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暴怒的胖子

  老院長似乎對自己毫無印象了，胖子之前那陰鬱的心情，現在更加的陰霾了。原本還想要靠著收拾欠債人來出氣，然而，這欠債人竟然是老院長，而且他也老的快要腐朽了，連曾經疼愛的小雷電都不記得了。 

  老院長一生疾苦，沒有任何子女，遺忘對他來說，或許也是一件好事，畢竟他的回憶里，滿是孩子們的飢餓和哭喊。既然老院長想不起來小雷電了，胖子不奢求老院長還能夠想起當年的小雷電，胖子只想給老院長一個安定的晚年，讓他不再為這些孩子操勞了。 

  「胡爺爺，你等著吧，我現在就去讓警察把人放回來，政府的人，今天一定會給孩子一個交代的，小雷電走了！」胖子忍住想要嚎啕的衝動，硬著頭皮扭過頭，沖貝大虎說道，「大虎，走開車，去警察局！」 

  「你叫高大山吧，你也跟著一起去吧。」胖子看了高大山一眼，心中隱隱作痛，如果當年自己沒有被人用糖騙走，那自己會不會也走上跟高大山一樣的路？ 

  「我……」高大山看了老院長一眼，眼裡充滿了膽怯之意，顯然是做多了違法事情，對警察局這地方很是忌諱了。 

  「孩子，我看這位先生信得過，你就去一趟吧，把王霞她們幾個都領回來！」老院長把高大山拉到胖子面前，渾濁的眼睛看著胖子：「好人，麻煩你了！」 

  「胡爺爺，我是小雷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見老院長那渾濁的目光裡面充斥著對自己的強烈感激，胖子的心彷彿再次被狠狠的刺了一下，老院長老了，他老得幾乎不能再照顧那些孩子們了，他渴望著有好心人來伸出援助之手。 

  「上車吧。」貝大虎發動了引擎，沖胖子喊。 

  「胡爺爺，小雷電不會騙你，真的，今天日落之前，政府的人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胖子還是沒有忍住情緒，上了車。 

  「胡爺爺，你看，這是胖哥哥剛才給我們的錢！」幾個髒兮兮的孩童抓著大把的錢跑到老院長面前，把錢都堆到了老院長的手裡。 

  「好孩子，今天晚上爺爺給你們做紅燒肉吃！」看著手裡的幾千塊錢，老院長看著遠去的車子，腦海裡面充滿了愧疚之意。 

  「哦也，今晚有紅燒肉吃了，太好了……」一聽晚上有肉吃，幾個孩童均是歡呼的拍著小手跳躍著，高興的就像過年一樣。 

  小雷電，胡爺爺真的沒有想到，你還活著啊，真是老天有眼啊！你都長大成人了，而且還長得胖嘟嘟的。 

  老院長佝僂著身子努力的彎了下來，朝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小雷電，不要怪胡爺爺假裝不認識你，這麼多年了，胡爺爺從來都沒有忘記你，當年的胡爺爺沒有辦法，小雷電，不要怪爺爺，老院長老淚縱橫。 

  「妹夫，你曾經是孤兒啊？」貝大虎一邊開車，一邊對胖子的身世驚訝不已。如此牛叉的一個人，竟然是一個孤兒。 

  「專心開你的車吧。」胖子給貝大虎撂下一句，然後扭頭看著高大山，「大山，你今年多大了？」 

  畢竟是福利院的孩子，沒有見過什麼世面，面對胖子的問候，高大山還是非常的緊張，小聲說道：「十五歲了。」 

  「你跟著胡爺爺多少年了？」 

  「我三個月大的時候，我的父母就把我丟到了福利院了……」高大山的頭還是埋得很低。 

  「你比我強，我剛生下來就被拋棄了，至少你的父母還養育了你三個月！」 

  「胖哥，你真的被胡爺爺收養過的孤兒嗎？」身世相近，距離自然也就拉近了一些，高大山的頭緩緩抬了起來。 

  「高大山，做人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你不欠誰什麼，不用整天把頭低著，窮，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失去自我，失去鬥志！」胖子很是認真的說。 

  「可是，可是……」高大山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話說了出來，「我們這些福利院的孩子，連飯都吃不起，書就更加讀不起了，我們沒有文化，也沒有任何技術，最重要的是，我們沒有戶口，也沒有身份證，我們想要拼搏，可是我們力不從心，我們沒有目標，人家都不待見我們……」 

  這句話把胖子的口給封住了，是啊，沒有文化，沒有技術，沒有戶口，沒有合法身份，這些孩子想要拼搏，社會難以容下他們。再說了，現代社會流行送禮走後門關係，胖子這個風華絕代的殺手在地下世界里是多麼的風光牛叉，可是來過中國，他不靠著蒸汽彈射器的圖紙給國家送禮，他能在s市落腳？別說落腳，他沒有合法的身份證，胖子連個糊口的工作都搞不定。 

