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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見光死

  由於當時葛世昌的工作尤為的體面,再加上葛家家境殷實,所以女方的父母很樂意接受這門親事。那個時候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為男女雙方,根本容不得他們的反對,所以在得知了這樣的消息之後,即便是女方如何的不情願,但是最終也只能聽從父母。 

  後來,葛世昌就娶了這個女人作為自己的妻子。這件事兒被殷老六知道后,殷老六一直心有不甘,但是他知道,女方跟著葛世昌能過上好日子,跟著自己沒什麼奔頭,雖然心很痛,但是也認了。最終殷老六選擇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從此一心研修玄學,拋開紅塵俗世。 

  可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女方對殷老六念念不忘,沒事兒的時候總提起他,這讓葛世昌感覺到自己受到了侮辱,所以從那之後,葛世昌對自己的這個女人便時常打罵,自己這女人忍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加之思念殷老六成疾,最終一時衝動選擇了跳河自殺。就是因為出了這樣的事情,禍根才算真正的埋了下來.…… 

  多年之後,殷老六重遊故土,當他從村裡人的口中得知女人跳河自盡,又得知了葛世昌是如何對待這女人之後,他是悔恨不已,也對葛世昌懷恨在心。跟著,他更是得知葛世昌已經再娶,更是膝下有好幾個子女,覺得葛世昌太對不起那個女人了,所以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殷老六開始對葛世昌進行了一系列的報復行動。 

  不過在報復之前,他並沒有直接跟葛世昌翻臉,而是像是離別多年的老友,見面后格外的熱情,對於女人的諸多事情隻字未提。 

  跟著後面所發生的一切,也就是今天我和屠老頭所看到的結果了…… 

  聽到葛世昌這一番敘述,說句老實話,我倒是為殷老六鳴不平了。在這件事情上,葛世昌還真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不顧自己的兄弟情分,撬走了自己的兄弟的女人,再然後對自己得來的女人又打又罵活活逼死了她,這實在是夠惡劣的了! 

  不過在聽到他的這一番敘述之後,有一個問題卻纏上了我的心頭。 

  以殷老六的面相,再加上他自身的打扮我判斷,殷老六怎麼也不像是個八十幾歲的人吧?而葛世昌可是一個八十多歲的糟老頭,他們倆怎麼會年齡相符呢? 

  於是我開口問道:「爺爺,你是說你和殷老六從小在河邊認識的?難不成殷老六跟你的歲數差不多大?你們年紀相仿?」 

  「那是當然的了。」葛世昌對著我輕聲回道。 

  「可是我看他的保養和他那硬朗的身子骨,怎麼也不像是這麼大歲數的人啊!看著跟五十歲左右的人沒什麼兩樣啊!」 

  見我這麼回答他,葛世昌無奈的笑了笑道:「你看他怎麼只能看他的外表呢?殷老六可是跟我提起過了,他會萬壽無疆的,有什麼霸下的支持,他想活多大歲數都是可以的。」 

  聽葛世昌這麼說,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總覺的哪裡不對勁兒.…… 

  一邊的屠老頭在聽完了葛世昌的這一番敘述之後,他對著葛世昌嘆道:「唉!我說老哥,兄弟妻,不可欺啊!這點道理你都不懂了?為了一個女人,到頭來你害的自己落成了這步田地,害的葛家子孫跟著你遭殃,家運慘遭破壞,這.……這值得嗎?」 

  聽屠老頭這麼說,葛世昌也嘆了口氣道:「我要知道今天會發生這麼多的事兒,我打死都不會這麼乾的!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啊,我想要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想要後悔也是來不及了?」 

  「是嗎?」 ……

  在聽到葛世昌這樣一番話后,屠老頭像是夢囈一般自言自語的說著,眼神之中也隱隱流露出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 

  只頓了半刻,屠老頭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然後對著我說道:「孩子,現在還有力氣嗎?」 

  「這會兒緩了些力氣了,師父,你該不會還是想讓我繼續挖坑吧?」我皺著眉頭看著屠老頭。 

  「挖什麼挖!正主都已經「出土」了,你還挖什麼?我只是想說,要是你這會兒還有力氣,那就趕緊跑回家,通知你的家人,讓他們見一見你這爺爺,我擔心的是,晚了他們就見不到活人了,可能等待著他們的怕只是一具屍體了!」 

