讓自己這個手中沾了無數鮮血的惡魔都會每每驚醒，冷汗浸透衣衫……
那夢境。究竟是因為太過的可怕，還是……它過度的未知？
可如果有一天，那夢境變為了現實呢？
自己又當如何麵對？……
李一凡站在那裏。聽著葬生的話，卻聽不懂。
無所謂。
心裏一個聲音響起。確實無所謂，反正自己不過是想殺了他而已。至於葬生究竟知道些什麽，他到底想作什麽。這個被稱為神帝，強大過自己的人究竟是誰，他到底還藏匿著多少的陰謀……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
手中一團力量不斷凝結，那是來自於扶傷的純粹。
一片一片的劍刃碎片在李一凡手中不斷拚湊。暗紫色光芒和金色光芒不斷閃現。逐漸，組成了那把以扶傷性命為代價的，神魔巨刃！
“臥槽！……”寒冬看著那神魔巨刃愣了楞神，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語：“真他媽的酷炫啊……”
想來倒也沒錯，那樣一把巨刃，恐怕對於男孩子來說，無論是多大的年歲也會為之著迷吧。
站在寒冬身旁的戴沐沐，似乎是聽到了寒冬的話。此刻那雙一藍一紅的日月瞳閃耀著光芒，不斷的捕捉著李一凡手中巨刃的全部細節……
戴沐沐仔細看著:“那應該……”日月瞳不斷掃動著，戴沐沐緩緩說道：“那應該是一凡以前兩把劍的結合吧？……”
“你咋知道？”岩昊天的目光也死死的落在那把巨刃之上，顯然跟寒冬差不了太多，也著了迷。此刻隻不過是隨口問道。
戴沐沐作為一個女孩兒，自然是不會被那劍刃迷了眼的。此刻隻不過是聳了聳肩，用那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用看的咯……”
李一凡此刻，正緊握著神魔巨刃。感受那屬於自己和扶傷的力量結合之時，對葬生還是極度的警惕。
他看得出，葬生現在似乎也在很仔細的打量著自己手中的劍刃。
整個盛宴廳一陣寂靜之中，一團黑色光芒閃爍，朝著李一凡的方向，襲了過來。
麵對那攻擊。李一凡並未動身。對於他來說，那不過是來自於葬生的一次試探。神魔巨刃之上，一縷白色光芒閃亮，似乎是擁有著自己的意識一航的擋在了李一凡麵前。
“砰——”
一聲輕響。
黑白兩色的光芒相撞，又相互抵消。
李一凡知道，那團白色光芒，是屬於扶傷的力量。
看到這樣一幕，心中更是不禁苦笑……苦笑那傻乎乎的靈，生的時候拚死護著自己，死是為了護著自己，如今，如今她已經魂飛魄散，連屍身都尚且不能長存，這力量卻已然在守護著自己……
那心中又是一陣苦笑。李一凡不知道，那靈的上一世到底是要欠了自己多少，這一生，才會到了如此地步……
“神魔……”葬生的聲音響起：“看來你又付出了不少……”
那句話，好像是對於李一凡的嘲諷。嘲諷著李一凡失去了扶傷，嘲諷著李一凡失去了太多的東西。也嘲諷著，扶傷的死是他的一手策劃！
李一凡卻並未有什麽特別大的情緒波動，眼眸平靜如水，隻是淡淡的回答：“拜你所賜。”
“因何而戰？”葬生再度問道。
“殺你。”李一凡同樣沒有猶豫。
葬生聽了，那黑色長袍之中，卻傳來一絲冷笑：“殺我？……為何執意殺我？”
麵對這樣的話，李一凡實在是懶得回答。一個害自己失去了扶傷的人，竟然問出這樣一句話，未免可笑了些……這就好像是在問一個窮困潦倒，好幾個日子都沒吃過一頓飽飯的乞丐為什麽要吃飯一樣……
李一凡隨口敷衍著：“看你厭煩，便殺你……”
“你……”
那黑色長袍抬了抬，似乎是葬生的目光落在了李一凡的身上。
“要做英雄？……”葬生思慮著問道：“不是不願做英雄的嗎？你明明隻不過是一個……”
那極度虛無的聲音停住。
良久之後，那黑袍之中的聲音才再度響起：“你明明隻不過是一個，連狗熊都不如的。隻能從一個‘後門’一樣的狗洞鑽出去，匆忙逃竄的，狼狽的家夥啊……”
那聲音，虛無到了極點。可這一句話確實立時之間在李一凡耳邊宛如驚雷一般的猛然炸開了！
狗洞。後門！
這些，分明便是自己少年時，發生在王村的事情！
那是李一凡記憶之中，最最可怕的一段經曆。一個少年，從那後門一樣的狗洞之中鑽出。隻是為了活著……連滾帶爬，屁滾尿流！這些……李一凡都記得。
