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旁觀者清

  一次就能毀掉一個城市的新式武器，這立刻引起了安吉拉的興趣，如果保護傘有了這種新式武器，或許就能提前結束這場波及整個世界的該死戰爭。「不，安吉拉，事情或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被安吉拉連續追問的卓飛卻連連搖頭道。「我們保護傘並不是一個國家，如果我們擁有那種能夠一次毀掉一個城市的武器，世界上其他國家絕對不會允許它掌握在我們手中，或許，到時候我們保護傘也會因此招來大禍。」 

  「匹夫無罪，懷璧有罪。」卓飛的解釋讓安吉拉突然想起一句話來，從組建保護傘以來，卓飛一直就有收藏中國古籍善本的習慣，連帶著安吉拉和薇薇安也開始對中國文化感興趣，否則安吉拉剛才不會想起這麼句話來。能夠突然想起這句話，安吉拉自然也就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如此一來，她也就明白了卓飛剛才那番解釋的用意所在。 

  安吉拉的眉頭不由自主也跟著皺了起來，的確，在聽過卓飛的解釋之後，安吉拉也覺察出這是個大問題。保護傘現在左右逢源風頭正勁，那是因為美英面對德日的苦苦緊逼，不得不主動拉攏世界上所有反對德日聯盟的國家和勢力。而保護傘則是這些勢力中的佼佼者，況且保護傘還跟中國政府交情不淺，若非是這樣，美英根本不會跟保護傘多說一句話，更別提聯合作戰的舉動了。 

  中國人重義，而西方人重利，如果被美英知道保護傘手裡攥著一種威力超強的新式武器，安吉拉知道卓飛所擔心的那些事情就一定會發生。保護傘不是國家，它只是一個構架鬆散的武裝勢力組織，只要美英對這個勢力里的其他人伸出令人難以拒絕的橄欖枝，保護傘就會出現分崩離析的局面。沒有了保護傘的強勢保護，為保護傘服務的那些猶太科學家機會成為美英搶奪的目標，而最終，沒有人會再想起曾經叱吒風雲的保護傘包括締造出保護傘的卓飛。 

  當初轉戰歐洲接納猶太難民的時候，卓飛實際並不想太早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因為只要戰爭一直持續下去，手中掌握著百萬猶太人的保護傘就一直會有發展壯大的機會。靠著依附於保護傘的百萬猶太人，和自己從系統中兌換來的先進新式武器資料，保護傘便能依靠著二戰發展成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軍火公司或是最好的製造公司。 

  可戰事的發展卻一點點的出現偏移，為了安置無家可歸的百萬猶太人，卓飛不得不和國民政府搭上關係，並且被迫為國民政府訓練新軍部隊。國民政府藉助保護傘的力量訓練新兵部隊，沒能逃得過中共的耳目，於是乎，之後就有了國共的再度合作，而瑞麗的訓練營里也就多了來自陝北的八路軍官兵的身影。 

  保護傘就這樣一點點跟國共兩黨糾纏在了一起，直到卓飛不得不主動調遣猶太獨立軍南下進入緬甸對抗日軍，如果說卓飛前期做出這些決定只是順勢而為。那麼在猶太獨立軍聯合僕從軍部隊拿下整個緬甸之後，卓飛心底里已經無法壓制自己對整個南亞的渴望，為此，卓飛制定出了移民南下的計劃，並遠赴重慶說服聯合政府高層們支持自己的這個計劃。 

  為了子孫後代能有一個很好的生存空間，這是卓飛當初為了能夠說服蔣介石等人提出的主題思想，隨著大批移民順利南下進入緬甸，大肆徵召土著僕從軍的卓飛卻已經把目光投注到了東南亞國家身上。日本侵略中國是為了獲得更為遼闊的生存空間，進攻東南亞則是為了當地的各種資源，保護傘把目光轉移來東南亞，勢必就會與日軍發生不可避免的衝突與碰撞。 

  為了擊退東南亞的日軍，從而獲得對東南亞的控制權和支配權，卓飛不惜搭上美英兩國，甚至啟用軍統派遣去日本本土的高級情報人員，策動日本進攻美國本土的軍事計劃。當初為了均衡歐洲戰場各方的軍事實力，卓飛暗中沒少給德軍提供武器裝備資料，可隨著戰事的進一步變化和保護傘強勢進入東南亞，卓飛卻突然發現，德軍的戰鬥力似乎已經太過強悍。 

