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施術者
在座人一聽,臉色皆變,他們沒料到幕後的黑手竟然如此歹毒,萱萱更是義憤填膺,銀牙緊咬,雙拳攥得緊緊,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陳天,無論如何都要救救爺爺。”萱萱很少開口求人,但這一次是她第二次求陳天。
元老爺子生病垂危,陳天又豈會坐視不理,無論如何,他都試上一試。
傭人們正打掃著元老爺子嘔吐的汙物,元老爺子也無力躺在床上,兩眼無神,氣息微弱如同將死一般,死神一點點逼近了他,他不畏懼死亡,可是,這就這麽死了,他實在心有不甘。
想著想著,眼淚從無神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陳天見狀,反而安慰道:“老爺子,你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相信我好嗎?”
元老爺子像是聽到他的話,艱難張了張嘴,無力的說了一句誰也沒聽明白的話後,再也說不出來,瞧著他虛弱的模樣,陳天暗暗發誓,一定要將他給治好。
當然,他也明白施術之人一定躲在暗處,大力使法不然元老爺子絕不會這般的嚴重。
這是一場關乎於生命的戰爭,一明一暗。一攻一守。從一定程度上說,這也根本就不是一場公平的戰爭。
可是,做為守護的那一方,陳天別無選擇。
“銀針。”陳天大聲喊道。“快給我找一盒銀針。”
萱萱會意,快步往房間外麵跑去。
陳天一秒鍾也不敢耽擱,在手上沒有銀針的前提下,盡量用力按住元老爺子的穴位,擼起衣袖便拚命的揉*搓起來。
當他把元老爺子的兩隻枯瘦蒼老的手臂給揉搓成紫紅色,露出星星點點的腥紅斑點後,萱萱也終於送上來銀針。
陳天接過針筒二話沒說,便用醫療箱裏的酒精棉將一長一短兩根銀針消毒,兩手分別持針,分別用消過毒的長針和圓針運用內勁兒開始運針。
針尖開始發出輕微的顫抖,最後竟然開始像是凝結了冰似的,針身上彌漫著一層薄霧。
炎黃神針之寒山手,用來給降溫的救命針。元老爺子身子虛弱,可整個人候如一爐火碳,溫度灼熱,處於高燒之中。
陳天見此情景,不敢怠慢,兩根針同時紮入,一左臂,一右臂,然後便開始持針旋轉。
元老爺子剛剛吐完之後,經過陳天一番刺激穴位之後再次躺在床頭昏睡起來。他剛才並不是清醒過來,而是被那股欲吐之意給強烈的刺激而起。
蒼老的麵容,被病痛折磨的毫無生氣,而隨著陳天施針,將寒山手的涼氣輸入元老爺子筋脈之中,與他身上子近乎於暴躁的熱氣相觸,元老爺子臉上露出近乎詭異的紅暈。
在場眾人隻有陳天是醫生,其他人即便著急,也難以幫忙。萱萱用絲帕替元老爺子擦拭著嘴角的汙物,另一隻手緊緊握著元老爺子的手,生怕如果不握緊,他就會離開一般。
陳天的手越來越冷,手裏捏的兩根銀針都快要被凍成冰柱似的。可是,他的額頭此時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汗珠從臉頰滑下,他的臉色也慢慢地泛起蒼白之色。
萱萱不免瞧著心疼,剛要替他擦額頭的汗水,卻被陳天粗暴的拒絕道:“別碰我!”
一驚,懸在半空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萱萱也瞧得出來此刻是關鍵的時刻,任何多餘的動作就有可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隨著陳天不斷的輸出體內的能量,元老爺子臉上的那抹詭異的紅暈開始慢慢褪去。
可是元老爺子身上的紅疹狀的斑點卻仍然頑強的殘留在皮膚表麵。
陳天知道,那是火種。
如果自己不能把這火種給去除掉,它很有可能野火重燃。到時候,真的是把元老爺子的身體給活活熬幹。
“拚了。”陳天咬牙想道。
他的額頭仍然在流汗,卻沒有之前那麽急促。之前是熱汗,現在則是虛汗,小腿在顫抖,上眼皮像是吊了一塊大石似的,情不自禁的往下聳拉。
可即便是這樣,他的執針的手卻依然沒有挪動分毫。
冰涼之氣如同一股山間野泉,順元老爺子的筋脈流向一個個被陳天認為是火種的紅班之上,雙手執針,無形加強了這股冰涼之氣。
可讓人泄氣的一幕出現了,紅斑卻依然頑強的殘留在元老爺子身上,任陳天如何努力都無法像紅暈般那麽輕易的褪去。
而這個時候,陳天的身體已經不行了,眼睛裏出現許多的虛幻的場景,麵容也更加的蒼白,可他的手仍然沒有停,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他的本能。
