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物以稀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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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薄暮——高梨康治
你說……我身上沒了所有的東西。我說他們都不重要。
可……物以稀為貴啊！
這樣一股劇烈的力量突然在背後出現。李一凡能感覺到，這樣一種力量突然的出現，連他身旁的骨龍都是身子一顫。想想也是。碰到如此劇烈的力量波動突然出現，可能任誰都會心中一驚。
李一凡敢用命保證，像現在感知中，這樣強悍到這種程度的力量。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竟然比自己都高出了不止一丁半點。那樣的對比，甚至是比自己沒有步入九階九級時跟墨霖的差距還要更離譜，更誇張一點。
這他媽是什麽人啊！？李一凡心中暗罵。這樣巨大的差距，他想都不敢想。
手中殘影當即已經再次被其拇指推開半分。李一凡猛然回頭，正準備做以舉措，卻發現身後站著的，卻是一個目光清澈的呆呆傻傻望著自己的靈。
扶傷？
李一凡心中有些意外。雖然骨龍早就說過，神域會對靈體以其自身力量強度為標準再次對其進行大幅的強化。而扶傷作為靈體，又是力量極其強大的靈體，不用想也知道，其力量會得到巨幅的加成。可是李一凡卻說什麽也沒想到，扶傷進入神域的力量加成，竟然可以強大到這種地步！
當下，李一凡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也隻是有些發直的看著扶傷。
“好了……”扶傷撓著腦袋說著，似乎並不在意李一凡的驚訝：“不疼了……”
沒等李一凡說話，骨龍已經忍不住的驚呼：“我去。這神域對靈體的增幅，竟然可以大到這種地步嗎？這神域的神尊應該也不過是這樣的吧。”
李一凡此刻雖然心中驚異難平，但卻已經無心再多說什麽，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那讓自己都看不清麵孔的擺渡人方向，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
骨龍卻突然問道：“邪尊大人……我剛才說了。這裏也勉強算作是神域的。你就沒想過讓她再度開啟化靈境，然後咱們直接出去嗎？”
“我不信世上有這麽好的事。”李一凡說完便朝著擺渡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其實骨龍所說，李一凡也想過。但思來想去，骨龍這麽聰明，如果這樣的辦法真的可行，骨龍不可能也根本沒必要去多費口舌的去給自己講那疾苦之海的事情，轉頭出去就好了。再說，對於自己而言，就算是這樣的方法確實可行，因為那剛才突然出現的黑衣混蛋，此刻他也一定要渡過那疾苦之海。
骨龍則是見李一凡如此去說，也不再廢話，趕緊跟著扶傷一起走向擺渡人的方向。
三人緩緩走去。
骨龍第一個走上前去，對那擺渡人說道：“我們要渡過疾苦之海。”
那擺渡人見了骨龍卻沒有說話，反而是伸出手，把骨龍推到了一邊，朝李一凡和扶傷的方向望了過去。
李一凡這次已經看的十分清楚，那隻從黑色鬥篷中露出來的手。那分明是一隻骨手！上麵沒有任何的皮肉，隻是骨骼而已。看來這黑色鬥篷之中的，應該是一具骸骨！
雖然看的清楚，但李一凡卻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
活人怎樣？天神怎樣？惡魔、骸骨？又能怎麽樣呢？他不在乎。
那擺渡人看著李一凡的方向，語言之中似乎略帶著些許貪婪。空靈沒有情感的聲音之中也滿是一種如獲至寶的感覺：“有個十餘年沒碰見過這樣的好貨了……”
“好貨？”骨龍有些疑惑的看向李一凡。
“知道規矩嗎？”擺渡人空靈的聲音再起。
“知道。”骨龍回答道：“我們中應該沒人沒有資格進入疾苦之海吧？你要什麽代價作為船費？”
擺渡人聽了點點頭：“看在這好貨的麵子上，你們三個都可以渡了這疾苦之海。至於代價……”
擺渡人說著，聲音緩緩停頓。一隻手拄著船槳，另一支手則是指了指李一凡：“我隻要他身上的東西。”
“我？”李一凡有些意外，他著實是不知道這具骸骨是看上了自己身上的什麽？
骨龍說，這擺渡人喜歡每個人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李一凡思來想去，卻不知道對於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麽，是憶雪嗎？可憶雪已經死了啊……既然如此，什麽都無妨，都無所謂了。