  法國人早早投降德國，英國人也已經被德軍打的只能龜縮在本土疲於應付，而日軍則出乎預料的在美國本土攻勢如虹，所有這一切都改變了卓飛的心裡想法。卓飛從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儘快結束這場戰爭，他害怕戰爭的走向會徹底偏離自己的判斷和預知，一旦自己無法提早預知戰爭的走向，那種後果絕對不是卓飛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卓飛不得不暗中抽調相關的猶太科學家秘密建立一所歸自己垂直管理的研究所，同時把保護傘總部搬去澳洲，並且做出一副因為中日停戰而憤而跟國民政府決裂的假象。為了能夠成功矇騙過日本，卓飛甚至對猶太獨立軍背叛保護傘的舉動視而不見，可當時卻沒有人知道，卓飛已經密令地處越南深山的研究所在進行原子研究。 

  卓飛唯一能想到可以儘快結束戰爭的手段便是造出並使用原子彈，在卓飛的記憶里，不管是二戰還是21世紀，原子彈一直都是能夠威脅全世界國家的終極手段和超級武器。而現在，心中背負太多壓力的卓飛，不得不把這件事告訴給了安吉拉，在卓飛身邊所有人當中，卓飛能夠真正信任的也只有那麼幾個人，而安吉拉是其中之一。 

  「我原本想著，用蕩寇軍和在東北和朝鮮半島打開局面，繼而說服聯合政府跟我們聯手對日本本土實施全面進攻，只是我沒有想到，國共之間的合作並不是那麼牢靠，他們寧可進行不停的摩擦和爭鬥衝突，也不願意把精銳部隊抽調出來參與我的計劃。」這裡只有自己和安吉拉兩個人，卓飛也就痛快把自己心中一直壓抑著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蕩寇軍進入朝鮮半島，之後跟日本人停戰停火，實際都是我的不得已為之。因為當時日本人實際已經看出保護傘存在的問題來，雖說我們擁有最新式的武器裝備，但我們的兵力數量卻一直是個硬傷，如果日本人敢於調集重兵在朝鮮半島跟我們死戰到底，最後撐不住的一定會是我們，所以我當時不得不同意停戰。」 

  「可我當時已經停不下來了，前期做的鋪墊太多，如果不進行下去，不但佔據的優勢蕩然無存，而且美英也會中斷跟我們的合作。」被安吉拉問及為何不徹底放棄對日本的軍事行動，卓飛苦著臉辯解道。「對日本發動進攻，幫助牽制日本本土的軍事力量，這是我跟美國政府之間的約定。如果我們放棄，不但美國人會無視我們，而且還會逼迫英國人收回提供飛機給我們的計劃，說不定還會要回緬甸。」 

  「別看保護傘現在擁兵百萬，可實際上能真正打仗的也只有10萬蕩寇軍，那幾十萬僕從軍根本就是我調來九州島的炮灰，而遠征軍組建時日尚短，還不能成為主力部隊使用。」聽卓飛把當前的局勢仔細分析一遍之後，安吉拉忽然發現，似乎保護傘當前佔據的優勢並不很牢靠，一旦日軍拼了老命跟保護傘死扛下去，說不定保護傘就會損兵折將而不得不從九州島被迫撤出。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許是看出安吉拉眼底里深藏著的擔憂之色，卓飛點頭肯定道。「所以我才會想到越南那邊正在研究的原子彈武器，這種武器的威力驚人，是所有人都無法想象到的，但我現在不知道該不該把這種武器拿出來，畢竟那東西破壞力驚人而且後續會出現很多人力無法控制的問題來。」 

  卓飛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滿是糾結之色，安吉拉對原子彈的了解只是在於那東西一次就能毀掉一座城市，可現在看卓飛的表情，安吉拉一時間卻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勸解卓飛。和毀掉一座城市殺死幾十萬人相比，安吉拉實際更關心保護傘的將來，仔細想了一會，安吉拉這才沉聲道。 

  「反正你說的那種武器目前也只是推算截斷，真正製造出來也還需要時間，眼下我們在九州島是佔據著優勢的，不如讓薇薇安去一趟重慶，最好能說服聯合政府同我們繼續聯手。我們現在的麻煩只是兵力不如日軍，如果我們能說服聯合政府對日本本土用兵，即便日本人調集重兵跟我們在九州島死戰到底，最後的勝利者也未必就會是日本。」 

  安吉拉這番話是經過仔細琢磨的，心煩意亂的卓飛起初還沒有覺得什麼，但心情漸漸平復下來之後，卻越來越覺得安吉拉說的對。保護傘現在的困局只是兵力不濟，如果聯合政府同意派兵支援保護傘，不說多，只需要來個幾十萬部隊，就能徹底扭轉保護傘將要面對的不利局面。即便最後不能成為勝利者，但也能讓日本元氣大傷，至少沒有了再次侵略中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