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盛宴慶功?
鬼域
邪宗
盛宴廳
邪宗的盛宴廳,相比乾字領地的宴會廳小了一些, 但是奢華程度卻毫不遜色。
整個盛宴廳之中,所見之處盡是如同皇室一般尊貴的氛圍……用珠宮貝闕,雕梁畫棟來形容毫不為過。
盛宴廳正中央,幾個女子正在翩翩起舞。而這幾個女子之中,舞步最為華麗,容貌最為驚豔,也最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千亦……
李一凡則是坐在主座,身邊坐著扶傷,站著骨龍,王座之下,是七個座位,坐著邪宗七門的各門門主。李一凡則是手握著酒杯,麵帶笑容輕輕飲著。看那臉上的笑容似乎很是放鬆。而相比之下,盛宴廳之中的各門門主似乎都若有所思,血溪,更是跟李一凡那種輕鬆的表情,恰好相反。
血溪坐在不遠處的次座,此刻雖然也手握酒杯,麵帶微笑的看著宴會廳中央以千亦為中心的舞蹈。但是卻可以明顯看出,其眼神極度遊離,似乎並沒有什麽心情,臉上的笑容更是顯得異常的勉強……
千亦的舞步已經逐漸減緩,最終停住。那一支舞已經結束,朝著李一凡微微行禮,退了出去……
李一凡微笑著飲盡了杯中酒,暗瞳輕瞥血溪的方向,嘴角竟又是微微上揚了一些。
看向血溪,李一凡放下酒杯:“血溪大人覺得千亦舞的如何?”
血溪似乎是極度緊張的正在思索著什麽,被李一凡突然發問明顯沒有反應過來,當即征了征,看向李一凡。
趕緊麵帶微笑的回答道:“千亦大人,乃是邪尊大人親自挑選的。舞態生風,翾風回雪。可謂是當世都不可多得的舞者,今日得見,真是不枉此生了。”
回到控偶屋門主位置的千亦聽了,對血溪微笑點頭,以示感謝……
“不枉此生?”李一凡對血溪笑道:“血溪大人言重了……不過一曲舞而已。何須牽上此生呢?難不成血溪大人看過了這舞蹈,便是死都願意嗎?”
李一凡的話中似乎帶著某些讓血溪瑟瑟發抖的意思。這一句話音剛落,血溪竟是不禁渾身顫了顫……
麵對這樣一句話,血溪顯然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隻得略顯尷尬的給自己斟著酒。心中更是一陣抓狂,今天之時絕對有詐!如果換做往常,邪宗設宴,無論是為了誰,大憨和肆野這兩個李一凡純正的嫡係,一定會滔滔不絕,玩的最為開心。
可是今日呢?血溪曾經多次注意過大憨和肆野。弑神苑和魂夢居的位置挨在一起,兩人也隻是低聲說笑,並未有什麽太大的動作,似乎刻意要安靜一些的樣子。這可不符合大憨那愛熱鬧的性子。
李一凡似乎早就知道血溪不會再說什麽,也並不在意血溪會說什麽,此刻隻是再度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不過仔細想想,這舞確實好像這一生。或者說,我們的一生,其實跟這舞也沒什麽不同的。”李一凡說著,眼眸再度看向血溪。
“普通人的一生,像那種……”李一凡說著,略微停頓似乎再思索著什麽:“像那種比較輕柔、平淡的舞。一生平平淡淡,卻也不乏快樂相伴。有些富貴人家,豪門大宗子弟的一生,卻像是那種激烈,壯麗的舞。一生從出生開始到人身腐壞,都是轟轟烈烈,從未終止。見證過輝煌,也很容易的步入過輝煌。”
血溪聽著李一凡這幾句話,有些摸不著北。這邪尊大人似乎從神域歸來以後,那指桑罵槐的本事長了不少!
當下雖然著實聽不懂李一凡話中究竟何意,不過血溪卻清楚,自己絕不能再不回答,那樣顯得太過失禮,也容易被李一凡抓住了話柄。
無奈之下,隻得陪笑道:“邪尊大人說的是……”
李一凡聽了隻是輕笑:“可是我們的一生就跟別人有些不一樣了。因為我們是惡人……”
李一凡看著血溪微微停頓,接著道:“這樣的一生,這樣的一支舞,似乎時而平淡,時而又壯烈。時而步入高潮,時而又進入低穀。隻可惜啊……”
李一凡說到這裏,歎了一聲。
血溪見李一凡哀歎,無奈之下隻得發問把這話頭接上:“邪尊大人……是有何憂慮嗎?為何要歎息呢?”
