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身世之謎
“道比生命更重要？”嚴畢雙眉微蹙。
巫真搖頭，“不太準確。以我來看，生命是為道存在的。人活在世上，一定要有為之奮鬥的事，否則一生渾渾噩噩，和行屍走肉有什麽區別？”
嚴畢心頭一震，陷入沉思：我為了什麽而活？為了活下去，不得已綁定弑神係統。這是造物主和尚娜給我安排的人生。
“怎麽找到自己的道？”嚴畢懇切地問道。
“你心底的渴望是什麽？什麽讓你快樂？缺了什麽，你會覺得活著很無趣？那就是你的道。”
嚴畢沮喪地輕歎一聲，微微搖頭。
如今，他隻記得的是：被殺時的片段；自己叫嚴畢；對目前的時代很了解。
除此之外，他對自己一無所知。
“我找不到怎麽辦？”嚴畢很是苦惱。
“那就先好好活著。我相信總會有些人或有些事讓你找到自己的道。到那一天，你也會和我一樣。”
嚴畢雙眼變得炯炯有神，臉上露出明媚的笑。
巫真見已經驅散他心中的迷霧，欣慰地一笑，開始烹飪。
巫真燒烤的方法與旁人的不同。他將數百種特製的香料放在燒烤爐中，讓熊熊烈火炙烤青銅烤爐。
短短幾分鍾，青銅燒烤爐渾身赤紅，幾乎化為鐵水。香料化為五顏六色的氣體，籠罩住鯥，凝聚不散，如一頭萬紫千紅的巨獸將鯥吞進腹中。
巫真輕搖手柄，神情專注地瞅著霧氣的變化，臉上洋溢著自信和滿足的笑。
十分鍾後，木柴燃盡，化為一堆死灰。青銅烤架上的赤紅逐漸褪去，香氣如流水般完全滲透進鯥裏。
他右手探進口袋摸索幾下，猛地抽出來，手腕一抖。
嚴畢身前憑空出現一張圓桌。圓桌上擺著一個巨大的灰藍色橢圓兔毫盤子。盤子旁放著一副白玉碗筷。
巫真從刀架上取下一把扁圓形透明冰刀，背對著嚴畢，快速地切割。一片片手掌大小、一寸厚的肉片幾乎沿著同一條拋物線，準確無誤地落在盤子裏。
片刻後，青銅烤架上隻剩下一副骨架。而盤子裏的肉片擺成鯥的形狀。
巫真瀟灑地轉過身，豪氣地說道：“聽說您被造物主選中去弑神。這頓飯，我請。”
嚴畢忙說幾句感激的話。
巫真突然露出詭異的笑，“不過，我很好奇。您究竟敢不敢吃？”
嚴畢見被小瞧，頗不服氣，拍著咕咕叫的肚子，“信不信？我發起狠來，不給你們留一口，自己就能把這頭鯥全部吃完。”
巫真麵色陡然陰沉，瞥尚娜一眼，對嚴畢說道：“這本就是為您一個人準備的。”
“啊？少說也有四百斤，我怎麽可能吃完？”嚴畢犯難道。
巫真麵露驚訝之色，旋即笑道：“尚娜沒告訴你嗎？吃特種食物是用細胞來吸收，不經肚子。”
“你該不會耍我吧？”嚴畢覺得巫真不會這麽無聊，不太確定。
巫真指著自己的嘴，“以嘴為爐，食物在入口的那一刻融化在身體裏，直接被細胞吸收。對身體無益的殘渣，可以靠調息逼到體外。”
他見嚴畢如個乖巧的小學生般認真聽，就高興地繼續講道：“以普通人的吃法，哪怕吃上古龍獸也得不到一點兒營養。而且讓細胞吃，即便吃一萬斤肉也不會撐破肚皮。”
嚴畢放下筷子，懇求道：“你教我吧。”
巫真從口袋裏掏出一副紫玉打造的假嘴，恭敬地遞過去，“你暫且用這個輔助器。隻需要五十次，你的身體就能自動學會。”
嚴畢雙手接過去，忙說幾句感激的話。
巫真略一猶豫，吞吞吐吐道：“這個……呃……你要……付款。５００塔爾。”
嚴畢戀戀不舍地遞還回去，“我現在還欠尚娜１０００塔爾呢。買不起。”
“你先欠著。以後我們的來往還多著呢。”巫真沒接輔助器，掏出手機，對準嚴畢，“來，掃一下臉。”
嚴畢默想著密碼，輕聲說出來。
“叮。主人，您欠巫真５００塔爾。”弑神係統稍一停頓，“還錢優先級自動設置為由少到多。先還巫真再還尚娜。確定嗎？”
“確定。”
“已完成。”弑神係統稍一停頓，“偵測到附近有特種食物在，係統建議不要待機。”
“好。”嚴畢戴上假嘴，舉起筷子夾肉。
“慢！”巫真急忙攔住他，“事先說明，尚娜預約時的附加條件是要能激發您潛能的特種食物。”
“激發潛能？這不是更好嗎？”嚴畢喜上眉梢。
“鯥本身沒毒，但經過我的烹飪，毒性勝河豚十倍。置之死地而後生，這能把你的體能逼出來。”
嚴畢微笑道：“我已經死過一次，為什麽感覺不到什麽任何潛能？這個法子不可靠啊。”
“死並不能逼出潛能。臨死前的痛苦能。你承受越大的痛苦，逼出的潛能就越多。尚娜的要求是最大限度地逼出你目前的潛能。”
“你怎麽不早說？”嚴畢有點兒急了，將筷子重重地放在碗上。
“主人，係統並未查找到任何交易。請您和對方確認。”
“關你屁事，待機。”
“偵測到附近有特種食物在，係統建議不要待機。”
“破係統，待機。”
“叮。”
嚴畢感覺不到弑神係統的存在了。
巫真見嚴畢發怒，瞅向尚娜，“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並沒有告訴他。”
尚娜輕拍嚴畢的肩膀，和氣地說道：“好好想一下，是死還是承受痛苦？想活，你就要去弑神。以你目前的戰鬥力，隻會被折磨得欲死不能。”
嚴畢沉吟不語。
“當然，你願意死，我也不勉強。死很簡單，就像睡了一覺。說來也怪，沒有人願意去死。不是有那句古話嗎？好死不如賴活著……”尚娜不疾不徐地勸道。
嚴畢目光陡然變得堅定無比，“我想活！我要找出那個凶手，問他為什麽要殺我。我的過往一片空白，我要找出我的道，體驗多姿多彩的人生。”
巫真恍然大悟，想說什麽卻被尚娜以淩厲的眼神製止。
尚娜玉手輕放在嚴畢的肩膀上，卻惡狠狠地盯著巫真，“你隻要完成造物主的任務。該知道的，想得到的，造物主都會賜給你。”
尚娜右掌朝脖子上一劃，無聲地威脅巫真。巫真無奈地點頭。
尚娜露出滿意的笑，繼續說道：“巫真知道你是造物主的戰士，發自內心地尊敬你。以後凡是關於特種食物的，你可以完全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