這是一種經曆千百次錘煉過後的本能,可他這般的堅持,卻讓人看得辛酸無比,淚流滿麵。
性命之爭,陳天與一個自己並不熟悉,躲在暗處的敵人在進行一場無形的戰爭,以性命之賭,以名譽起誓,一定要將元老爺子救下來。
世上千百條的鐵律告訴我們,任何事情一但走到盡頭,那麽,轉機也會出現……
“陳天!”萱萱想讓陳天停下來歇歇,可是又擔心陳天一停下爺爺就沒了。兩難選擇,讓她痛苦的眼眶都紅了。
以前,那個溫和任她欺負也隻是微笑的陳天,這一刻在她的心中無比的高大起來,她從未像今天一樣為一個而憂慮,而這一刻,她將所有的注意力和憂慮都給了陳天。
一邊是爺爺,一邊又是這個可惡又可愛的男生,萱萱隻覺得眼淚漫出了眼眶,模糊了她的視線。
唐雅回來了,她有些憤怒,憑著她身手怎麽可能抓不到活口,可偏偏活口在她抓獲,竟然咬舌自盡,讓她勞而無獲,不免會心生一股怨氣。
當她出現在元老爺子房間,看到陳天搖搖欲墜的樣子,她愣住了,自小的訓練讓逐漸湮滅的天性又重新回到她的心頭,這樣的感覺竟然會讓她快樂,快樂很久沒有品嚐過的滋味,而當她遇見陳天那一刻開始,快樂忽然又回到了她的生活之中,味道有點甜。
她還是頭一次見陳天這般的狼狽,莫名的心抽了一下,整個人也愣在那裏。
不過,以她的性格就算再如何也不會多說半句,愣在原地看著陳天,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的氣質瞬間比冰山還要寒冷。
當然,周圍人並沒注意,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陳天一人身而已。
一場博弈,不到最後誰輸誰贏還未見分曉,可陳天可不願自己成為那個輸家,那怕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為自己的名譽而證明。
與此同時,在某處一個帷幕包裹沒有一絲光亮的黑暗房間裏,一個披頭散發的神漢也在做著同樣的努力。
口中念念有詞,赤|裸著上身戴著人骨穿成的項鏈,身體就像觸電一般渾身顫抖。
在他的麵前,放著一個如微型飛碟一樣的盒狀物體。裏麵有一縷類似於人類毛發的東西,放置在草人的身上,而草人上麵貼著一張紙條,上麵插滿無數根銀針。
此刻對他而言正處緊要關頭,嘴裏的咒語越念越快,也越來越大聲,渾身抽搐也是幅度也是越來越大,任誰從他背後一瞧,還以為他正在看島國的愛情動作片做著打|飛機猥瑣動作。
可是,他那張痛苦的臉,任誰也不會明白,他到底在經曆怎樣的痛苦。
接著,帷幕包裹的黑暗房間裏傳來淒慘的叫聲,上身赤|裸的神漢口吐鮮血,一口濃稠的鮮血從他嘴裏直飆到麵前的草人身上,隨即草人冒出濃濃的煙,燃燒起來。
整個人像虛耗過度的樣子,無力的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他的麵前一片狼籍,好似剛剛颶風過境一般。
在盒子裏的被紮上無數根針的草人,被焚燒過後,仍然流出一灘黑褐色的黏稠液體,惡臭在整個房間彌漫開來。
房間門被人推開,一雙大腳出現在門口,而這雙大腳的主人是個四十歲的大胡子,金發碧眼的男子,當他出現在了神漢的麵前時,先是用腳踢了踢倒地不起的神漢道:“你失敗了!”
“不,還沒有……”神漢喘著粗氣辯解道。
與此同時,元老爺子口吐一口濃稠的黑血,血跡斑斑點點沾染在陳天的臉上,而他原本烏紫的手臂上流出了鮮紅的鮮血。
幾近虛脫的陳天無比艱難的轉過身來,露出令人心酸的微笑,有氣無力道:“老爺子終於有救了!”
話剛說完,眼睛一暗,一頭栽倒下去。
他沒感覺到疼痛,卻像是撲進了誰的懷裏似的,異常的柔軟舒服。他緊崩的心思完全放下,這才放心的暈迷過去。
夜很漫長,元老爺子在傭人照顧睡得很安詳,萱萱這一會兒卻獨自守在昏睡陳天的身旁,她明白爺爺有傭人照顧就可以了,而陳天卻需要也的陪伴,或許,這一刻她隻願意陪伴在陳天的身旁。
“你喜歡他嗎?”唐雅在一個本不該她出現的地方說出很不合時宜的話來。
萱萱抬起頭,凝神靜氣的反問道:“這與你又有什麽關係?”
唐雅並沒回話,她隻有熟練的玩弄著手中的匕首,以她的口舌即便是三個綁一塊也未必會是萱萱的對手,可是,剛剛卻是她挑起兩人之間的爭鬥。
她是個軍人,一個寧願動手都不願動嘴的軍人,要換以往,剛才的話,打死她也未必會說出口,可今天是怎麽了?她也不知道。
“我怎麽聞到了濃重的醋味?”萱萱向來無理說出三分理,這次她還不趁勝追擊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