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希爾的神器
嚴畢此時更想和尚娜聊聊其它的。
“譚力為什麽要幫那些綁匪拖延時間？人類和神簽訂協約，就能命令神為自己做事嗎？”
“可以。但據我所知，迄今為止，隻有一個人能做到。”尚娜輕按麵膜，“你沒看過那些綁匪的資料嗎？”
“沒有。”
“那些人都隻是普通角色，沒有能力命令神。譚力肯幫他們，一定是因為能得到巨大的利益。”尚娜略一沉吟，“這一定是個很大的陰謀。”
“我在‘鏡界’看到了很可怕的一幕。鏡子是反映現實世界的。那可怕的場景和現實有什麽關係？周天宇還活著嗎？”
“誰知道？但我聽說‘鏡界’能反映人的內心。你看到的應該是綁匪想對周天宇做的事吧。他們還沒來得及付諸行動，你就趕到了。”
嚴畢心中隱隱不安：如此說來，周天宇凶多吉少。
“我很好奇。為什麽是那個房間？我查看過所有房間，都一樣。為什麽綁匪不選便於逃脫和隱藏的房間，單單選了那一個？”
嚴畢稍一停頓，“而且，我感覺他們對錢沒興趣，更像是複仇。”
“你明天就能找到他們，當麵問不是更好？”
嚴畢點頭，“周龍從國外回來後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自那以後，周天宇由一個好孩子變成小混子，家中的仆人也不再良善。怎麽回事？”
“韓玉坤說周天宇在調查神和契約相關的事。大概是看到了什麽吧？至於仆人，應該是被主人影響了吧？”
“周家客廳是以‘非洲草原’主題設計的，全是野獸們的暴行。我猜周龍那次去的是非洲。那裏是人類的起源地。和眾神有關嗎？”
“也許明天你見到綁匪，救回周天宇。心中的疑惑會迎刃而解。”
翌日上午，嚴畢剛出早點鋪，就被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攔住。
那年輕人短發粗硬如刺蝟毛，剛毅的臉上洋溢著童稚的笑，穿著土灰色的運動服。
嚴畢衝他一笑，想繞過他繼續往前走。那年輕人側步滑到嚴畢麵前。
那年輕人笑道：“我就是尚娜請來的幫手，希爾。”
嚴畢恍然大悟，忙伸出手，說了句感謝的話。
希爾瞥了一眼，嫌棄地說道：“我是神，你是人，屬於不同的物種。我是尚娜的朋友，和你不是。”
“所以，我不和你握手。我是來幫尚娜的，不是幫你。所以你不必感謝我。”
“好吧。”嚴畢縮回手，“你打算怎麽幫我？”
“跟我來。”希爾轉身往一輛純藍色的電動汽車旁跑去。
嚴畢隨他過去。
希爾打開車門，鑽進去，坐在駕駛座上，將一個白色的遙控飛機遞給嚴畢，“往天上扔。”
嚴畢見遙控飛機隻是個模型，心存疑慮，但還是按照希爾所說，如拋鴿子般往上一扔。
遙控飛機斜斜地往東南飛去。希爾一把將嚴畢拉進電動汽車裏，緊追不舍。
不等嚴畢問，希爾就主動說道：“你別小瞧遙控飛機。那是我的神器。在不同的時代會以不同的形象出現。”
嚴畢忙誇讚幾句。
“你別小瞧我這輛純白色電動汽車。這也是我的神器。在數百年前，它是以飛馬的形象出現的。”
“有人無意間瞅見了，寫進了文藝作品中。愚蠢的人類以為它隻是幻想的產物，令我很不爽。”希爾顯然是個話癆。
嚴畢剛要誇幾句，瞥見眼看就要撞上前麵的兩輛奔馳汽車，忙提醒希爾。那兩輛汽車堵住路口，隻留下一臂寬的窄縫。
希爾卻露出自信的笑，反而加快速度衝了過去。
一個在路邊溜達的老太太瞅見一輛電動汽車化為一道藍光穿過一臂寬的窄縫，驚得假牙掉了。
嚴畢回望著後麵的兩輛車，心有餘悸。
希爾很滿意嚴畢的表情，拍著方向盤哈哈大笑。
嚴畢瞅著在空中飛的遙控飛機，“它怎麽找到綁匪？”
這句問話顯然很得希爾的歡心。
希爾得意洋洋地反問道：“你知道神話中二郎神和他的哮天犬怎麽來的嗎？”
嚴畢微笑著盯著希爾，“二郎神是你？哮天犬是你的神器？”
“那是當然。很久很久以前，我用這神器去找幾個人類。當時這神器化為一條狗。有人看到了，就成了神話。”希爾昂著頭，等著嚴畢的讚美。
嚴畢忙不迭地誇他幾句。
希爾一時得意，摟著嚴畢的肩膀高興地說道：“昨天晚上，尚娜告訴我那些綁匪曾經的住處，我連夜趕去。那些人早就料到會被調查，將屋子清理得一塵不染。”
“可是，他們遇到的是我。我是誰？諸神中找人的專家啊。”
他突然意識到嚴畢是個人類，嫌惡地鬆開手，輕拍衣服，像是要拍去剛沾上的汙穢，“我掃了一眼屋子，從窗縫兒找出一根頭發。”
嚴畢好奇心大盛，催促道：“接下來呢？”
“我把那根頭發放進神器裏。神器就會找到那根頭發的主人。我厲害吧？”希爾朝他一挑眉。
“小心。”嚴畢驚叫一聲。
眼看電動汽車就要撞到牆上，希爾大喝一聲，如拔草般將方向盤往上一拽。
幾個正說說笑笑的學生看到一輛純藍色電動汽車突然長出機翼飛到了空中，都大張著嘴目不轉睛地瞅著。
希爾見嚴畢震驚不已，歡快地大笑。
可一群麻雀迎麵飛來，撲在車窗上。希爾罵罵咧咧地探出身子趕麻雀，雙手離開了方向盤。
嚴畢見電動汽車快速墜落，手忙腳亂地轉動方向盤。
電動汽車還是無可挽回地摔了下去，側麵著地，滑行了一百多米才停下。
好在這條狹窄的街此時空無一人。
希爾和嚴畢狼狽不堪地鑽出電動汽車，合力將汽車翻過來，驚魂未定地坐在臨街的一幢高樓下休息。
片刻後，嚴畢突然問道：“遙控飛機呢？”
希爾朝上一指，“我隻負責幫你找。其它的就交給你了。”
嚴畢抬頭，發現遙控飛機正懸浮在他們頭頂，緊貼著五樓的一扇玻璃。
他往後退十多步，突然如疾風般往前衝，到樓下時雙腳用力朝地上一蹬，奮力一躍，如火箭般直直往上，雙手抓住遙控飛機，一腳將玻璃踢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