“沒什麽……”李一凡靠在那王座上笑的輕鬆:“隻是我說白了不過一介武夫,空有九階九級的強大力量卻從來不是什麽高雅之士。千亦剛才那曲舞再美,我也隻知道它美而已。看不出其中感情所在,也覺不出之中深意所存……就像是我的一生,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如那舞曲低沉,什麽時候……又似那舞步壯烈……”
李一凡說到這,似乎突然想到發問一般,吸了口氣,看向血溪問道:“血溪大人,是否能察覺的出,自己一生的舞步,什麽時候停止呢?”
李一凡所言,似乎句句都飽含著深意。此刻一言,更是讓血溪渾身起雞皮疙瘩。
“邪尊大人說笑了。”血溪硬著頭皮對李一凡笑道:“邪尊大人青年得誌,少年風流。如果這樣的人都隻說自己是一介武夫。那屬下等豈不都是鄉野村夫之流了?連邪尊大人都看不透的問題,屬下怎會看透?……”
“不不不……”李一凡聽了則是趕緊擺擺手,眼眸之中一縷真誠閃過,笑道:“沒有說笑。我自己還是知道自己的。我不過是一介武夫。隻會殺人罷了……”
李一凡的話聽著平淡,可那聲音在血溪看來,分明是在那“殺人”二字上加了重音的!
這樣一個舉動,已經嚇得血溪不輕,當下眼神再度遊離,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李一凡見血溪眼神再度遊離,也不回話,再度斟滿杯中酒,一飲而盡。
“血溪大人……”右手食指輕輕瞧了瞧桌子,對血溪問道:“有心事?……”
血溪聽了李一凡的敲打,腦袋搖的像撥浪鼓:“沒……沒……邪尊大人原諒屬下一時走神……”
李一凡聽了隻是擺擺手笑道:“今日之宴,是為了以示血溪大人在我們神域之行立下的首功。隻是走神,無妨。血溪大人能夠主動幫我找到獲得神軀是何等大功,我還記得當日,血溪大人還曾和炎魔、心臣一起阻攔過我登上邪尊的寶座……”
“邪尊大人!……”
李一凡話還沒說完,血溪卻猛然站出一步跪倒在地,朝李一凡行禮道:“邪尊大人,屬下當初,考慮欠佳,有眼無珠。還請邪尊大人贖罪!……”
聽了血溪的話,李一凡卻是哈哈大笑起來:“血溪大人這是作什麽?我是想說,當初,血溪大人還曾阻攔過我登上邪尊的寶座。但是我成為邪尊,血溪大人卻一樣盡心盡力,可見血溪大人對我邪宗之忠啊!”
李一凡解釋著,對血溪抬了抬手:“快請起,快請起……”
抬手之間,李一凡繼續說道:“此次我等神域一行,所獲頗多。銘涵代任邪尊,也多要感謝血溪大人的鼎力支持才是。”
李一凡說著看了看墨銘涵。
墨銘涵發現李一凡的目光,則是識趣的自己斟了一杯酒,站起身子對血溪舉起酒杯:“感謝血溪大人鼎力支持。”
血溪見狀,也趕緊起身舉杯:“墨堂主客氣,邪尊大人過譽……”
說罷兩人同時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墨銘涵緩緩坐下身子。血溪卻是更加覺得一度的恐懼。
這事兒絕對有問題!
血溪心中一個聲音響起,似乎對於剛才的看法更加確定了。
自己做了多少,是否有鼎力支持墨銘涵,血溪自己心中知曉。更何況,如若這一句當真是李一凡真心道謝,一定也是連著邪宗七門的七位宗主同時謝過才是。此刻竟然隻是謝過自己,墨銘涵也便識趣的並未對任何其他門主說出一個“謝”字。
那這樣的“謝”。還真實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血溪此刻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了,膽戰心驚的緩緩坐下身子。
“隻是……”
血溪剛剛才戰戰兢兢的坐下身子。李一凡的聲音卻又再度響起。
這一聲“隻是”的響起,讓血溪渾身又是一顫。不知道李一凡又要說些什麽。
今天這一次宴會,盛宴之上的所有人顯得都格外和睦,可是對於血溪而言卻似乎全程都是折磨。血溪此刻心中七上八下,隻想著要殺便殺你要剮便剮,也總比在這磨磨唧唧,指桑罵槐,摧殘自己的心態要強啊!
“有一事,我不太明白。”李一凡的聲音停頓之餘,終於再度響起。
血溪餘光之中,見那盛宴廳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看向李一凡,勉強笑問:“不知邪尊大人是何事煩憂?……”
“我不明白。我在神域期間……滴血澗,幾次莫名其妙的暗兵集結,究竟所為何事?……”李一凡緩緩說道。
聽了這麽一句話,血溪心中卻反而是一陣的輕鬆。
媽的!
血溪心中暗罵一聲。
終於還是開始了。這李一凡水了整整三千字,摩拳擦掌,他欺騙觀眾。此刻,對自己的真正目的終於要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