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皇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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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鍾離末的話，李一凡再次抬起頭來。嘴裏血液的流淌讓他連說話都變得有些模糊。
“你……說什麽？……”
“我說。”鍾離末看著他，一字一句的重複著：“她和你，一樣。早就不配姓這個高貴的形式了。”
李一凡心裏“嗡”的一聲。這句話的意思傻子也能聽個八九不離十了。可他卻總覺得這句話蘊藏著東西實在太多了。不禁虛弱的再次問道：“你什麽意思？”
鍾離末輕笑著。看著李一凡周身的血液，和正在逐漸黯淡的眼眸，歎了一聲，冷冷的道：“反正都要死了。讓你死個明白。”
那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容，跟鍾離末平日裏的溫文爾雅產生了極大的對比。鍾離末回過頭，回想著。
“其實如果論血緣來講，你該叫我一聲哥哥。”
李一凡眼中略帶驚訝的看著他。
鍾離末也不等他回複繼續說著：“你父親，李邪。原名鍾離邪。是上任神羅帝君我爺爺也是你爺爺的嫡子。是神羅帝國鍾離一族的皇嫡子。是我父親的親哥哥。所以論年齡我是你的堂哥。”
鍾離末回過頭看著李一凡臉上的表情。又道：“鍾離邪，天縱奇才。從小便癡於苦修契神術。性子又放蕩不羈，不拘一格。是整個鍾離皇室難得的天才。這個從他後來所達到的境界就應該可以看出來了。爺爺則對於這個嫡子異常的看重，平生心願便是他可以繼承神羅帝君之位。”
“隻可惜啊。”鍾離末再次歎息道：“造化弄人。鍾離邪對於這個王位並不看重，甚至有些厭煩。他不喜歡皇家的爭鬥。可生在皇家便就是這樣，哪怕你自己無意與人相爭，哪怕你隻想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哪怕這樣，所有你不喜歡的一切照樣會接踵而至。”
鍾離末在牢房中輕輕踱步。
“爭鬥，陰謀，詭計。所有被鍾離邪所不喜歡的一切。都好像無法逃脫一樣，一件一件又一件的朝他臉上砸著。終於有一天，鍾離邪不願意再去承受了。更重要的是，他在一次出遊的時候和一個來自邪宗的女孩兒相愛了。那個時候邪宗還是個不知名的亞天小宗。而邪宗的修煉方式，戰鬥方法又跟他同樣的不拘一格。試想，個性相符，又有相愛之人置身其中，換做是誰，也會動心吧。於是，鍾離邪不顧一切的脫離了鍾離皇室的束縛，毅然決然加入邪宗，去鍾離之首字，改離之諧音，化名李邪。”
鍾離末說完看著李一凡，問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李一凡身體已經虛弱至了幾點，先不說他隻想聽鍾離末把話說完，就是他還想說話恐怕也已經沒了氣力。
“那個時候，神羅和亞天兩國的大戰剛剛結束區區十幾年而已。兩國雖然已經不在處於敵對狀態，但相互之間也並不友好。在這個時候，神羅鍾離皇室堂堂皇嫡子，背離神羅。加入亞天境內宗門。還是一個無名小宗。”
鍾離末“哼。”了一聲。
“這意味著，對於神羅鍾離皇室，這件事是絕對無法接受，也絕對無顏外傳的奇恥大辱。爺爺因為這件事一病不起了好久。可沒辦法，人走了，總不能殺入亞天把他抓回來。丟人。無奈之下，神羅皇室做出了一個迫不得已的決定。你知道是什麽嗎？”鍾離末問。
李一凡張著嘴，任由嘴裏的血液和口水緩緩淌出：“你們……說他死了……”
“嗯。對。你腦子很聰明啊！”鍾離末微笑道：“這是無奈之舉，神羅沒法承認皇嫡子進了敵國還加入一個無名小宗。更沒法去肯定這件事。所以隻有一個辦法，對外宣稱，神羅皇室皇嫡子鍾離邪，意外身亡。並且舉辦了一個空前壯大的，屬於鍾離邪的，葬禮。鍾離邪自然也明白這樣的意圖，還好他很配合。從那以後，鍾離邪便死了。世上隻有一個叫李邪的亞天邪宗新秀橫空出世。”
鍾離末頓了頓：“再後來，戰爭開始了。邪宗被兩大帝國四大宗圍剿。弑神苑主李邪戰死沙場。一切本該結束的。可爺爺，卻始終放不下那個早就該死的嫡子鍾離邪。他從各種渠道得知鍾離邪有一個兒子還活著，他的嫡孫也就是你，還活著。便始終不願意傳位於我父親，派人四處找你。可憐了我父親，那麽有能力的人，竟然因為這可笑的嫡庶之分，便一輩子都沒當上皇帝。鬱鬱而終，竟然死在了爺爺前頭。”
鍾離末說到這似乎有點傷感，但心中的冷漠早已不許他再有其他任何的表情：“以至於，再後來。就算爺爺已經無力再理國政，轉位於我。哪怕我政績斐然，能力再好。哪怕，我也是他的親孫子，他也一樣有言在先。我隻是個可笑的代政王。如若有一天，你。所謂的鍾離皇族嫡孫回來了，我便理所應當的要把這帝君之位讓給你。好笑嗎？”
