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承生靈苦，渡萬世劫
亞天帝國
邊城之上
歌雅一隻腳踏在城牆上，仔細看著邪宗方麵的排兵布陣。可那敵人的布陣卻讓她這個久經沙場的軍團長越看越懵了。
因為離此地最近的神羅援兵遲遲未到。北境除魔軍的力量又遠不及邪宗的力量。所以戰局剛剛開始，邪宗便是以大幅壓倒的趨勢把整個北境除魔軍直接壓倒了城牆之下，北境除魔軍隻能勉強抵擋。眼看著那對麵的架勢是破城在即了。
可是如今，北境除魔軍和邪宗的對局卻仿佛像是有了奇跡發生一般。
北境除魔軍被逼至城牆之下已經足足半個時辰之久了。可是那剛才還勢如破竹的邪宗此刻卻是久攻不下了！
這著實是看的歌雅一陣不解。
怎麽解釋呢？是亞天的邊城對北境除魔軍有Buff加成？還是北境除魔軍諸多將士保家衛國之意促使奇跡發生？歌雅從來都不信這些。
定睛朝那戰車之上，李一凡的方向看去。李一凡此刻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而那邪宗七門的門主此刻似乎是都收到了命令，紛紛匯集到戰車之上，朝李一凡行著禮。
“少主。”肆野回頭看了看戰場的趨勢，對李一凡問道：“要不要再稍稍推進一點？……咱們耗得的時間確實太長了些，讓他們看出來，會不會……”
李一凡自然明白肆野的意思，此刻看著邊城之上的歌雅，輕輕搖頭：“無妨。他們會來的。”
李一凡說罷，定睛朝麵前七位門主看去，點起一支煙，淡然道：“一會兒他們到了。隻我一人上前就是，你們所有人都不準插手。”
“少主……”大憨聽了有些擔心的道：“你是說……您要一個人跟九個九階九級的打啊？！”
李一凡說出這句話，不禁是大憨，眾多門主都甚是驚訝。連一向從容的陳典此刻那手搖折扇的經典動作都戛然而止了。
陳典原本確實有所準備。以李一凡那狂妄的性子，配上那足夠自己狂妄本錢的實力，確實不會允許太多的邪宗戰力參戰。
不過。這麽多九階九級的大戰。在整個神魔大陸的曆史上似乎都是曠世的傳奇。這樣的曠世大戰從未發生。陳典原本猜測，這樣的大戰，其餘幾位未能達到九階九級的門主自然沒法參加。畢竟這樣的巔峰強者對決，沒有達到九階九級的人參加，送死不說，恐怕反而是妨礙李一凡的。
不過陳典原本心中也有數。他堅信，哪怕是李一凡再狂妄，恐怕這一戰也要有千亦和扶傷參戰才是。可是此刻李一凡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陳典也著實沒想到。
大憨問出這句話，李一凡卻隻是眼神輕瞥。
大憨麵對這樣的眼神則是趕緊閉上了嘴。
李一凡再次重複道：“我說了。這一戰。你們所有人……”李一凡說著，眼神看向扶傷：“包括扶傷。都不準插手。隻需監控，不讓別人插手就好……”
“轟！————”
李一凡的話似乎還沒說完，那戰場之上竟是在瞬間火光四起。轉而是無數紫色箭羽和深藍色的冰晶卷入戰場……顯然是九個人已經到達了。隨後是星落、月寒兩神府的人馬紛紛到達現場。
那無數的紫色箭羽和冰晶卷入戰場的一瞬間，邪宗一方的總傷亡已經在瞬間翻倍。無奈之下，紛紛後撤開來。
終於到了。
李一凡心中一個聲音響起。
下一秒，站在李一凡身前的千亦確實猛然拔劍，那黑色劍刃從下之上抬起……隨之是另一側的扶傷突然抬起一隻手。
“咣！——”
一聲脆響過後，扶傷手裏已經握住了一支被攔腰砍斷的淡綠色水晶箭羽……邪宗七位門主紛紛回頭看去。除了一向沒有情緒的扶傷以外，竟是個個眼神淩厲，大有一副一會兒殺你的意思……
那箭羽的利刺，此刻，離李一凡的距離不過咫尺……
那顯然是林心蕊的箭羽。
李一凡心裏自然也清楚。林心蕊毫無猶豫，自然是跟死去的林霓裳有關。
雖然李一凡也不太清楚林霓裳之死究竟是因何所為，是何原因。不過那黑鍋顯然是被拋在了自己頭上。林心蕊如此去做倒也不算是不念舊情。可相反的，李一凡反而更希望，他們……可以不念舊情的好。
林心蕊的這一箭，不僅讓邪宗眾人無從防範，更是讓楚心瀛，墨銘哲等人感到吃驚。
雖然知道林心蕊如此去做的原因，不過眾人上次的分析，卻也大概可以肯定，林霓裳一事並非是李一凡所為。麵對這樣的情況，眾人不知道該如何跟林心蕊解釋，就像是林心蕊此刻突然攻擊眾人也不知到底該不該責怪。
