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我也是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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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chasing you
回頭看去，楚心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
大憨和肆野見了，武器全部祭出擋在了李一凡身前，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楚心瀛站在風裏，長發在風中輕擺。那對淡紫色的眸子隻是出神的看著李一凡。
看著麵前這個曾經無數次嘲笑自己沒出息的同桌，李一凡心裏一陣悸動。
如若不是為了救她，李雨痕應該也不會死了吧。那樣的問題似乎變成了一種肯定。再次縈繞於李一凡心頭。
這樣的友情，必須斷掉！
“你怎麽來了。”聲音平淡。
這是李一凡第一次發出如此平淡，不附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跟曾經李雨痕一樣的聲音。
從前，他想不明白這種聲音究竟從何而來，也搞不清，李雨痕為什麽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可看到楚心瀛的那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
那是一種失去了太多的東西，太多的珍惜化為泡影而產生的感情。他好像突然可以感同身受李雨痕的痛苦一般，如今自己也成了這個樣子。
楚心瀛看著他，反問道：“如果我不來，你以為你可以安然無恙的走到這裏？”
“你來的正好。”
李一凡笑容中還是帶著那般的冷漠，沒有多問，隻是示意大憨和肆野讓開，自己走到楚心瀛麵前。微微用力扯下了那條楚心瀛送給他的護身符。
“你什麽意思？”楚心瀛看到這一連串的動作問道。
“我要多謝你。這條項鏈，今天救了我一命。我也應該算是救了你一命。”李一凡抬手隨意的把那護身符甩到了楚心瀛腳下，道：“現在開始，咱們，互不相欠。”
話說完，李一凡不再說話，轉身朝著鬼域的方向走去。
楚心瀛被甩在那裏，像是地上的那條護身符一樣的孤單。
片刻之後，不知道是一股出於什麽目的的力量讓她追了上去，再次叫道：“李一凡！”
李一凡卻是猛然回頭，殘影劍已然出鞘，指向楚心瀛。
喊道：“兩年前！我為了救你們，被抓到神牢，嚴刑拷打，失去了我最愛的人。今天，我為了救你，又失去了我最親的人。楚心瀛……我一直都是個，自私的人啊。我不想再救你們了。”
那看著楚心瀛的眼神中滿是冷漠，聲音卻像是失去了所有，李一凡低著頭又道：“李一凡？你認識的李一凡，今天死了……”他的眼直勾勾的看著楚心瀛，輕笑，可那笑容卻讓人覺得麻木，頓了頓又道：“你們不是號稱正道嗎？不是號稱可以救蒼生嗎？可我也是蒼生啊，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行嗎？我想我讓我最親的我最愛的，我想她們活過來。”
李一凡的笑容變得越來越瘋狂，雙手合十，朝楚心瀛做著懇求的手勢，滿眼盡是虛偽的期待，問道：“這些，你能做到嗎？正道？”
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明明無比熟悉的男孩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楚心瀛竟然一時啞口無言。
見她不說話，李一凡忍不住“撲哧”的笑出了聲，隨後臉上的笑變為瘋笑，並且愈發濃烈。
“哈哈哈哈哈！”
一陣仰天狂笑過後，李一凡強行忍住笑意，緩緩站直身子：“原來……正道……也救不了蒼生啊。”李一凡的聲音中好像帶著失望，又好像早就想通，讓人捉摸不透。
轉過身，朝鬼域的方向走去。
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楚心瀛聽的清楚。
“那我便殺光了這蒼生。”
看著那原本自己熟悉的少年此時漸行漸遠逐漸變得陌生的身影，楚心瀛第一次覺得無能為力。
哪怕是在神牢之時她也不曾有過現在的這般感覺。
隻是一個人傻傻的看著那背影離去。
此處換音樂：Future Funk
鬼域
邪宗
邪尊殿
李雨痕戰死的消息已經在邪宗傳開。炎魔此時正在鼓動其他各門主重選邪尊。
“重選是必須的事，隻是咱們好歹也要等人齊了再說吧。”龍翔有點為難。
炎魔看了他一眼，走到龍翔身前。問道：“龍穀主，我在，人……還沒齊嗎？”
炎魔站在那裏裝糊塗，他自然心裏明白。龍翔的意思是最起碼要等李一凡和肆野回來，七門門主湊齊再做考慮。此時這樣一句話倒像是威脅。
一旁站了多時的陳典輕扇著折扇。
“炎堂主，怎麽說也要等一凡少主回來，再做打算吧？弑神苑如今實力也並不弱。”
“他來？”
