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一王登基萬民苦
“好吧,那便依你。趕緊去吧,這種事情越早越好,說不準,這就是從龍之功。我倆自會向你的上級為你尋一個借口。”?“謝二位兄弟的幫襯,在下感激不盡。”
憤青虎賁軍士撕開外麵,裝作武侯製服的黑色布麵。脫下重重的虎賁甲胄,拽下甲胄上標有自己名字的木牌,拿著東宮的令牌便朝著王宮的方向跑去。
憤青虎賁軍士內心止不住的激動,心髒就快要跳出來一樣興奮,似乎已經看見未來坐在豪宅裏,妻妾成群的樣子。
竊喜著遇見的是這麽兩位智商不足的家夥,憤青虎賁軍士在心裏,默默念著:這兩個慫貨,還在原地期待著,日後自己飛黃騰達,還能夠給他們分上一杯羹,實在是太天真,太無邪了。博安人的人格?可笑,自己可從來都沒說過,自己是博安人。希望這次能夠這兩個慫貨上一課,什麽叫做社會的殘酷,什麽叫做人心隔肚皮。
這位憤青虎賁軍士不知道的是,他手中的這塊東宮令牌,與在坊間暗道中行刺呂浮生二人的令牌一摸一樣。
待憤青虎賁軍士遠走,那一位武侯娘裏娘氣的對和事佬說:“這就是呂浮生所言的,買了拐還說謝謝的那種人麽?”
和事佬脫下身上的軍甲,漏出其內的黑色長袍,看著陷入火海的西市,悵然若失道:“別管了,西市鬧的太凶了,一將功成萬骨枯,卻不知一王登基萬民苦啊。”
武侯也脫下身上的武侯服,漏出其內的白色長袍,道:“可別說這些糊塗話,怎的你也像那虎賁軍士一樣,當一個管不住嘴的憤青啊。”
“唉……”
這和事佬和武侯二人竟是黑白無常假扮的,也不知道那位正朝著王宮疾行的憤青該怎麽想,到底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黑無常呆呆的站在原地,白無常自然瞧見了,黑無常那顆爛好人的心活泛起來。這也是為何黑無常待人接物,總是充滿對這個世界充滿愛的狀態。而白無常卻覺得每一個外人,都是要陷害自己的。也隻有這樣,白無常才能將黑無常內心裏的天真保護的尚算完整。
火海無情,
忽一人大呼:“火起!”。俄而百千人大呼,百千兒哭,百千狗吠。中間力拉崩倒之聲,火爆聲,呼呼風聲,百千齊作;又夾百千求救聲,曳屋許許聲,搶奪聲,潑水聲。凡所應有,無所不有。雖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端;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名其一處也。
紛亂,慘絕,地獄,這幅場景沒人出手,就會直至寂滅。
“別看了,你救不了整個世界。”
白無常拉著黑無常的衣袖道:“西市太大了,就算今夜是入了上境的高階修煉者在此,也同樣救不了多少人。你我二人還是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或許能夠就更多的人。”
“什麽是有意義的事情?回魏王府?眼前的哭聲你都不管,怎的還能去照顧遙遠的事?”
說話間,黑無常又褪去身上的長袍,隻留下貼身的內衣,擼起袖子,已經準備衝進火場。
“你今夜著了道。就算聽我的,好麽?”
白無常
擋住黑無常望向火海的視線,用渴求的眼神與黑無常目目相對,想從黑無常的眼神中,看出這件事情是否還有緩和的餘地。
就像呂浮生與白無常說的那句,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少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輩子。黑無常一旦出了事情,白無常也不會多苟活一秒。
黑無常認真的看著白無常的眼睛,問道:“你是怕魏王責怪麽?”
白無常猶豫半天,輕微點點頭,回答道:“今夜不比其他時候,不能在此時意氣用事。”
“若是有一天,我和魏王之間要選擇一個的話?你會救誰?”