  「見……見不到活人了?等待的是一具屍體?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這爺爺會……會死?」聽到屠老頭這樣的話,我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是的!他的身體都這樣了,而且身體之內已經沒剩下多少的陽氣了。這要是他還在地底下,可能還好些。不過他現在已經出來了,在陽光的照射下,他多年在地底下身體里儲備的陰氣急速的流失,這在我們看來就叫做見光死!」 

  「見光死?什麼意思?」我有些不大明白。 

  「見光死指的是長久的生活在黑暗中,當突然看到光亮之後,他的身體會突然不適應。再加上他的身體本來就已經沒有多少的機能了,所以整個人突然暴露在光亮下,生命就會一點點的流逝,最終直至死亡。」 

  「啊?難道就沒有辦法救救他嗎?」我急忙問道。 

  「沒有辦法了,他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再加上他的血肉之中被種下了陰蛆,就算我能讓他的生命得以延續少許時間,那不過是讓他徒增痛苦罷了!快些通知你們葛家的家人吧,讓老人在臨死之前,再看他最後一眼。」屠老頭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 

  聽到屠老頭說起了這話,我的眼淚唰的一下又流了出來。 

  此刻,我不是因為我失去了這個爺爺而流淚,我是在替我的父親和叔叔伯伯流淚。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他們要是知道自己的親身父親就要在這一刻死去,那心裡得有多痛.…… 

  在聽明白了屠老頭的話后,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不顧及自身疲憊的身體,猛的爬起了身來,跟著就向著小南村的方向拚命的跑去。 

  我跑的很快,跑的很拼,反正是能跑多快跑多快。等我馬上跑到了我的家門口之後,剛巧我的父親扛著鋤頭向著我家大院走去,我知道,他八成這是從田地里務農剛回來。 

  於是我趕忙沖著我父親大喊道:「爸!等一下!」 

  突然聽到我的喊聲,我父親忙轉過身來看向了我,當他看到我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向著他跑來,我父親就對著我問道 

  「你這孩子幹啥呢這是?怎麼這麼急?」 

  在我父親跟我說話的檔口,我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彎下了腰,我先是在他的身邊喘了好一會兒,等緩過來了這口氣兒,我才對他說道 

  「爸!快去北山墓園下的那個小木屋前,我爺爺就在那裡,快去!現在他還活著,晚了就來不及了!」 

  「北山墓園?你爺爺?什麼活著的?什麼晚了就來不及了?你這孩子胡說八道些什麼呢?」我父親好像沒有聽明白我的話。 

  見他沒聽明白,我又大聲的對他喊道:「葛世昌!我說的是葛世昌!我的爺爺!他現在就在北山墓園的小木屋門前,屠爺爺正守著他呢!現在他還活著,但是已經奄奄一息了,快去看看他!晚了可能他就死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我……我爸在北山墓園?」 

  聽到我這樣的話,我父親肩上扛著的鋤頭瞬間就掉在了地上。 

  「是的!快去快去!你快點去!我去通知我其他的叔伯們!」我沖著我的父親大聲喊著。 

  「我……我.……爸!我爸!!!」 

  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樣,我父親的眼角霎時便落下了淚來,然後跟個瘋子一樣,向著遠處就瘋了一般的跑去,瞧他跑去的方向,應該就是去那北山墓園了。 

  見我父親跑遠了,我又撩起步子,依次通知了我二伯、我四叔和我五叔。在他們得知了這樣的消息之後,無一例外,都是像個瘋子一樣向著北山墓園跑去。 

  等通知完了他們,我直接仰天倒在了地上.…… 

  我是真的太累了,累的就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死掉了一樣,就好像我這一天的勞動付出頂的上我這半輩子的工作量一樣。迷迷糊糊間,不知不覺的,我竟然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是躺在了我自家的土炕上。而這個時候,我猛然發現,我的家裡突然之間多了好多穿著白色孝衣進進出出的人,幾道凄厲的哭聲更是讓我的心猛的一顫,院子外用那種老舊的收音機在播放著哀樂。不用看我也明白,我家這是在辦喪事兒,我幾乎已經是明白了,八成我這個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爺爺已經死了。 

  無奈的看了看窗外,此刻的夜已經黑了,漆黑的夜晚,除了滿天亂七八糟的繁星之外,還有一輪被烏雲「污染」了的彎月。亂星彎月,註定讓這個夜晚蒙上了一層哀傷的氛圍…… 

  可是就在我向著窗外怔怔的看著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窗戶外面好像也有誰在看向了我。當我看清了對方是誰之後,我是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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