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救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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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配合——薛之謙
鬼域
邪宗
弑神苑
李一凡緩緩走進弑神苑。身後的大憨好像有些難過。忍了好久還是跑過來朝李一凡問道：“少主，您就真這麽把心臣殺了？”
“你瞎嗎？”李一凡反問。
李一凡這麽句回答，倒讓大憨不知道該怎麽再問下去了。
走進弑神苑，李一凡坐下看著手裏的殘影，有些出神。半晌之後卻突然說了一句：“我總覺得……心臣還有事瞞著我。”
肆野把李一凡身旁的茶杯倒滿。
“少主，她還能有什麽事情瞞著您？”
李一凡搖搖頭。
“不知道。似乎……和神羅的鍾離一族有關……”思慮片刻李一凡對肆野道：“去告訴陳典，讓他著重去查神羅內部，另外告訴他，我想進去看看。”
“進去看看？！”大憨雖然還有些難過，但聽了這話還是驚訝的叫了一聲，聲音過大又趕緊壓低了音量，道：“少主，您親自去，有點危險啊。”
李一凡輕哼一聲：“我現在位及雙九階九級。誰能拿我怎麽樣。”
“可是……”大憨還想阻攔，李一凡的音量已經壓過了他：“告訴陳典去查。”
肆野知道大憨是個直性子，而自己這位少主，偏偏又是個倔脾氣。隻得對李一凡行禮道：“是，少主。”說完便轉頭走了出去。
大憨猶豫片刻又問道：“少主……那長生門查出的那個消息站，還有關於憶雪郡主的事……”他說到這有停下了，大憨知道這是李一凡的痛楚，可還是要問。
“不耽誤。”李一凡隻是說道。
他又怎麽可能會忘了這對於他最為重要的事情呢？隻是現在對於他來說，身上的擔子早已不僅僅是複活憶雪那麽簡單，他要把李雨痕的那一份也扛下來。他說過他要完成憶雪的心願，讓邪宗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屹立於神魔大陸之上。如今，李雨痕也因他而死，這樣的夢想變成了雙份。
此處換音樂：Atlantis Love
亞天帝國
皇城王殿
“已經確定了？”蕭筱臉上的驚訝轉瞬即逝。
跪在那裏的黑衣人點頭道：“是。在皇家行刑場，那股屬於邪宗邪尊李雨痕的力量已經全部消失。她戰死的當天晚上，我們派去守株待兔的人也都被殺掉了。從手法上可以確定，是星落神府所為。”
蕭筱輕輕點頭，思慮著：“恐怕那個李一凡，以後會成為史無前例的敵人。對星落神府加派人手，尤其是楚心瀛，如若真的可能對我們產生威脅，想辦法殺掉。”
黑衣人點頭又問：“要不要……對鬼域附近進行暗中觀察。”
“你沒聽到消息神羅派到那的人都死了嗎？”蕭筱搖搖頭。
黑衣人遲疑片刻又道：“那總不能放任不管啊。”
蕭筱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抉擇著什麽。思慮再三又道：“別派太多的人，另外，盡量離遠一點。”
“是。”黑衣人點頭，似乎剛要離開卻又被蕭筱叫住：“還有。”
黑衣人抬頭看了看蕭筱。
蕭筱輕撫著懷裏的小貓，十分寵愛：“已經確定墨霖死了是吧？”
“是。跟邪宗李雨痕一戰之後身負重傷，回到聖火宗沒多久便死了。聖火宗那邊正在安排後事。”黑衣人回答道。
蕭筱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手上撫摸小貓的力度變得更加溫柔：“盯死了神羅。墨霖死了，恐怕那個人要被請出來了。一旦鍾離末真的去請那個人，我要知道結果。”
“是。”黑衣人說罷已經化成一團黑煙消散。
星落神府
“我去，太，太，太……太好吃了！”
岩昊天對著桌子上的山珍海味大快朵頤。
“你慢點，濺了我一身！”琴音兒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寒冬放下酒杯，轉頭看了看身旁呆呆注視著滿桌飯菜的楚心瀛。他最了解楚心瀛，更深知她很少這樣。忍不住叫了一聲：“楚心瀛。”
楚心瀛傻傻的愣在那，似乎沒聽見，寒冬無奈隻得用胳膊碰了碰她。
女孩兒這才一個激靈緩過神來：“怎……怎麽了？菜不夠吃嗎……”楚心瀛一邊說一邊站起來想去告訴人再做一點，可說完才又看了看桌子上已經足夠豐盛的飯菜和一旁正滿眼擔心注視著自己的寒冬，輕輕推了寒冬一下：“你有病啊？看什麽？”
沒等寒冬開口，墨銘哲已經問了出來。
“楚心瀛，你沒事吧？”
楚心瀛卻笑了笑。
“我能有什麽事？”
說完這話，她才發現一桌的其他八個人，連原本正大吃特吃的岩昊天都停下了動作。此時八個人都略帶擔心的看著她。
楚心瀛的危機終於是有驚無險，告一段落。
