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驅逐
阿米鄙夷地哼了一聲，“你不了解他的過去，才會說這麽輕巧的話。再過幾分鍾，我就完全得到他的身體了。還是留點兒精力，等我待會兒折磨你的時候尖叫吧。”
“阿米，你還是回到我身體裏吧，別再折磨他了。”不知何時，馮誌雲回來了，朝嚴畢的背影喊道。
嚴畢轉過頭，燃著藍白色火焰的雙眼流露出邪惡的氣息，緊緊地盯著馮誌雲，“哈哈，又多一個玩物。”
馮誌雲隻看了一眼，渾身冰涼，如置身於冰窖。
但他鼓足勇氣，強迫自己高聲道：“這是我的錯，我不能讓別人替我承擔惡果。”
嚴畢身上突然發出微光。
阿米驚恐地叫了一聲，一把將周剛推倒在地，惱羞成怒地用右爪刺向他的咽喉，但爪子距他咽喉半厘米時突然停住了。
阿米高聲叫道：“你別掙紮了。讓我占據你的身體，我替你清理人類，保證一個都不留。你替你承擔罪名。不好嗎？”
嚴畢和氣地答道：“看來你搜遍了我內心的每個角落，仍舊不懂我。阿米，你走吧。別浪費時間了。”
“我不！得到你的身體，神界會有屬於我的時代。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可能放棄？”阿米狂嘯。
“何必呢？”嚴畢輕歎道。
阿米突然大笑，“剛才你隻是被過往的情緒波及就痛苦得撕心裂肺。你不想知道過去嗎？我可以讓你看到。”
“不想。我現在已經找到人生的道。我要以自身為光，驅走人心裏的黑暗。”
阿米輕笑一聲，“這一直是你的道。可你總被辜負。人類厭惡光明，喜歡黑暗。要不然你也不會死那麽多次。”
“人類一直在進步。從殘忍好殺到彼此理解。也許真相沒有我想象的那麽樂觀。但至少站在你麵前的這兩個人善良勇敢。隻要世上還有一個值得拯救的人，我都會不顧性命。”
阿米發出挫敗的嘶吼，“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嚴畢淡然道：“至少到時我會問心無愧。阿米，你走吧。”
阿米氣惱地大聲吼叫道：“嚴畢，你記著。我一定會報今日之仇。”
一團夾雜著烈火的黑色煙霧鑽出嚴畢的額頭，往上飄了數丈，消失不見。
凝聚在學校上空的烏雲眨眼間消散於無形。暖暖的陽光直射在他們身上。
剛才的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周剛和馮誌雲都呆如石像，片刻後才回過神來。
嚴畢朝兩人微笑道：“剛才聽到的，必須全部忘記。以後更不要提醒我。”
周剛和馮誌雲答應下來。
“口頭承諾還不夠。必須對天發誓。”嚴畢正色道。
周剛豎起兩指，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周剛，自今以後絕對不提起剛才聽到的。否則不得好死。”
馮誌雲猶豫了一下才豎起兩指道：“我馮誌雲，以後絕對不提起剛才聽到的。否則……在不影響我家人的情況下，受最大的懲罰。”
嚴畢滿意地點頭，隨即默想道：“其實，我剛才看到了一些往事。係統，請將那些往事全部從我腦海中刪去。”
“主人，人類的記憶無法被刪除，隻能封存。是否封存？”萌萌的蘿莉聲音。
“封存，最徹底的那種。”
幾秒後，萌萌的蘿莉聲音歡快地說道：“主人，封存完畢。”
嚴畢詫異，“什麽封存？”
“阿米留在您身體裏的一些很不好的力量，暫時無法消除，先封存起來，之後緩緩散出去。請主人不要放在心上喲。”嬌滴滴的女孩兒聲音。
“阿米被趕走了？”嚴畢下意識地摸額頭，“我怎麽不記得了？”
“這是正常現象，請主人不要擔憂。”暖洋洋的女人聲音。
咕咕咕……
嚴畢摸了下肚子，難為情地說道：“餓了。”
馮誌雲提議道：“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飯館，就在附近的街上。”
馮誌雲所說的飯館在和這所廢棄的學校相隔兩裏路的街上。
飯館是古代建築風格：紅磚藍瓦，黑底金字的匾，門前站著一個臉上堆滿笑、彎身請客人進去的古人石膏像。
店麵不大，僅有五十平米，但窗明幾淨。
幾輛消防車從他們身後呼嘯而過，往那所廢棄的學校去。
店老板見馮誌雲來了，熱情地請他們進去。
待坐下後，周剛笑道：“貌似你是個有錢大爺。”
馮誌雲很嚴肅，“他閨女是我們學校的，一年級五班。她把我說成天才。你們應該懂，上一代人都喜歡學習成績好的，自然會比較熱情。”
周剛懷疑地瞅著馮誌雲，“你今年真的才十歲？”
馮誌雲搖頭，“再過大半年才十歲。再過一個月就要參加中考了。”
周剛頭搖得像撥浪鼓，連連歎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馮誌雲無可奈何地歎氣，“嚴畢也不是正常人類。我就實話實話吧。我從沒有認真聽任何一個老師講課。各個學科的知識都是自動進入我大腦的。”
“我從記事起就知道五乘以九等於四十五，知道古言文是什麽意思，也能聽懂電視上外國人說的話。我爸媽是普通工人，都是初中水平。往上數十幾代幾乎沒有識字的。”
“但我的確有這種能力。我不懂為什麽。不過，我爸媽讓我盡可能裝得和普通人一樣。為了掩飾，我已經挖空心思了，但還是被很多人稱作天才。”
周剛瞠目結舌。嚴畢卻笑而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周剛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你……是……神？”
嚴畢輕拍馮誌雲的肩膀，“從今以後，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你的特殊能力，即使遇到我這種人也不能。以後要裝出一副很努力很努力的樣子，這是為你好。”
馮誌雲連連點頭。
“爸，我回來了。”悅耳的少女聲音。
周剛轉頭，看到一個長發飄飄的漂亮少女進來，眼睛頓時直了。
清秀的臉，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右臉頰的酒窩仿佛滿盛笑意，再普通不過的碎花紅裙穿在她身上，像是出自頂級設計師之手。
少女瞅見他的傻樣兒，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