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明確態度
獨立軍暫時停下南下的腳步，停留在泰馬邊境進行休整，而國內的抗戰局勢並沒有因為日軍的求和而進入對峙。在重慶方面跟日本內閣特使在盡量扯皮的同時，新軍卻在各路抵抗部隊的配合下，連續進擊河南和山東境內的日偽軍，只三天，就給日偽軍造成數千傷亡，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的增加中。
原本想著待在曼谷以逸待勞的卓飛也被緊急召回重慶，通過南京偽政府來重慶的日本內閣特使終於揭開底牌了，重慶高層們需要卓飛回重慶幫著參謀一二。「明明就沒有和談的可能，倒是把我這個小嘍啰招呼的腳不沾地。」在返回重慶的飛機上，卓飛很是不滿意的暗自嘀咕了一陣，可惜隨他一起返回重慶的卓岩不知道配合，就只顧著對付面前的那隻燒雞。
在卓岩心目中最要緊的三件事當中，第一是卓飛，第二就是吃東西，最後才是跟著卓飛打仗。卓飛嘴裡都嘀咕了什麼，卓岩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此刻只是知道手裡的這隻燒雞再不吃可就要涼了。氣惱卓岩此刻的嘴臉，卓飛從卓岩手裡搶走了一隻雞腿，後者只是斜了卓飛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你就是個吃貨」無計可施的卓飛伸手把雞腿塞進了卓岩的嘴裡，順便還把手裡的油漬也擦在卓岩的軍裝上，可不管他如何挑逗，卓岩就只顧著對付那隻燒雞。「真是沒意思，太沒意思了。」沒理由的在心頭泛起一陣煩怒，無所事事的卓飛只能閉目養神打起了瞌睡，運輸機改裝的客機雖說不是很舒適，但安全性卻是比客機強了太多。
飛機落地已是夜色來臨，踩著舷梯下來的卓飛不禁嘆氣，自己這都是什麼勞碌命，幾次返回重慶都是晚上。「卓先生，委員長派我來接你。」一名在機場等待多時的軍官上前敬禮，熟悉的面孔讓卓飛略帶失落的心情稍稍好受一些，總算是還有人想著自己。蔣介石不但派了自己的侍從官來機場迎接卓飛，還特意動用了自己的專車，即便是卓飛也不禁對蔣介石的這份青睞感到受寵若驚。
「瞧瞧，我們的大功臣回來了。」原本想著等候自己的就只是蔣介石一個人，卓飛卻沒有料想到在官邸里等候自己的可不止蔣介石自己，還有其他幾位政府高層。美國國會已經通過對華援助計劃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被卓飛傳回重慶，雖說美國駐華大使也親自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蔣介石，但蔣介石深知卓飛在這件事里出的那份力。
「不錯，的確是我們的大英雄，南亞五國的日軍被一網打盡不說，還組織出大批的糧食支援國內，這要是放在古時，可是開疆擴土的大功勞呢，至少也得要封個王侯什麼的。」見卓飛還有些不好意思，很少打趣人的周恩來也湊了一回熱鬧，那句可封王侯更是令卓飛哭笑不得，心說這裡也沒有能封王侯的皇上啊。
「日本人開出什麼條件來？莫不是就嘴皮子上下一碰說的全都是套話？」被問及如何看待日本急於求和的看法，卓飛回答的倒是乾脆，只不過言語之間那濃濃的鄙視卻顯而易見。卓飛原本就對日本內閣提出的停火和談持反對態度，從日本吞併朝鮮大肆進佔滿洲開始，中國吃這樣的虧可不算少了，每每到了日本人吃不住勁的似乎，他們就會提出所謂的談和來拖延時間。
卓飛的反問並沒有出乎蔣介石等人的意料，之所以召卓飛返回重慶，蔣介石等人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詢問卓飛對此事的看法和態度，而是為了保護傘公司組織20萬土著僕從軍北上助戰的事情。「南亞的土著那麼多，我不想辦法消耗一些怎麼辦？難不成叫我們的移民去跟那些土著爭奪資源？這20萬隻是第一批，稍後保護傘還會組織更多的土著僕從軍北上助戰，直至日本人退出中國。」