  胖子為啥要幫人收債，就是因為胖子有了合法身份證之後，沒有其他的任何技能，之前在人才市場，後勤打雜的活兒都有一幫大媽搶著干，他找不著工作，他除了幫人收債，他還能幹什麼？再干老本行，殺人越貨嗎？ 

  「高大山，你放心，今天我就會幫忙把孩子們的戶口都落實了，你以後也回到學校去好好讀書！」胖子拍著高大山的肩膀，語氣裡面飽含歉意。如果胖子早點回國，老院長就會少操很多心，孩子們也會早一天進入學校。 

  「胖哥，你真的能夠做到這些嗎？」聽胖子三番兩次的說這話，高大山的眼睛逐漸的亮了。先不管胖子說的這話是真還是假，至少胖子把他們當人看。不像社會上的那些人，總是把他們當狗看。 

  「對了，我問你，我記得福利院不是還有幾間房子嗎？那些房子雖然說舊了，但是至少還能夠遮風擋雨吧，你們怎麼住在了那樣的危樓里？」胖子想起來了什麼。 

  「唉，別提了，五年前開發商就把福利院的那地給徵用了，無良心的開發商雇傭了地痞流氓把我們都趕了出來，一分補償款都沒給，老院長沒有辦法，只好帶著我們到處流浪乞討，你剛剛也是看見了，六個地痞流氓圍著老院長討債，那都是以前老院長為了孩子們，迫不得已才去借的高利貸……」高大山的話沒有說完，人卻嗚嗚的哭了。 

  「你還記得那開發商是誰嗎？」胖子氣得肺都炸了，媽的，這些龜兒子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只記得是鄭氏家族旗下的產業，好像叫什麼海洋房地產，他們的那些負責人我不記得了。」高大山想了想，說道。 

  「好，你記得人家的公司名兒就好，我今天就給你們報仇，砸了他的公司，老子讓他關門！」胖子咆哮說道，「高大山，等會去警察局把王霞他們領出來之後，你去把福利院的大孩子全部都召集起來！」 

  「胖哥，你說什麼，你要去砸人家的公司？」高大山被胖子這話給驚得不輕，雖然高大山對那家海洋房地產公司了解不多，但是當年的那些地痞流氓可是兇悍得很，不好惹。 

  「妹夫，你可不要亂來了，那個海洋房地產是鄭氏家族最賺錢的產業之一，你要是把人家的牌子砸了，人家會跟你拚命啊！」貝大虎可是知道鄭氏家族的影響力，他們不但有關係通到了中央，而且在軍隊也有人。雖然說軍隊不是隨便能夠調得出來，但是一般的勢力能把關係打進軍隊去嗎？ 

  「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海洋公司要征地可以，至少得給點補償款吧。一分錢不出，還雇了社會上的閑散人員對老院長和孩子們強行驅離，這簡直就漢奸還壞，老子要是不出這個惡氣，我他媽就不是人！」胖子紅著眼睛，拳頭攥得很緊。 

  看著胖子露出這出兇惡的樣子，高大山被嚇著了，瞪大眼睛沒敢再開口，貝大虎的腦門開始冒汗了，這個胖子要是真這麼幹了，那就相當於捅了個天大的馬蜂窩了啊。 

  「妹夫，咱們還是不要太衝動了吧，冷靜一下……」 

  「老子冷靜不了，貝大虎，你他媽要是怕事，你不用跟著我，我不會怪你，畢竟你們三聯會還有大棒子人要生活吃飯，得罪了人家，後患無窮。我他媽光棍一個，老子怕個球啊！」胖子的口水唾沫星子像噴泉一樣噴了出來，可以想象，胖子的心情是多麼的憤怒。 

  見胖子態度堅決，貝大虎暫時閉嘴了，心裡尋思著，要把這個事情及時告訴父親，看父親怎麼說。 

  半個小時后，貝大虎的車開到了警察局的大門口。 

  「走，下車！」胖子吆喝著。 

  「胖哥，我不敢進去，那些警察肯定還記得我的樣子，看見我，肯定馬上就會把我抓起來的！」高大山的表情又緊張膽怯了起來。 

  「大山，別拍，有我在，那些警察不敢對你怎麼樣的！」胖子安慰了一句，替他打開了車門。 

  「胖哥，你跟那些警察是什麼關係啊？」高大山惴惴不安的下了車。 

  「我叫他們幹什麼，他們就都得幹什麼，你說這是什麼關係？」胖子牛叉的說。 

  「莫非你就是公安局的局長？」高大山的眼睛一亮。 

  「公安局的局長算個屁，他見了我，也得對我客客氣氣的，咱們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