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肮髒交易
在陳天被抓的同時,京都胡老的大宅。
一間極其精致的書房,紅木的家具,從櫃子到書桌擺放的極其工整,錯落有致,富而不奢,貴而不顯,顯示主人低調的為人風格,唯有牆壁上‘寧靜致遠’的字畫,明眼人一瞧就明白,係出自大師的手筆,價值連城。
胡老執著毛筆正俯身正在一張宣紙上揮毫潑墨,神情專注而認真,毛筆在他的手中也似乎有了生命,點如墜石,畫如夏雲,鉤如屈金,戈如發弩,縱橫有象,低昂有誌。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胡老低聲喚了聲,頭卻不抬,興致不減的繼續著龍飛鳳舞。
金命得到允許後,推開房門從外麵走了進來,畢恭畢敬的問道:“胡老,你找我?”
“今天的新聞看了沒有?”胡老低著頭,瞧也沒瞧金命,漫不經心的問道。
金命並不是每天都有時間準點去關注新聞,畢竟酒店的事情不少,每樣事情都不能亂,一亂可就要出大事的,隻好實話實說道:“對不起,沒有!”
胡老執筆的手,稍做了停頓,緩緩的抬起頭,注視著金命半天,一語未發。
“胡老出什麽事了?”金命瞧得出胡老並不高興,急忙問道。
胡老把毛筆往硯台上一擱,拿起放置一旁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電視畫麵正播放著關於醫患糾紛的新聞,場麵十分的混亂,病人的家屬正舉著橫幅與標牌與打著抗議。
“把新聞仔細的看完後,我們再談。”胡老丟下手中的毛筆,拿起放在一旁的濕毛巾擦了擦手,便坐書房的單人沙發上喝起了茶來。
胡老的話,金命不敢違拗,筆直的站在的電視前,看著電視畫麵,新聞正播放著病人家屬正向醫院抗議,抗議他們枉顧人命用藍天醫藥公司生產的藥品,導致他們的家屬病情加重。
說起藍天醫藥,金命很快就聯想起陳天,如果自己記得沒錯的話,他正是藍天醫藥的負責人之一,等明白過來之後,金命開始明白胡老為何會讓自己看這一則新聞。
拿著遙控器將電視機一關,轉過身麵朝胡老坐的位置說道:“胡老,你是不是要讓我去幫幫陳天。”
胡老喝了一口上好的鐵觀音,看著金命點了點頭說道:“金命很多事情,我不希望自己重複的說,但有件事情你要記住,我老頭子很念舊,也很重情義,滴水之恩就當湧泉相報的話,我不想多講,講多了就俗了,所以我一般都會記在心裏,等著別人有困難的時候,伸出手拉人一把,我的小友他最近一直不順,背後肯定有一大幫人等著要看他的笑話。”
金命跟了老人多年,很少見他會這般的真情流露,知道這次老人動了真怒,而且以往的慣例,老人一生氣,就會有人要倒大黴。
果不其然,胡老緩了一口氣之後,又繼續說道:“陳天是我的小友,有人看他的笑話,也就是看我的笑話,老頭子我活了一輩子,生與死都看得很淡,就是臉麵這東西還算顧及著些,人老了……”
胡老像含叨家常一樣說著話,不怒而自威的王者之氣慢慢的從身上浮現出來,金命感覺自己分明被這股氣壓得喘不過氣來,逼得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之後,這才站穩下來,擦了擦頭上的驚嚇出來冷汗,要說,他並不一個膽小的人,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事情也做過不少,但,他今天見到老人的極強的怒氣,他有一種說不出恐懼。
老人生氣,是因為陳天被人陷害,金命要是連這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也白白辜負了老人的這麽多年對自己的栽培。
“胡爺,我……”金命很少對胡老用這一稱呼,胡老曾說,過這個稱呼聽起來見外,他不把金命當外人,而這一次金命脫口而出用這個稱呼,並不是為了惹胡老生氣,而是他要向胡老保證,保證自己不會讓他失望。
“說!”該說的話,胡老該念叨的都念叨完了,人老了就會嘴碎,老人也明白,可明白歸明白,他卻並不想改,對於金命,他願意多說一些,證明金命自己還是看中的,如果自己連話都懶得說對他說,那麽結果不言自明。
金命當然也明白,這也是他對於老人發怒的而會恐懼的原因,他迅速的整理了一下思路,盡量言簡意駭道:“我不會讓陳天出事的。”
胡老笑了,滿意的點了點頭,算是對於金命的讚許。
“好了下去吧,接下來我隻希望看到結果,至於過程,不需要跟我講!”胡老揮了揮手,示意金命退下。
“明白了!”金命恭敬的鞠了一躬後,從老人書房的退了出去。
“記住,天塌不下來,天塌下來,有我這個老頭子給你頂著!”正當金命要關上門的那一刻,從書房裏又傳來老人的聲音,金命明白,這一次,自己如果不拿出點本事來,老人會很失望,很失望……
…………………………
警車開入警局大樓前停了下來,年輕警官先下車,打開車後門,對蜷在車後座的陳天,冷冷的命令道:“下車!”