卓飛這招釜底抽薪已經能算是陰毒，但在場眾人卻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反正死的也只是那些南亞的土著。「跟日本人的和談？這我可從來沒有想過，就目前的局勢來看，日本人的戰爭重心基本已經能夠確定。他們現在已經看不上戰火連天的中國，美洲大陸的接連勝利讓日本人隱藏在骨子裡的貪婪本性無限擴大，與其消耗大量兵力在滿是戰火的中國，不如直接進攻比中國強過百倍的美洲。」
卓飛的聲音平淡到了極致，但沒有人出言打斷卓飛的話，「中國的工業底子本就薄弱，即便被日本佔領全國，能夠被他們利用的也只是我們的資源。美洲可不一樣，美國本就是世界一流工業大國，一旦日軍佔領和控制大量美國本土的工廠，就可以就地生產軍隊所需的物資和裝備。日本內閣不是傻子，能算得清楚這筆賬，這就是他們為什麼會提出停火和談的主要原因。」
卓飛的判斷令在場眾人頻頻點頭，從日本內閣特使通過南京偽政府提出停火訊息到現在，聯合政府高層們每天都在商議此事，並判斷日本此舉的用意所在。此時聽了卓飛的話，大家這才發現，他們商議出的結論跟卓飛的判斷幾乎一致。「此時停火的確對我們有利，可大家想過沒有，一個貪婪到極致的人是不會在乎排骨和下腳料的區別，對他而言，這些都是能填肚子的食物。」
「如果日本人在美洲大陸站穩腳跟，距離他們本土最近的中國還會成為日本人的眼中釘，到那個時候，已經掌握世界一流工業基礎的日本人還會給中國喘息的機會嗎？根本不用派遣太多的部隊，只需依靠強火力打擊，日軍就能一路推平國內所有的抵抗勢力，也許日本人會很高興看到中國成為日本的殖民地。」卓飛這話已經有些危言聳聽，但在場眾人知道這種局面不是沒有可能。
「那你的意思是拒絕跟日本人停火和談了？」終於有人向卓飛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卓飛聞言抬眼看過去，問這話的是一個來自中共的高層，雖然卓飛叫不出對方的名字，但卓飛知道對方問出這樣的問題顯然是在試探自己。
斜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卓飛笑著回答道，「現在的局勢已經對我們非常有利，日軍每天都在承受數千傷亡，一旦瑞麗訓練營里第二批新軍整訓完畢，日軍還將面對更加困難的境地。從明代開始，日本就一直對中國垂延不已，幾百年的時間還不夠中國了解日本人的本性嗎？不管政府最後做出如何的決定，保護傘公司是一定會跟人打下去的，直至日本這個國家從世界上徹底消失為止。」
卓飛平和而緩慢的聲音里隱藏著強行按捺的暴虐味道，已經明白卓飛意意思周恩來不禁暗自皺眉，卓飛揚言要徹底消滅日本，這話在周恩來聽來的確有些難以接受。許是察覺到了周恩來的欲言又止，卓飛笑道，「或許日本人當中也有一些厭惡戰爭的人，或者說他們是一些無辜的人，但是在我看來，在國家和民族面前，他們這些原本厭惡戰爭的無辜之人最終還是會選擇效忠他們的國家和民族，因為那是他們的國家和民族。」
「這是一場國戰，全民皆兵的國戰，你們認為的那些無辜之人或許沒有直接參加戰爭，但他們卻把節省下來的銅鐵上交給了兵工廠，間接生產出了戰爭所需的物資和裝備，培養和訓練出了直接參戰的日本人，所以在我看來，他們和那些直接參戰的日本人並沒有什麼兩樣。在我看來，只有死了的日本人才是好日本人，從日軍士兵拿著武器踏上中國的土地開始，中國和日本就已經勢不兩立至死方休。」
平淡的語氣和話題中孕含著的深意，令在場眾人不寒而慄，卓飛這是要跟日本人不死不休了。蔣介石到沒有表示什麼，中共一方的高層們卻已經都皺了眉頭，一向注重聯合所有反對勢力的中共高層們突然覺得卓飛的殺性太過重了些。對那些懷疑和不解的目光，卓飛倒是沒有再做過多的解釋，而是轉移話題跟高層們商議起僕從軍北上助戰的事宜，但是從這一刻開始，卓飛跟聯合政府之間已經隱隱出現了一道裂痕。
「不用理會他們，有沒有他們已經無所謂了，即便是只剩下咱們自己，我也要把這場戰爭打到底，我不信日本人真的能贏得戰爭。」離開南岸別墅的時候，就連一向反應遲鈍的卓岩都察覺出了政府高層間的異樣。卓飛卻對這些選擇了視而不見，現在的他可沒有太多精力關注在這些事情上，保護傘現在關注的是整個南亞，只要拿下新加坡，保護傘就能真正在南亞站穩了腳跟。