可是……這些，那狗洞，那後門！自己明明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啊！
李一凡渾身一陣冷戰。雞皮疙瘩竟是在立時之間便掉了一地，眉頭猛然皺緊……
“你到底是誰？”李一凡問道。
可此刻的葬生卻不說話了。
左手再次攥緊。李一凡此刻似乎是慌了神。腦海中拚命的回憶著自己是不是有跟誰提起過那段經曆。不過思來想去，得出的答案卻還是否定的。
關於那狗洞和後門的事情。自己確實沒有跟任何人過多的描述過。縱然是李雨痕，自己從未描述的那麽清晰……更何況，如今李雨痕早已經死了……
“你到底是誰！？……”李一凡不禁低吼。
那黑色長袍中並未傳出任何一句回答。傳出的，隻有一陣極度詭異的怪笑……
一瞬間。那邪宗盛宴廳的地麵開始了不斷的巨幅震顫。周圍的牆壁也隨之褪色！周圍的一切，跟李一凡等眾人剛才身處邪尊殿地下之時一樣，再度出現了變幻！
不過這次所出現的，並不是剛才那樣的異空間，而是那些李一凡記憶深處，無法抹去的畫麵！
王村……
所有的王村居民，被李一凡一一屠殺的場景浮現，又消散……
亞天皇家行刑場……
憶雪周身閃爍著粉色光芒飛向天地羅網……口吐鮮血，被李一凡抱在懷中……浮現，又消散……
再往後，是剛才的異空間。是扶傷死去的畫麵……浮現，又消散……
那李一凡記憶中，全部的，所有的，讓他連想都不敢去回想的畫麵。此刻，正一幕幕，一幕幕的上演著……
看著這些。李一凡的左拳早已死死的握緊……
不知道是從什麽開始。不過李一凡知道，這樣的柑橘呃，已經很久了。
一直以來，他總是會突然發覺，突然懷疑。這一切的一切，背後皆有人推動。這所有他所經曆的痛苦背後，似乎都像是有著一雙無形的手，在從中作梗！
可是每一次想到這些。李一凡這樣的感覺卻又不得不被自己直接否定掉。因為李一凡不是個傻子。通過諸多因素的推算，諸多事情相互之間的關聯程度。是個人就不難看出，想做到在背後操縱這一切，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現在。現在這站在自己麵前不遠處，黑袍掩麵的家夥，他將這一幕幕，都展示到自己眼前……
這意味著什麽呢？
意味著。從最開始。李一凡所經曆的一切，他便統統知道。無論是王村，還是憶雪之死，又或者直到現在，扶傷的死！他都知道。
此刻，這一幕一幕在李一凡眼前重演著的曾經……仿佛更像是這個王八蛋在向李一凡展示著自己的勝利成果！
那麽一瞬間。李一凡仿佛都明白了。再也沒有一個否定自己感覺的理由。無論多不可能，如今，也懂了……
原來，自己這一路走來，是真的有人置身事外卻推波助瀾！原來……自己一直都在這個人的棋局之中，直到現在都無法逃脫！
“是你……”
李一凡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著：“是你……是你……是你！都是你！”那聲音從低沉，到高昂，從低吼轉變為怒罵……
李一凡此刻似乎已經喪失了理智。他可以接受這一路走來，那全部的失去。是上天對自己的不公，是命運的陰差陽錯，甚至李一凡可以接受，那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那些人，那些命！都是因為自己，是因為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錯誤，他們離開，自己失去！
但他絕不能接受，絕不能接受這些……無辜的，被他所深愛著的亡魂。
從王村到憶雪，從姐姐到扶傷！他們的死！皆是因為這一個人！
那一瞬間，似乎是所有的仇恨，終於找到了根源。李一凡手持著神魔巨刃，發了瘋一般的衝向葬生！
可那步子才剛剛邁出，卻是兩根鎖鏈突然出現在身前……
李一凡隻覺得前衝的身體被猛然間攔住，背部一陣疼痛之中，自己已然被束縛在了一個十字架之上……
那恐怖的夢境……如今……已然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