陳天這從警車狹小的空間的挪了下來,剛舒展了一下因壓抑而有些發麻的身體,就聽中年警官從後麵喝斥道:“別磨蹭快點。”
兩名警官的態度讓一向脾氣好的陳天也感到相當的不痛快,畢竟,一沒審,二沒問,就不能證明自己有罪,更何況,從種種跡象來分析,自己很大一部分是被人所誣陷的。
不高興歸不高興,陳天還是極力克製住自己,對於兩名警官的要求,給予了配合,兩名警官押著陳天往警局大樓裏走去,說到警局,陳天倒也不陌生,好歹先前不久之前去過一次。
按照上次的經驗,兩名警官怎麽也要先審一番後,再將他關押至拘留室,可這兩位倒好,既沒審也沒問,直接將陳天往地下室的拘留室裏押了過去。
狹長而幽深的地下室走廊,外界的陽光沒有一絲能射入進來,光線唯一的來源是地下室頂部的顫顫巍巍的掛燈。
掛燈也不知線路的問題,還是燈泡的問題,燈始終忽明忽暗,一閃一閃,讓本來就顯不太明亮的地下室,就更加的陰森幽暗。
地下室兩邊是安置鐵柵欄的拘留室,一路走過來,或多或少的關押了幾個人,關在拘留室的犯罪嫌疑人,大多都麵無表情,用一種近乎寒徹透骨的目光看著陳天從自己麵前走過。
也不知走了多少間,看了多少這樣的目光後,兩名警官停了下來,吩咐看守拘留室的警官打開一間拘留室後,對陳天說道:“進去!”
“我要打電話!”陳天心情很不好,陰沉著臉說道:“還有你們還沒告訴我,為什麽要抓我?”
“你的一切要求我們都會滿足,現在你就安靜在裏麵等著。”中年警官對於陳天的憤怒,並沒有太多的反應,完全是公事公辦的嘴臉回了一句後,將陳天往拘留室裏一推,關上拘留室的鐵門離開了。
中年警官和年輕警官出了地下室,便往三樓的副局長辦公室裏走了過去,輕叩了幾下門之後,推門走了進去。
兩人人進去後,這才發現劉副局長的辦公室已經坐了個客人,他們瞧也沒瞧,隻是看著副局長,就見副局長劉健仁,笑意濃濃把目光從客人的臉上轉向他們後,問道:“事情辦妥了嗎?”
中年警官點了點頭,回答道:“人已經關起來。”
劉健仁很滿意,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下去,兩名警官也不再說半句廢話,退出副局長的辦公室,順便把門也關了上來。
“老弟,事情辦的還算滿意吧?”劉健仁胖乎乎的臉笑盈盈的看著吳文輝,帥氣的警服被過於臃腫的身材擠得完全變了形,相反,往他身上一套變得很滑稽。
吳文輝嘿嘿幹笑了兩聲,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道:“陳天必須死。”
劉健仁一聽,臉色稍變,他不知道吳文輝跟這個叫陳天的人到底有何怨仇,就憑吳文輝的那句陳天必須死的話,他就知道事情並不像吳文輝先前說的那麽簡單。
不過,奇怪歸奇怪,他也沒問具體的緣由,這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他所關心的事情,是他能拿到多少錢,又或者說,能分到多少好處。
要好處之前,好歹也得把讓吳文輝明白這件事情並不好辦,故作沉吟的思慮半天,並沒表態,隻等吳文輝等不及,自己跳出來。
果然沒出他之所料,吳文輝見他遲遲未表態不由得著急起來,問道:“劉局長,給句痛快話吧!”
“你老弟的事情,本來並不算是個問題,可……”劉健仁故語還休的頓了頓,表情十分為難的,還真像那麽一回事,讓吳文輝看得心焦不已。
“可是什麽?”吳文輝低聲問道,他明白要是讓陳天活著出去,要知道是他搞得鬼,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劉健仁見他一臉焦急之色,便明白自己就算要得再多他也會給,心中不禁狂喜,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說道:“你老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再困難,哥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吳文輝這才明白他是想提高價碼,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再說劉健仁有陳天拿捏自己,他還不得像個孫子一樣任其擺布。
“謝謝,吳局長,事成之後,兄弟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吳文輝說著感激話,一邊盤算著劉健仁大概還想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