白無常毫不猶豫,聲音很堅定的說道:“你,當然是你。”
“以前我一定會認為是我,可今夜過後,我再也不敢確定。”
白無常跟黑無常之間很少發火,在黑無常的印象裏幾近沒有。可能今夜是黑無常第一次看見白無常發火。
白無常厲聲尖叫道:“回去,別犯傻。”
黑無常被白無常突如其來的火氣震懾到,睜大了眼睛。不多時,便恢複常態,欲言又止。重新一件一件穿起衣物,落寞般的離去。黑無常的背影在月光的溫存下,映在沾滿血跡的大地,顯現得是如此單薄。白無常隻好歎了口氣,跟了上去。
多年的相交,他知道黑無常此刻不會再意氣用事,但也放心不下,在黑無常迅速的穿梭在屋頂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隻在遠處守護著黑無常。
西市坊門口,在黑無常快要離開西市時,看見幾個滿臉通紅的側衛正進入西市,側衛很好辨認,凡是側衛必身著青織金妝花飛魚絹樣式的衣物,這是呂浮生為側衛設計的,或許從一開始,呂浮生就已經把自己看作是側衛衛率。
這樣的衣服在博安城沒人見過,設計華麗,其上的飛魚圖案更是沒人見過,頭如龍,魚身一角,服式為衣分上下二截相連,下有分幅,二旁有襞積。
如此衣裳,在剛裁剪而出時,白無常見到都想要呂浮生幫忙,為自己設計一件白袍,可又想想二人之間的關係,隻好作罷。
幾名側衛看似奔跑了許久,剛到西市門口,便立刻衝入火場,不多時,便看得見火場之中閃爍著白色,藍色或是透明的靈氣。
隨著各色靈氣的出現,又有冰落,水浸,雨落等異象出現。
這幅場景讓屋頂上的黑白無常二人,同時停下了腳步,各自言語著。
白無常自言自語道:“呂浮生不該帶著側衛此刻在增援東市麽?怎的能有多餘的側衛趕來滅火?”
黑無常則道:“浮生道長真是仁義,就算再艱難,也會極盡所能的獻出所有來,實乃我輩楷模,慚愧不如。”
盡管如此,有了數名修煉者的助陣,也隻是稍微減緩了火勢蔓延的趨勢。負責今夜守備西市的武侯長官衝在救火的第一線,看著一個個同袍在火海中,被猶如魔鬼之口的大火再次吞下數人之後,已經失去了理智。
朝著周圍大喊:“人呢?去求增援的人呢?死哪去了?怎麽還沒人管?博安城內的人都瞎了麽?看不見這麽大火?咳,咳,咳。”
不停的疑問並沒有換回來回答,也沒人能夠聽得進,周圍的武侯隻是越來越少。
說的太急,大火燃起的灰塵,進了武侯長官的嘴中,使得武侯長官隻能跪在地上,不住的咳嗽。無奈之下,忍著難受,再次提著水桶,衝入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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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的人並不是沒有責任心,延誤情報。
在王宮內,禦書房前。
從西市趕來要求救援的武侯全都站在禦書房前,一個個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在他們的麵前站著的是一位白色蒼白的內監。
“總管,王上何時能醒來?我們在這裏已經待了半天,軍機不可延誤,還望總管通融一下。”
這幾個傳信的武侯實在沒有辦法,跪在地上不斷的,朝著內侍總管磕頭。想要總管能夠將軍機,傳達給王上。
“和平時期,哪來的是什麽軍機,叫你們等著,等著便是。還要咱家通融,如何通融?去把王上叫起來?咱家可沒那麽大的膽子,你要敢去,你去便是。”
內侍總管撩起浮沉,麵色不悅。可這群武侯也沒辦法,雖說這不是戰場,不是軍機。但在西市犧牲的武侯,不次於一場小型戰爭犧牲的人數。
武侯們隻能幹著急,相互討論著辦法。
“不行,就留最後一個人在此等候,其他人先回去吧,畢竟能多一個人也算好的。”
其他武侯紛紛表示同意,留下一人之後,其他人匆匆離開王宮,隻為了能多出一份力,但一場大火並不是一個人能夠左右的,就算是,也不是這群普通人能夠左右的。
留下的那個武侯,滿眼含著淚水。因為他知道回去的那些兄弟,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為了拯救博安城九死一生,而無悔。他們每個人都是英雄,至少是自己的英雄。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從外有一位小太監引來一位虎賁軍士,這位虎賁軍士讓留在此地的武侯,很是眼熟。也不奇怪,這位虎賁軍士就是方才被黑白無常設下圈套,乖乖跳進去的,憤青虎賁軍士,到現在,這位憤青手裏還死死的攥著兩塊牌子。
武侯想要上前與憤青寒暄幾句,已然沒有任何辦法的武侯,不管是誰都當作救命的稻草,想要抓住。
可憤青虎賁軍士冷哼一聲,更本不多加理會。就像沒看見武侯一樣,直接略過,跟在小太監的身後,向內侍總管走去。
看著別人難處,隻要不關乎自己的利益,又有誰願意去管呢。
小太監在內侍總管耳邊小聲秘言幾句,內侍總管不住的點頭,說了聲好。衝著憤青虎賁軍士也是橫眉冷對道:“小子,雖說你與王公公有些關係,可今日是我當值,若是出了事,我也需負責,所以這孝敬……”
“祖宗,且放寬心,隻要讓我能見著王上,將這塊令牌遞交上去,不管多少孝敬,小子都能拿得起。日後踩了狗屎運,若能飛黃騰達,也必不忘總監,今夜您的恩惠。”
憤青虎賁軍喜笑顏開,就像是看見親人一樣高興,一臉奉承的模樣。見人下菜碟,或許還沒等自己平步青雲,便已經迷失了當年那個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