李一凡在刑場上的突然出現讓亞天帝國和星落神府都有了一個讓神羅無奈的假理由為楚心瀛開脫。蕭筱則不僅用一種極其惹人生氣的態度對鍾離末表示了無奈將其打發走，並且還對楚心瀛以對抗邪宗的功臣的名義進行了相關的彌補性嘉獎。故事好像迎來了大團圓的結局。可寒冬墨銘哲等人卻知道這件事並沒那麽簡單，最起碼對於他們而言沒那麽簡單。
楚心瀛帶人幫助李一凡進入亞天皇家行刑場的事他們也有參與。可楚心瀛自那以後卻突然一蹶不振，對於她和李一凡見麵後的內容竟是隻字不提，統統岔開。已經像現在這樣發呆了好幾天了。
看著圍著飯桌的八個人此時都已經放下碗筷盯著自己，楚心瀛有點尷尬：“幹嘛啊你們。”
“心瀛姐……”水泉兒趴在桌上隔著寒冬衝自己的老大賣了個萌。“那天，到底發生什麽了？你就說說唄，明天我們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楚心瀛故意裝傻，拿起桌上的一隻雞腿輕輕咬了一口：“哪天啊？”
“你知道我們說的是哪天。”千曉楠認真的看著楚心瀛。
楚心瀛不說話，隻是一口一口咬著手裏的雞腿。
“心瀛姐，你就說說吧。到底怎麽了？你這樣……我們很擔心……”林心蕊身子朝前探了探。
“沒……沒怎麽……”楚心瀛好像突然變得有些膽小，隻是低頭啃著雞腿。
寒冬一把拽過她手中的雞腿，輕推了她一下。
“你幹嘛？！”楚心瀛叫道。
“楚心瀛！”寒冬沒等楚心瀛的聲音落下便喊道：“你這樣我很擔心。”
楚心瀛故作歡笑：“你還能擔心我？你巴不得我死呢吧。”說罷便去搶寒冬手裏的雞腿，卻被寒冬又推了一下，認真的眼神正盯著他，那是寒冬臉上少有的認真。
楚心瀛低下頭，沉默了很久。
“我不想做契神士了。”
這一句話說出來，卻讓其他人沉默了。
“楚心瀛，你丫有病啊？……”寒冬有些莫名其妙。
“我們是好人還是壞人啊？”楚心瀛猛然抬頭，淡紫色的眼眸盯著寒冬問道。
寒冬愣了一下：“廢話，當然是好人了！”
“我們做契神士為了什麽啊？”楚心瀛又問。
“救苦救難救蒼生啊！”岩昊天拍著桌子，這是天亞契神院的座右銘，他們從小學到大。
“救苦救難救蒼生……”楚心瀛重複著，看著寒冬笑道：“你救得了蒼生嗎？李一凡就是蒼生，你救得了他嗎？”
寒冬看著楚心瀛卻不知道說什麽。這是他早就糾結的問題，如今這個問題落到楚心瀛頭上了。
“墨銘哲你行嗎？”楚心瀛見寒冬不說話，又轉頭看向一直沒開口的墨銘哲，得到的是同樣的沉默。
“你呢？你呢？”又轉頭看向岩昊天，千曉楠，和其他的所有人，問道：“你們呢？誰可以？”
眾人都呆住了。麵對這樣的問題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良久之後，楚心瀛搶過寒冬手上的雞腿，緩緩開口：“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天發生什麽了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們，那天李一凡說……說求求我們救救他，救救他失去的人。他想他們活過來。”楚心瀛又啃了一口手上的雞腿。
“……救苦救難救蒼生，可我們究竟救得了誰？李一凡救了我們所有人一次，救了我兩次。可真的輪到我們去救他，我們做得到嗎？既然如此，還有何臉麵去做這個契神士？有何臉麵再提什麽救苦救難救蒼生？”楚心瀛說完也再次陷入了沉默，低頭安靜的吃著雞腿。
“楚心瀛……”寒冬叫了一聲，楚心瀛朝他看去。
“這樣的話怎麽會從你嘴裏說出來啊？”寒冬滿臉的不可思議。
“你他媽是楚心瀛啊！你應該是這樣嗎？”寒冬皺著眉問道，好像在等楚心瀛的答複，卻又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咱們認識十八年了。難道你不應該是始終堅持著自己的念頭，從來都不會放棄。誰做錯了就罵誰，誰作惡了就殺誰的那種人嗎？你應該是那個自始至終……自信的，覺得你可以做到一切。高傲的，覺得這個世界上沒人會比你強的那個人。”
寒冬說完頓了頓又道：“現在你竟然，你竟然來告訴我，你說你做不到？早你想什麽了？你怎麽不早點有這種自知之明呢？早這樣我至於這麽煩你嗎？虧我們還想著寧可劫法場也要救你。傻嗶。”
寒冬罵了一聲，轉頭看向另一旁的水泉兒，發現水泉兒不知什麽時候從桌子上偷走了另一隻雞腿兒，此時正滿眼擔心的啃著。
雖然生氣，可還是不忍心，隻是輕輕拍了一下水泉兒的頭：“吃！就知道吃！”說完又看了看桌上的飯菜，罵道：“什麽破菜，看著都沒胃口，不吃了！”
寒冬拽著水泉兒轉頭便走，剛走到門口又回頭衝楚心瀛喊了一句：“我再來你們星落神府，我他媽是孫子！”說罷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