李一凡緩步走到擺渡人麵前，問道：“你要什麽。”
擺渡人似乎有些駝背，那身高看上去比李一凡矮上了一頭。此刻見李一凡走到自己麵前，抬起頭打量著。
這麽近的距離，李一凡再次試圖想要仔細去看看那擺渡人黑色鬥篷之下的臉。可那鬥篷中卻是一片的漆黑。縱然是那暗瞳發動，也依舊是漆黑。李一凡什麽也看不見。
“我喜歡，人身上最重要的東西……”擺渡人緩緩說著。
“力量我留著有用。除了力量我不能給你，其他的。隨你。”李一凡緩緩說道。
“力量？……”那擺渡人聽了李一凡的話，竟是一陣大笑：“對你而言，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好啊……難得跟被擺渡之人達成一次共識。我不要你的力量……”
李一凡聽了似乎更加的不解了。不要力量又要什麽呢？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身上還有什麽是更加重要的。問道：“那你要什麽？”
“我啊……”擺渡人看著李一凡：“我要你那所剩無幾的情感。最後的一絲情感。”
聽了這個聲音，李一凡心中竟是一震。
情感？
這倒真的是他從未想到過的東西。自從憶雪死後，李雨痕死後。他變得冷血、變得嗜殺。他可以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殺死任何一個無辜的生命。他可以為了斷掉某樣的一些自己抹殺不了的羈絆，在納天身上連捅出十幾個血窟窿，讓祁蒅的武器碎裂，經脈盡斷！甚至……讓葉子都跟著死在自己的劍下。
情感？這東西似乎早已經被李一凡遺忘了。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自己還擁有這樣的東西。
心中想著，那擺渡人卻解釋道：“這東西是你身上最少的。不過卻還有……”
擺渡人說著，那手碰了碰李一凡心髒的位置，隨即似乎很享受的渾身顫抖了一下，歎息一聲道：“多好的情感曾經真摯、善良。現在卻所剩無幾……那些情感被你強行的抹殺掉了……可唯獨剩下了對一個女孩兒的愛和對幾個人不舍的感覺……”
李一凡聽著那擺渡人說的話，似乎已然有了答案。自己最後的情感，可能真的隻有對憶雪的愛與愧疚，複活憶雪的執念和對那九個人的不舍了。
擺渡人卻接著說道：“你的情感，被你強行抹殺……卻唯獨剩下了所剩無幾的這些……這些對於你而言，會有多重要呢？畢竟……物以稀為貴啊……”
擺渡人說著又是做出了那種享受的渾身顫抖道：“這樣的情感，我吃掉，一定會力量大增的！”
擺渡人頓了頓，見李一凡沒說什麽，似乎有些焦急，生怕李一凡反悔一樣的說道：“那我們就開始了！”
李一凡原本正在思考著，如果這樣最後的情感被抹殺掉，被這擺渡人吞噬。會怎麽樣？
他倒是不擔心從今往後失去了對那九個人的情感。如若失去了，對他而言也未嚐就不是什麽好事。也省得他多去顧慮。他隻怕這擺渡人吞噬了自己對於憶雪的情感。失去了那份執念，沒了那個願望。他與死了無異！
可正在思考著。那擺渡人的動作卻已然開始了。
擺渡人話音剛落，李一凡隻覺得周身力量頓時一弱。整個人身上的力量似乎突然盡失，仿佛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脆弱不堪。
隨後傳來的是一種久違的壓力。這樣的壓力，他似乎在很多年前自己剛進入鬼域的時候才遇到過。這麽長時間，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痛苦。
時間流逝，李一凡因為力量全部消失，緩緩跪倒在地。
扶傷看了有些著急，不自覺地朝李一凡的方向走了兩步，卻被骨龍直接攔住。
骨龍朝扶傷搖搖頭，示意她不要亂動。
骨龍知道，這擺渡人的力量非同小可。雖然單論力量應該自己都可以將其抹殺，但是放在這裏，這擺渡人一旦對誰索要了代價，那便是誰都沒辦法拒絕了。況且骨龍心中也自然有著自己的一些小心思。
她不知道李一凡曾經究竟經曆了什麽，也沒心思要知道。但是此次神域之行，讓她感到慶幸的是，沒想到李一凡身上竟然擁有讓這擺渡人如此感興趣的東西。竟然破天荒的三個人隻要了一個人的代價。這對於她而言可是絕對的好事情。扶傷此刻又是力量大增，要是真的出於擔心李一凡，強行依靠力量打斷這儀式，豈不是礙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對骨龍而言，絕對不能允許扶傷隨意的去打斷了這儀式，要是真的打斷了，這擺渡人再來索要自己的代價，可就虧的大了！
痛苦之中，李一凡可以感覺到周身力量似乎正在緩緩恢複著，這似乎反而也說明著這儀式正在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