炎魔顯得有些不悅，心中暗罵陳典這麽個輔助契魔士如今也敢在這跟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了。從前李雨痕對陳典可謂百般的信任，所以陳典雖然是七個門主中自身戰鬥力最弱的，卻也樂得自在。
可現今李雨痕已死，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走上前去一把揪住陳典的衣領，另一隻手上黑火驟起。
“陳典，現在李雨痕已經死了。別以為誰還能再護著你。少主？他一個害死邪尊的罪魁禍首也配被我等嗎？”
炎魔說完，竟是一陣躁亂的腳步聲傳來。
各堂主回頭看去竟是魔焰堂傾巢出動此時已經把邪尊殿團團圍住。煉和煜兩人更是虎視眈眈盯著其他幾位門主。
“炎魔。你這是什麽意思。”血溪看向炎魔問道。
炎魔冷哼一聲，推開陳典道：“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意思。今天這個邪尊，我勸諸位還是不要跟我搶的好。”
“呦。”心臣魅惑的聲音響起：“炎魔大人，難道，今天還要殺了我們不成？”
“你以為我不敢嗎？”炎魔道。
麵對突發的變動，幾個門主都沒有輕舉妄動。一來炎魔九階八級的實力本就是幾個門主中最強的存在。二來，幾個門主都深知此時其他人都各6有所想，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人心並不齊，加上魔焰堂徒眾又都圍在這，動手絕對不是最佳之策。
李一凡到了鬼域，看見邪尊殿門前聚滿了魔焰堂徒眾，已然清楚情勢不對。
“少主，要不要回去帶人過來。”肆野緊張道。
“不用。”李一凡輕聲道。
朝著邪尊殿走去。
門口堵門的魔焰堂徒眾見是李一凡，先是紛紛退了幾步。又好像突然反應過來，圍了上來。
“幹嘛？你們想造反啊！”肆野喊道。
魔焰堂徒眾隻是那麽圍住了三人，並沒有人回話。
李一凡輕輕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兀自朝前走著。大憨和肆野則是相繼祭出劫魄和玄鐵錘護在李一凡身邊。
那圍繞一圈的魔焰堂徒眾見這架勢竟是沒有一人敢先行動手。
就這麽圍著李一凡，隨著李一凡的步伐不斷以圈的形式向後退著，直到邪尊殿內。
炎魔見是李一凡到了，顯然緊張了許多。又故作鎮定的道：“一凡少主。你還敢回來？”
“我有什麽不敢回來。”
李一凡說完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跟一旁正緊盯著自己的炎魔擦肩而過，徑直走上台階，坐在了邪尊的王座之上。
看著炎魔緩緩開口。
“今天，這邪尊的位子，我坐了。各位可有意見。”
炎魔見他這般讓自己顏麵掃地自是滿腔怒火。
“你也配坐嗎？李一凡！”
“不叫少主了？”李一凡問道。
炎魔冷哼：“你先是害死郡主，又害死邪尊大人。不把你逐出邪宗已經是天大的恩惠。”
“一凡少主。這邪尊之位確實不該炎魔坐了，可您也確實沒這個權利吧？”心臣一向跟炎魔不合，此時竟是站到了炎魔一邊。
血溪也上前一步：“一凡少主，我看還是大家公平選擇，比較好吧。炎魔……”血溪說完轉頭看向炎魔：“你說呢？”
這句話明顯也是威脅，隻不過是血溪巧妙的借助李一凡威脅住了炎魔。
炎魔此時已經會意，隻好做出妥協。有些不甘心的說了聲：“好。”
“其他三位呢？”李一凡問道。
肆野第一個單膝下跪行禮道：“魂夢居，自當效忠少主。”
“哼。”炎魔聲音中帶著輕蔑：“好一個魂夢居啊。憶雪郡主被你李一凡害死，反而連魂夢居都歸了你。”
李一凡平時最聽不得別人提憶雪的名字，今天炎魔這混蛋一連提了多少遍，此時左手已然攥緊拳頭。表情卻依舊平淡的看向剩餘的陳典和龍翔兩人。
陳典同樣單膝下跪道：“長生門得邪尊大人恩惠，曾誓死效忠邪尊大人。今日，願追隨李氏一族。”
“我……”龍翔本就無心黨爭，可此時看著其他幾門都已表態，自己作為一門之主也隻能說點什麽：“一凡少主，魔龍穀一向安分守己，效忠曆任邪尊大人，無論是誰。”
炎魔罵道：“李一凡！你是不是該先下來了？還這樣厚著臉皮在上麵坐著嗎？”
“我今天要是還就執意坐定了這個位置呢？如何？”李一凡低頭看向表態反對的炎魔，心臣，血溪三人。
聽了這話血溪和心臣兩人都愣了愣。這一句話顯然是擺明了讓他們確定立場的。
見身旁兩人不說話，炎魔衝煉和煜使了個顏色。
魔焰堂徒眾已經紛紛圍上殿前。
炎魔走出一步：“李一凡，你現在頂多才三個人。要是還在上麵，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殘影驟然出鞘。
炎魔話音未落李一凡已經出現在其麵前。那被反手握住的殘影此時正散發著貪婪的暗紫色光芒，像是野獸帶著力量的爪牙。
下一秒，一抹鮮血灑在李一凡臉上。
炎魔整個人瞬間傾倒。整個過程，邪尊殿之上的諸多強者竟然連看都沒看清，更別說反應了。就算是炎魔也同樣連一點防備都沒來得及做，殘影便已經直刺心髒而入。
地上的炎魔嘴裏緩緩流出鮮血。眼神中遍布驚訝，說不出話來，片刻後氣息全無。
李一凡對著地上九階八級的屍體，緩緩問了一句：“我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