麵對這樣一擊，李一凡臉色依舊淡然，眼神又看了邪宗眾人一眼。明顯是在示意邪宗眾人按自己的命令行事，自己則是躍下戰車，朝著戰場中央緩緩走去。
看著一直從容淡然的李一凡終於有了動作，整個北境除魔軍已經一度驚慌。如今，李一凡之名，早已與魔鬼無異！
楚心瀛墨銘哲等人，則是紛紛從城牆之上躍下，朝著李一凡的方向走去。
雙方逐漸接近，又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紛紛停住。
“墨小少爺。”李一凡看著墨銘哲笑道：“還未恭喜墨小少爺，就要繼任聖火宗主呢……”
墨銘哲本來就不是很擅長跟人說話，此刻麵對李一凡這個關係特殊的敵人，也隻能是沉默。
李一凡見墨銘哲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是依舊輕鬆淡然，接著道：“聖火宗是個滿是規矩的地方。不過那些規矩，我確實不太喜歡。但我相信，有墨小少爺的帶領，聖火宗一定會大有作為……”
“李一凡！”
李一凡的話說到一半，卻是一聲怒喝響起。
此刻楚心瀛正怒目瞪著李一凡。
如果說看到此番畫麵誰最生氣。那應該就是楚心瀛了。
寒冬說的沒錯，楚心瀛是打心底裏不願意跟李一凡為敵的。無論是出於那寒冬口中的好感或者是其他的什麽原因，總之，楚心瀛便就是不願意跟李一凡為敵。
可是李一凡呢？
卻總是這樣，在自己認為自己已經不必和他為敵的時候，他又這樣帶著身上的惡行出現嫉惡如仇的自己麵前。那感覺像是試探，像是……某種挑釁。一次次……一次次……一次次！
楚心瀛此刻自然有些抑製不住心中怒火，那傾城的容顏此刻被怒氣漲紅，張口喝到：“你又來這裏是又要幹什麽！？”
楚心瀛有些控製不住，說出這句話，連自己都覺得是句廢話了。
“嗯？看不出來嗎？”李一凡呢，則是也不留情麵，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向楚心瀛，又回頭看了看身後邪宗兵強馬壯的大軍：“攻城啊……”
李一凡的話倒是信誓旦旦，一股子天經地義的感覺。
“今日……”李一凡伸展開雙手，笑道：“我邪宗的鐵蹄，便要踏過這邊城。讓亞天帝國裏麵的……”
李一凡說到這裏刻意停頓，隨後又笑道：“讓亞天帝國裏麵的，百姓，帝王，學生，老師。眾生……難免生靈塗炭之苦，難逃命中必有的劫數……讓他們……死個遍……”
李一凡這樣的一句話，明顯在那“學生”，“老師”，“眾生”之上加了很多明顯的重音。顯然是一種刻意的激怒。
而這樣的激怒，顯然也全然奏效，此刻的九個人，顯然都已經想起了李一凡從前血屠天亞的事情，個個咬緊牙關。
這麽去做，這麽去說。李一凡自然也都是刻意而為的。理由很充分，目的亦明確。無疑便是讓九個人都抱著那麽一顆殺了自己的心，不要留手就好。因為對於李一凡而言，他們留情，反倒是讓自己不忍。那樣的懦弱，李一凡不要！
看著眾人都沒有說話，李一凡則是笑了起來。
那笑聲……
從輕聲到大聲。從微弱到狂妄。李一凡緩緩止住笑，看向眾人。
“不會吧？楚心瀛……”那雙暗紫色眼眸緊緊的盯著楚心瀛：“別告訴我你們還不忍心殺我啊……那我真要謝謝各位了。”
李一凡笑著，踱起步來。
“承……承生靈之苦痛，渡萬世之劫難。救苦救難，亦要……救蒼生……”李一凡緩緩念著。
那是亞天契神院曆代相傳的目標與抱負，十個人都學過，曾經在同一個地方，喊出過這樣的口號，如今被李一凡念出來卻似乎已然變了味道。
“這些東西……”李一凡看向眾人，一臉的嘲諷：“你們都白說了嗎？如今……是我要毀了這蒼生啊……”
李一凡再度笑看楚心瀛：“如今你卻要……卻要放過我嗎？”
楚心瀛等人死死咬著牙，卻沒有一人說話。
水泉兒眼裏更是含著淚。曾幾何時，這個在自己麵前大放厥詞，說著這麽多狂妄的話的人，曾是個何等溫柔，何等可愛的人啊……
與此同時
一條黑色的巨翼飛龍，正朝著亞天帝國邊城的方向飛速駛來，其上麵站著三人，一個老者，一個貌美女子，還有一個一頭銀發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