鍾離末臉上的瘋狂再次顯現，望著李一凡。
“所以……”李一凡竭力說著：“是你要殺我？”
“不不不。身為神羅代政帝君的我。”鍾離末的話裏特意把代政二字強調著：“怎麽會想要去殺真正擁有成為帝君資格的，我的弟弟你呢？我隻是抓了一個揚言殺我的邪宗餘孽而已，至於骨龍是要殺你，還是要把你活活吸幹。這個……我就管不了了。”
李一凡看著眼前的這個突然出現的自己的另一個親人，已經無言。
“哦對了。我要告訴你，其實爺爺派出去的人，在很早以前便有了一些你的消息。那個時候，你好像正被亞天欲圖處刑。當時，可把我嚇壞了。我心裏清楚的很啊。我知道就憑你姓李，就憑你被稱為邪宗的餘孽，就憑那麽個邪宗少主的名號，爺爺就可以確定你的身份了。還好，我派人及時把爺爺最後的眼線全都殺光並且嫁禍給了那個當時去救你的那個傻子身上。本來想著，亞天把你殺了一切就了了。”
鍾離末臉上浮現出一種目的沒有達成的遺憾：“結果又可惜了。你的命太好。來救你的那個傻子，實力還真是不錯。竟然連亞天四大長老的天地羅網都給破了。一個該死傻子耗盡了自己的性命，救出了一個早就該死的人。這故事是個什麽設計啊。”
聽著他的話，李一凡咬了咬牙。“傻子。”“早就該死。”這些字眼，這些回憶。整個邪宗都沒人敢提。
鍾離末並不知道李一凡想著什麽，問道：“怎麽了？一時間接受不了？也難怪，這件事情是父親臨死前告訴我的。整個神羅之內，恐怕除了我的心腹和爺爺之外也沒人知道了。”
“你剛說……”李一凡聲音響起：“誰是傻子，誰該死？”那眼眸中閃著殺意。
“呦。”鍾離末卻並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囂張了。“說中你的心窩了？看來那個該死的傻子，對你的意義不一般啊。是叫憶雪是吧？我可也查了那個該死的傻子一個底掉呢。可你。一個要死的人了。還這麽多的問題嗎？”
鍾離末的話中“該死的傻子”被多次加了重音。他注意到李一凡的拳頭已經死死的握住，連額頭上的青筋也開始暴起。用手輕輕碰了碰李一凡的手：“別攥著，鬆開。”見李一凡不鬆，照著李一凡的臉便又是一拳，喝道：“鬆開！”
李一凡被這一拳打的身體再次脫力，死死攥住的拳頭也緩緩鬆開。
鍾離末冷笑道：“李一凡。鍾離凡。神羅鍾離一族嫡係的血脈從你這……便斷了。在我這，會是新的開始。”說罷轉身離開。
鍾離末出門，對著骨龍行了個禮，臉上的笑容從剛才的瘋狂再次轉換回少年君主的溫文爾雅，意氣風發。離開了。
骨龍再次走了進來。
看到李一凡的樣子，閉眼感受了一下。有點不悅，走上前去，伸手觸著李一凡的臉頰：“寶貝。怎麽了？怎麽氣息變得這麽不好啊？這樣可不行，這樣的狀態下，你的力量，血契之力，還有精血可都達不到最好的效果啊。”
骨龍一邊說，一邊再次舉刀，在李一凡身上劃開一處刀口，貪婪的吸食著。閉眼享受中，輕輕皺眉，責怪道：“你看，沒有剛才的讓我舒服了。需不需要我把那鍾離末抓來打一頓，這樣我才好接著玩啊。”
李一凡終於抬起頭，聲音跟剛才比似乎已經不是很虛弱：“那你幫我殺了他。”
“那可不行。”骨龍搖搖頭：“殺了他，以後誰給我送男人啊？”
“你對男人的需求很大啊。”李一凡輕笑。
骨龍聽了男人二字眼裏放光。
“是啊。可不僅僅是因為我要飛升成真龍。你不知道，自從化身人形，我就對你們人類的性很感興趣。太有意思了。既可以讓我榨幹他們的精血，他們又好像很享受的樣子，雖然會死，可他們還是會情不自禁的任由我吸食。鍾離末送來的男人嘛……長相，身材倒都不錯，就是太不禁用了。”骨龍說著，又露出了那種饑渴難耐的樣子：“不知道你怎麽樣。一定比他們強吧？想現在就開始嗎？”
骨龍說罷，便脫掉了自己身上的連衣裙，露出了光滑的人類肌膚。
“原來，不過是區區的利益交換而已啊。”李一凡看起來竟然有些高興。
“是啊。”骨龍沒管他，隻是把脫下的連衣裙放在一邊。
李一凡臉上的笑容逐漸明顯：“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麽？”骨龍皺皺眉，似乎察覺到些許的不對，轉頭看著李一凡。
剛想到什麽，卻突然發現李一凡原本已經開始黯淡的眼眸竟然又亮起了紫色光芒，那眼瞳裏暗金色的紋路開始逐漸清晰，流轉。
隨之骨龍的眼中一道紫色光芒跟隨閃爍起來。
仿佛心髒突然停跳一般，在那眼中紫色光芒閃亮的一瞬間，骨龍突然愣在了那裏。
李一凡雙手一震，靠在一邊的殘影之上鎖鏈劍鞘已經自行纏上李一凡腰間。殘影第九標記閃亮著，一團戾氣猛然爆發開來，原本拴住李一凡手腳的鎖鏈盡數斷裂。
骨龍愣住的一瞬間李一凡已經掙脫束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李一凡一腳直接踢倒在地。那靠在一旁的殘影劍上一縷白光閃亮，下一秒另一個人已經出現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